第7章 我就叫奉先吧

第七章

漢軍如同攆羊一樣，在後面追殺不止，城中漢軍見援軍打敗了匈奴人，自然也是開城參與追擊，漢軍足足追出了二十里，怕有閃失，丁原才下令收兵。此戰總共斬首兩千餘，俘虜兩千多人，繳獲大批匈奴馬匹。九原縣令，縣丞等大小官員一起出城迎接丁原大人，感謝都尉大人及時施加援手，使得九原縣城得以幸免於難。丁原對這些官場繁文縟節並不在意，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判斷戰機準確，出擊及時的漢將。他命人喚來剛才來增援的那隊兵馬的領軍之人，很快手下人就將王大人帶了過來，丁原見王大人並不是剛才那個箭術如神，梟首奪馬的漢將，便問王大人那是何人？王大人哪敢隱瞞，連忙將呂布的經歷都如實稟報，丁原聽說這個叫呂布的少年才17歲，今天卻已兩勝匈奴人，斬殺了一個千夫長，三個百夫長，普通士兵數十人，不但有萬夫不當之勇，有無雙的箭術，還略有謀略，懂得把握戰機，不由得暗暗稱奇，起了愛才之心。他讓王大人把呂布等少年帶了過來，果然一表人才，又有真才實學，愛惜之心大起。丁原自己就是行伍出身，從普通兵卒，靠勇猛靠戰功一點點升遷上來，所以對呂布的卑微背景毫不在意。聽呂布親口確認自己今年只有十七歲之後，丁原撫掌大笑：“好，好樣的，咱五原凈出好樣的，我也是五原郡人，老子一生忙于軍務，不曾成親，更沒有子嗣，既然你是孤兒，我也沒有孩子，不如我收你為我的義子，將來老了也好有人為我送終，你意下如何？”旁邊的王大人，成廉等人，包括丁原的親衛們都暗羨不已，都尉大人的義子，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呂布心裏卻有更多想法。“我靠！歷史還是這麼發展啊，我呂布註定要當丁原這死鬼的乾兒子。難道他倆當初就是這麼認識的？丁原倒是個合適的台階，不過現在為時尚早，如果沒記錯，黃巾起義就這兩年的事了，太平道早已開始秘密結社傳道了，到時天下大亂，還不知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我這隻小蝴蝶的來到，也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歷史的軌跡。丁原現在還是個都尉，還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并州刺史，而且我就這樣兩手空空的過去，沒有一點自己的勢力，恐怕將來還得重演那些歷史，弒父求榮的罵名可不好聽，再等等看，我先答應下來，但暫不動身跟隨。”

飛快的閃過這些念頭，呂布下定決心，翻身下馬，跪倒在丁原馬前。“承蒙大人抬愛，草民呂布何德何能，能被大人收為義子，豈有不知好歹之事，父親大人在上，兒呂布叩首。”說完，三個頭磕了下去。丁原聽到呂布願意做自己義子，已是高興異常，連忙下馬攙扶，呂布動作快，還沒等丁原扶起自己，三個頭已經磕完了。丁原即為義父，自是欣然接受了呂布的禮節。他拉起磕頭禮畢的呂布，拍拍肩膀，中年得子，甚是高興。“呂布啊，今後你我父子相稱，還是應該稱呼你的表字啊你的表字是什麼？”呂布聽見丁原問他自己的表字，才發現十七歲的呂布記憶里還真沒有表字這個概念，見到呂布的苦苦思索的表情，丁原才想起呂布是個孤兒，自幼跟軍戶們長大，哪裏上過學，二叔等人都是老粗，怎麼會有表字，不禁暗暗責備自己。“孩兒莫急，待為父給你想一個。”丁原急忙出言安慰呂布。呂布心說，你起一個還不知道叫什麼呢。我覺得奉先挺好，還是自己來吧。“父親大人，孩兒倒是自己想了一個。”“哦，說來聽聽。”“就叫奉先吧，呂布，呂奉先。”“哦，奉先。”丁原嘀咕了兩遍，“好，好字啊尚書有云：奉先思孝，接下思恭。說的是侍奉老人要懂得孝敬，接觸下位者要懂得恭敬，我兒起了個好名字。”兩人相談甚歡，卻把九原縣令，縣丞等人冷落一旁，二人也不敢發作，畢竟丁原是雲中郡的都尉，又是來救援他們的恩人。聽得丁原認呂布為義子，急忙上前恭賀道：“恭喜丁大人喜得貴子，公子文武雙全，必能成大器。九原之圍多虧大人和公子才能順利解除，還請移駕縣衙，讓我們進地主之誼，以感激對九原百姓的救命之恩。”

丁原聽罷，一擺手，“酒宴就不必了，我軍務在身，此次北匈奴兵分三路，犯我邊境，九原這裏只是其中一路，既然危機已解，你等當抓緊時機，修葺城池，整飭軍備，好好守城。我要儘快率軍返回雲中，以防有變。”說完，他又轉身對呂布說：“奉先吾兒，你這就隨為父返回雲中吧，到我軍中，自會給你安排合適的軍職，你此次又立下大功，獎賞自不會少。至於你家中的親人，等這次匈奴人退走，你再回去和他們敘家常吧，或者到時候，你將他們都接來雲中，你二叔可以在我軍中養馬。”丁原對呂布的喜愛之情再次溢於言表。呂布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親可以認，不過人暫時不能去丁原部下，時機未到。呂布連忙對丁原小聲說：“父親大人有所不知，孩兒一身本領乃是世外高人傳授點化，師父曾經說過我十八歲之前不能參軍入伍，否則恐有性命之憂。我師父可是神人也，他說的話無不靈驗。孩兒不敢違逆，還望父親大人原諒。”古時之人對風水命理時運變化之事深信不疑，所以丁原聽到這個理由也是深感憂慮，“能教出孩兒這樣本領的必是世外高人，所說之事不能不信，也罷，此次你就先留下來吧。等你十八歲時，儘快來雲中找我，你的戰功，為父給你記着。等你來了，再按功行賞。”說完，他又扭頭看向九原縣令“我兒此次可替你們九原縣立了大功，該有的獎賞你們萬不可給我剋扣了，都要如數送給我兒，知道了嗎？”看見丁原冰冷的神情，縣令感到一絲寒意，連忙表忠心。“大人放心，公子的獎賞我們哪敢剋扣，等過幾日，一定派人送到公子府上。”

事情都安排完畢，丁原率領雲中援軍返回雲中，臨行之前再三叮囑呂布，一定要早日來雲中和他匯合，父子早日團聚，並且從俘獲的匈奴馬匹中留下五十匹馬送給呂布。呂布聽得出丁原所說所為都是丁原發自肺腑之言，對他真的是動了父子之情，他就納悶了難道自己的先祖前世真是人品那麼差嗎？這樣的好乾爹都給賣了？

丁原走後，九原縣令等人熱情邀請呂布和王大人等人進城慶祝，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呂布四人去縣衙一頓好吃好喝。在呂布回家的時候，縣令再三保證，大功獎賞一定早日送到呂布家中。

酒足飯飽的一行人趕着馬匹高高興興往回走，半路上宋憲和魏續返回各自的村屯，約定獎賞下來之時，一起到呂布家中慶祝。呂布和成廉，呂二，成老大等人一路歡聲笑語回到村口，還沒進寨門，一道紅色身影就飛奔而出，死死拽住呂布的韁繩，險些把呂布晃下馬來。呂布仔細一看，不禁暗暗叫苦，來人是呂二唯一的女兒，呂布的堂妹呂菲菲，呂布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二叔的話都敢不聽，可是這個堂妹卻是不敢得罪，從小一起長大，呂布就是寵愛這個堂妹，呂菲菲是男孩子的性格，脾氣火爆，誰惹她她就揍誰，揍不過的就讓呂布，成廉上。在附近幾個村子惡名遠揚，“大哥，你們打仗怎麼不帶我，難道我的本領還比不上宋憲，魏續嗎？”“胡鬧，哪有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的。”呂二教訓女兒。“爹，我可沒把自己當女孩子，我和男孩子一樣能打仗，本領也不在他們之下，殺匈奴土狗怎能少了我！”“呂布，你看看，二丫頭都讓你們帶壞了，女孩子家開口閉口匈奴土狗，哪有女孩樣。”呂布只能費盡心機的哄表妹，一會兒功夫，感覺比跟匈奴人打仗還累。

寨子裏的血跡都已經清掃乾淨了，雙方的屍體都分別掩埋了，省的惹出疫症。只有幾處破損的房屋還在冒着青煙，還有一些死了男人的家庭哭成一片，戰爭的殘酷性莫不如此，生逢亂世，想天下太平只是一個美好願望。

回家之後，呂二大大誇獎了呂布一番，感慨大哥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囑咐呂布將來一定要好好跟丁大人混，要出人頭地。呂布應付過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那張睡了十幾年的土炕上，終於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這一天的經歷，就像演了一部戰爭大戲，自己原來也能這麼英明神武，而且東漢末年這個亂世之亂超乎自己的想像，自己以前那些書本上得來的知識完全不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