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說出你的理想來
“十分鐘前,滬上傳來消息。許阿姨回來了。”辛曉月對張賜說。
“嗯。”張賜點頭。
辛曉月看向那人,身上多處的傷,臉也浮腫着,可那一雙眼睛依舊讓人發恨。那表情依然那麼欠揍。
“你很有意思。”那人率先開口,“你見過血吧?我是說真正的人血。”
“你的。”辛曉月乾淨利落一刀扎在他胳膊上。
“這種疼痛,只能讓我感覺到你們的渺小無力以及無計可施。”那人咬牙切齒地說。
辛曉月坐在一旁,問:“張佳穎臉上的石膏到底什麼作用?”
“我曾在某個時空,是某個人舉足輕重的人時,收集了一種好東西。我原本不打算使用。畢竟,在這裏,還有對手可下棋,就這樣毀滅了,太不好玩了。”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古怪的尖銳,“你們的目標不是星辰大海嗎?我看龐大的衛星、探測器、戰艦、導彈怎去抵禦無所不及的存在。”
“殺了他!”辛曉月忽然說。
張賜嚇了一跳,門外,黃胖子和蔣方忽然的推門而入,同時喊:“不可,留活口。”
“石膏分裂后,在石膏內部我們破壁之後,得到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病毒,異常活躍。”蔣方嚴肅地說。
辛曉月看向那人,頓時理解那句“無所不及的存在”指的是病毒。
黃胖子也是一臉沮喪,因為他理解了這個喪心病狂的人那句“她活不了,你們統統都活不了”是什麼意思了。
辛曉月聽到蔣方的話,也是嚇了一跳。隨後,她又迅速冷靜下來,問:“是在破壁之後得到的嗎?”
蔣方點頭,說:“是的。將那些石膏徹底破壁之後,所發現的。”
“我記得寧遠的破壁技術是數一數二的吧?”辛曉月問。
“寧遠的實驗室使用的都是寧遠不外傳的秘密科技,自然是數一數二的。”黃胖子插嘴。
“對。我們在這裏的設備也是很好的。剛才,在封閉的無菌手術室與實驗室完成了破壁分析。”蔣方也回答。
辛曉月鬆了一口氣,問:“那麼,在哪裏不會泄露吧?”
蔣方很篤定地說:“那裏是不會泄露的。另外,能夠進寧遠醫學團隊的都是頂級人才,實驗室的人也是全副防護的。現在,就怕在別處還有,而且怕是破壁之後的。”
他說著,看向了那人。
辛曉月耐着性子看了看那人,很平靜地問:“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那人看向她,只覺得這一雙眼幽深平靜,帶着一種沒有溫度的探究。
“我想要什麼?”那人不由得自語一句,仔細去想自己想要什麼,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若說這麼久的處心積慮想要什麼,不過是想要贏,想要證明自己當年只是一時大意、一時心軟,才丟了江山、丟了性命。
也是因為丟了江山與性命,才機緣巧合碰到了那塊晶瑩剔透的玩意兒,才獲得了穿梭各個時空的能力。他在每個時空,運用自己自小習得得的全部陰謀陽謀,玩弄人心。將一個個大家族、一個個國度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如同上帝站在雲端,俯瞰眾生。
待到那一副皮囊實在不舒服了,他就握着那碎片換一個時空,換一個身體。
他從無敗績,直到在這裏,這個國度的掌控者們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他感到興奮,覺得遇到了對手。不然,就徐家老三這副病懨懨的皮囊,他早就不想要了,早就換個時空玩了。
“是,你想要什麼。”辛曉月語氣平靜地問他。
很久很久,沒有人問過他想要什麼了。他甚至連勝利的喜悅都沒人一起分享。他找尋每個可以做對手的人。然而,對手就是對手,根本不可能成為盟友。每一個對手最後敗了,他都沒機會問一句: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麼多年,眼前的女孩子是第一個問他想要什麼的人。他的腦子忽然有些空白,有些莫名的酸澀湧起。
“我?”他看着辛曉月,只覺得她那一雙眼不悲不喜、像一面幽深的鏡子。
“是。你說。”她的語氣也平靜了,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他陷入思考,許久才緩緩地說:“可能是想贏吧?”
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答案。
他走過許多的山,跨過許多的河,看過許多的雲捲雲舒、潮起潮落,玩過各種各樣的陰謀手段,見過各種各樣的覆滅。
他一個人在雲端,俯瞰眾生。
他要什麼?
不過是不喜歡輸吧。
“贏!那麼,你贏了。”辛曉月說。
那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從迷離中驚醒,看向辛曉月,冷冷地說:“你在諷刺我?”
“你引蛇是在把我當棋子吧?”辛曉月坐下來,比從前更耐心。
“是。我想看看,你這顆不經意間成為我重要棋子的不聽話棋子到底有什麼能量。”他回答。
“給予我爺爺許諾的也是你搞的鬼吧?”辛曉月又問。
“對。不僅僅這些。連王軒澄川都是我搞的。江瑜的無數次死裏逃生都是我設法安排的。”他狂傲起來,“當然,還有十幾年前的金融戰爭,最近的各種風波,江瑜這次飛赴G國,以及各種摩擦.....”
“惡行真是——”辛曉月頓了頓,才說,“罄竹難書。”
“多謝誇獎。”那人笑起來。
“那麼,你叫什麼名字?”辛曉月忽然問。
“什麼?”
“我是問你真正的名字,我想記住我敵人的名字。”辛曉月說。
“你不配當我的敵人,江瑜還湊合。”他搖搖頭,然後又看向了張賜,問,“你真甘心於平凡?”
“我懂珍惜當下,喜歡煙火生活。”張賜懶懶地說。
那人一笑,對辛曉月說:“無數的歲月,知道我存在的,你是第一個問我真正名字的人。我的名字叫:兀澄澈。”
“我記住了。那麼,作為贏的一方,你不想跟你的手下敗將透露一下,你滅殺我們的絕技嗎?”辛曉月問。
“你這話,很中聽。你,很像一個故人。”兀澄澈模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這樣一個女子,這樣說過話。
“既是中聽,那麼,請你尊重你的對手,讓他們死得瞑目。”辛曉月繼續說。
“那石膏里有病毒呀,你們不是看到了嗎?這是某一時空,我埋下的。就在西山縣。許多年前,以勘探為名弄了出來。你以為王軒當年為什麼會受傷,為什麼會遇見你?因為他追查的就是我派出去的人。當時,若非遇見你,他必死無疑。”兀澄澈笑起來。
“可那病毒要破壁之後才可能散發。通常情況下,沒有精密儀器根本不會對人類造成危害。”辛曉月說。
兀澄澈輕笑,說:“是呀,人算不如天算。從前可以毀滅一個國度的病毒經過漫長的地下埋藏,竟然自己把自己包裹起來,對人不起作用了。得知這個情況的時候,我還真是覺得遺憾呀。”
“所以,你把病毒交給別人了?”黃胖子作為醫生非常敏銳,立馬就插嘴。
“是呢。這世上有人就有慾望,各種野心家比比皆是。有人很樂意有這種玩意兒,可以滅了對手,何樂而不為?所以,他們會不遺餘力地解封這種病毒。”兀澄澈語氣神情越發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