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這丫頭竟然為了一個男的跟我生氣

027、這丫頭竟然為了一個男的跟我生氣

“我宣誓:我志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於中國共產黨,忠於祖國,忠於人民……”瀕臨死亡的聲音很孱弱,卻也很有力量,方西喬剛哽咽過的聲音為林豎生命中的最後一句話添了一絲悲戚,又或是輕鬆?

林豎的理想由這段誓言啟航,最後他用生命實踐了這段誓言。

在這段遊戲劇情中,林豎為抓小偷而倒在血泊中,他用最後的力氣念着當初的宣誓,而劇此時情回閃,是一批剛進入警的人在對着憲法宣誓,這批人便是玩家,玩家從新手學校出來宣誓,就代表着他們正式開始了這場關乎生與死、關乎光榮、關乎堅守與退縮、關乎忠誠的遊戲。

“我宣誓:我志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於中國共產黨,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法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嚴守紀律,保守秘密;秉公執法,清正廉潔;恪盡職守,不怕犧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願獻身於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為實現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鬥!”

聲音重疊,林豎的聲音消失於後半段,而玩家角色的聲音卻鏗鏘有力,保護人民、忠於祖國這條路上始終不會缺少守衛者。

林豎的死就是他們的開始。

方西喬用孱弱的聲音說完最後一個字,整個人立馬就疲憊了下來,無力的摘掉耳機,無神的走出錄音棚,一路往外走去。

這裏使他沉悶,他需要呼吸,呼吸今天的空氣,這裏全都是從前的空氣。

嚴月也摘下耳機,本來想要跟上去的,但想起前面那個男人不同尋常的狀態,突然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她想,方西喬有阿爾茲海默症,現在狀態又不好,而且還沒有從剛剛的情緒走出來,很容易出事情,需要跟着。

又或者,她只是為自己找了一個看起來很好的理由。

“我只是想起了我爸爸,他也是個警察。”方西喬在廣場旁邊的公園長椅上坐下,偏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後嚴月,抿嘴一笑,“你不用擔心我,先回錄音棚去忙吧,我在這裏等你一起回公寓。”

嚴月神色稍頓,點頭之後又往錄音棚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回頭看了眼坐在長椅上的男人,就像是這個世界中的唯一孤獨。

他在獨舔自己重新泛起血珠的傷口,他好像已經習慣如此獨舔了。

怕月亮的少女,拉上窗帘躲在被窩裏的少女,她,又何嘗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孤獨呢。

萬千熱鬧,去迎合,去奉承,去習慣,最後在有月亮的夜晚、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刻,一切又全都會完蛋。

“心理學上說,熱飲能讓人快速走出悲傷的情緒。”嚴月從附近的奶茶店跑出來,跑到了這個孤獨男人的面前,遞出了她的溫暖。

方西喬抬頭與女子對視,最後伸手接過。

“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嚴月這次是真的跑進了錄音棚里。

方西喬神色恍惚了下,那時候有一個女人也是這麼說的,讓他等一下,最後他等來了被領養,也見不到生父最後一面。

不知道是熱飲還是嚴月的作用,在嚴月急匆匆跑出錄音棚的時候,方西喬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也有可能是他早已擅長走出這種情緒。

“嚴小姐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難不成是愛上我了?”方先生目不斜視的看着前面的電梯門,那裏面的嚴月正在用餘光不放心的偷瞄着他。

嚴月面對方西喬突然間的調侃打趣有些不知所措,臉上全是被發現偷瞄后的不好意思,不過這樣的話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她昨晚也是這麼打趣這個男人的。

所以她只當這是男人的趁勢“回擊”,她舒展眉眼,以開玩笑的語氣回道:“方先生這麼完美的男人,很難不讓女人愛上吧。”

“那嚴小姐呢?”方西喬順着問了下去。

嚴月:“嗯?”

方西喬失笑搖頭,他突然就退縮了。

“方先生難道忘了,我也是個女人。”嚴月剛說完這句話,電梯門就開了,她坦然的走了出去,邊走邊找鑰匙開門。

雖然方西喬知道這是嚴月隨意說的話,可他覺得他的心在興奮的跳動。

方西喬回了家過中秋,嚴月則一個人窩在沙發里,懷裏抱着筆記本電腦,眼睛盯着屏幕,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因為遊戲官博由她來運營,所以她需要時不時發一些遊戲的進度和一些遊戲的通知,距離她上次發微博才過去了三天,評論底下的網友就已經哀聲遍地了,可最近又沒什麼可發的內容,難不成要發微博告訴大家有可能推遲遊戲內測時間?

那她一定會被罵死。

嚴月把打好的字刪刪減減,最後直接發了個條內容是“林豎+西方”的微博,剛開始微博底下的評論全都是一片問號,只有幾個人興奮的評論着“西方大神出山了?!”,喝口水的功夫,這條微博就完全炸了,評論由幾千條飆升到了幾萬條,轉發更高達了十萬,還有不少私信轟炸的。

都是來問她三年前神匿的西方大神是不是真的要復出了,言語之間不乏激動,就像是苦守家裏終於要等到丈夫回家的女人一樣。

嚴月皺眉,還是比喻成等到哥哥回家的小妹妹吧。

最後嚴月在私信里挑挑選選,選到了理性私信詢問她的“西方粉絲後援團官博”,官方性的暗示回復了幾句話后,就退出了微博。

嚴月把煲好的銀耳湯裝進保溫杯里,趕緊跑回了沙發上盤腿坐着,因為無聊,所以進視頻網站找了部香港經典的警匪片《線人》看,這部電影她已經說不清是有多喜歡了,她最喜歡裏面廖啟智飾演的線人廢噏,可張家輝飾演的李滄東也不能去責怪,警察的職責在肩上。

“嚴月,你今年又不回來過中秋?”

嚴月聽着手機傳出來的聲音,皺了皺眉,她有些後悔看也看一眼就接起了電話:“表哥,我忙。”

“都在看《線人了》,還忙?”

嚴月咽了咽口水,徹底敗下了陣來,她怎麼忘了表哥姜豐是名警察,洞察力和聽力都是非凡的,而且現在她放着的還是他們共同喜歡的電影《線人》。

這部電影其實是她姨父姜高年最愛看的,她和表哥姜豐被拉着看了幾遍后也喜歡上了,但自從她姨父也就是姜豐的父親殉職后,姜豐就再也不看了,因為工作原因,她總會時不時的重溫一遍。

“中秋節又不是什麼大節日,就不回去打擾你跟嫂子和小姨了。”嚴月的眼睛盯着字幕,她始終都把自己當成是那個家的外人。

雖然人不回去,但她每年都要把禮送回去:“對了表哥,我寄回去的東西收到了沒,你總是出任務,所以那平安符是送你的,還有那人蔘片是送小姨…”

“都收到了。”手機那邊傳來的不再是粗壯的男聲,不是姜豐了,而是她小姨嚴美慧,雖嗔怪但又寵愛,“小月你要真孝順小姨,今天就回來,一起過個團團圓圓的中秋節。”

嚴月面對長輩的要求總是手足無措,特別是愛她的。

她還沒回絕,嚴美慧已經又說話了:“不說就是答應了,我讓你表哥開車去接你。”

“不用,我坐高鐵回去就行了。”

“我已經被你小姨轟出家門了。”姜豐笑了聲,“你安心等着吧,馬上接你回家過中秋。”

他知道自己這個表妹的顧慮和所想,所以又故意說了後半句,說了“接你回家”。

嚴月掛了電話后,只能捨棄剛暖和的沙發,起身去收拾行李,把公寓裏所有的電器都斷了電,還檢查了好幾遍煤氣,中途還買了份外送小火鍋跑去寫字樓和陳語一起吃,把行李也直接帶去了那裏。

因為付景修的公司還有事情沒忙完,要下午兩三點才能回家,所以閑不住的陳語也跑來了寫字樓工作,等着付景修忙完來接她一起回老家。

攜帶行李的兩位女士在公司吃完了她們的小火鍋,天天都盼放假,結果放假了又跑來公司待着。

姜豐開車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就到了懷城。

“對了嚴月,你那遊戲的林豎是個外國人?”姜豐提行李上樓的時候,想起今天那條微博還是忍不住了,“我跟你說,好好的中國警察遊戲別亂整什麼外國人,我還挺喜歡你那林豎的呢。”

因為姜豐是警察,所以寫到專業方面的劇情和關卡,嚴月會詢問姜豐。

嚴月詫異的抬頭,聽見自己表哥的話忍俊不禁,七歲的年齡差不會有這麼大的代溝吧。

她開口解釋:“表哥,西方是個配音演員的名字,林豎就是他配音的。”

姜豐瞥了眼:“那叫什麼西方,叫東方不更好?”

“西方哪裏不好了?”

嚴月跑着了上了台階,直接就去摁了門鈴,開門的是姜豐的妻子張鈴。

“表嫂。”

張鈴抱着孩子,笑着點了頭:“你可算知道回來了。”

嚴月笑了笑,伸手去抱張玲懷裏的孩子:“大外甥來讓姑姑抱抱。”

兩歲的孩子立馬就朝嚴月伸着手,嘴裏還喊着“姑姑”,嚴月抱了一會兒后,就扶着孩子在地上走了。

“嚴月,來拿你自己的東西。”就這麼被拋下的姜豐,才走到門口,直接就把東西放下了,言辭吝色。

嚴月還沒說話,張玲已經先開口了:“都到門口了,趕緊拎進來,小月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這個做哥的拿一下行李能少多少肉?”

嚴美慧去菜市場買菜了,不然也得摻入這場討伐中,嚴月就是這一家的寵兒。

“你可不知道這丫頭竟然為了一個男的跟我生氣。”姜豐聽話的把行李拿了進去,他希望有一個妹妹可以寵着護着,可他母親只生了他一個,所以十八年前表妹嚴月的到來讓他成為了妹控,“你說哪裏有人會取名叫西方的。”

張玲洗了水果出來:“那是你孤陋寡聞,不就有個配音的人叫西方嗎,你小姨子就整天迷他呢,奮發圖強的要考上配音專業,還說以後要嫁給他。”

嚴月逗着自己的小外甥沒說話。

方西喬,去掉喬,再顛倒一下,就是西方,“西方”兩字突然就平添了一抹詩意,有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意義。

但在聽到表嫂張玲後面半句話的時候,嚴月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她也不知道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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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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