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偷天 第二百五十九章 妖天亂
陳青有着五個師兄,雖說都是諸天霸主之首,可是真正有着強大的軍隊的卻是只有兩位,一位便是大師兄聖王,麾下有着一支不死從聖組成的騎士團,另外一位便是二師兄青皇了。
三師兄白梵歌不喜紅塵,加上三師兄和二師兄的關係極好,三師兄當年更樂於支持二師兄登上帝位,故而並沒有實際的兵權。
三師兄信奉的是,我若是能夠如同師父一般強,需要什麼兵權?
四師兄軒轅聞道比三師兄更加不喜紅塵,能夠和他說上幾句話的人都少。
至於五師兄,天知道五師兄的腦子裏面裝的是漿糊還是腦子,不過根據陳青猜測,五師兄是為了避嫌,完全沒有任何爭奪帝位的興趣。
五師兄,畢竟是師父的親子。
至於陳青自己,若是能夠在師父死前得到鬼軍的真正統御權,也勉強算得上是一方霸主。
一路東行,向著天關進發,陳青並不會親自去駕車,如今六道馬車的腳力還是比不上鬼軍,領域差距太大,六道馬車是托在丑道人的冥府幽蝶上的。
此行的目標,是去天關看萬國大都護和道祖的反應,不過路途之上總會遇到一些其他人。
天空之中重新出現了日月,象徵著一位神君的隕落,而那個讓神君隕落的,便是鬼帝的關門弟子,陳青。
一時之間,陳青的名頭響徹在諸王們的耳中,終於是知道了這一位新晉的貴胄的手段,無名山終究還是無名山,任何一切企圖惑亂世間的人,無論是誰,都會在無名山的屠刀下梟首。
不過這一切遠遠還沒有結束,依靠着鬼帝的劍建立的龐大帝國,在鬼帝死去之後的瞬間,露出了失控的趨勢。
魔族魔主太昊回歸,帶領着魔族最精銳的軍隊鐵浮屠前往斬仙台,要問魔主的歸屬。
天啟一方,蒼天之鷹,永夜之豹帶領兩大聖騎士團叩關。
在深邃的星空中,無數的變局正在上演。
舉世洶洶,天下齊攻無名山,而更多的人,選擇了作壁上觀,靜靜地看着這亂局。
妖皇天炎皇宮。
一位藍色的白骨骷髏站在皇宮的入口處,他的身材有些高大,足足身高一丈,在他的肩膀之上,有着一個面色慘白的小姑娘,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小姑娘坐在骷髏的肩膀上,卻是少了一隻手,小姑娘看向骷髏,委屈着道:“白骨,我的胳膊不知道去了哪裏呢,這隻胳膊,又不聽話了。”
白骨嗬嗬的笑,如同骨節摩擦發出的聲音,“鬼嬰,不要急,應該是餓了找東西吃去了,吃飽了,它自然就回來了。”
鬼嬰笑了笑,有些瘮人,“白骨,我們不要反無名山好不好?”
白骨搖搖頭,雙眼中的鬼火沒有任何一絲波動,“鬼帝統御了世間一百五十萬年,也該到了結束這個時代了,每一個時代,只會有一個名字被記住,而我,雖然不希望那個名字是我,但是我們要依靠着下一個時代的主人才能活下去,現在我們沒得選,我們是神君,神君應該做對的事,對的事便是讓自己活下去。這是一場戰爭,一場沒有決出誰是最後的勝利者就無法結束的戰爭,在這場戰爭里,沒有任何神君能夠脫身。”
“歷史掩蓋了太多的事,比如說,現在還有一人能夠和萬國大都護,道祖,東皇太一爭上一爭,那個人的名字,叫做鸞烈。”
“鬼帝曾經說過,他的天賦,並比不上鸞烈。”
白骨踏步,走進那皇宮。
燈火明亮的皇宮之中,有着一簇暗紅色的火焰,還有着一縷淡淡的刀氣。
白骨可以看得到,在皇座之上,坐着一個如同火焰的君王,在他的身上,穿着的卻是一身白色的道袍,在他的胸口,紋着一隻貪狼。
在大殿的正中央,盤坐着一個老人,膝上懸了一柄金色的長刀。
鸞烈不動聲色,甚至沒有去看封於修一眼,“我現在才知道,你原來是萬國大都護的人。”
刀魔封於修笑笑,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夜闌山的山主的關門弟子,萬國大都護的師弟,最強的居然不是槍,而是劍,而且,還是霸道劍。”
鸞烈道:“你來此地做什麼,你在白帝隕落的那一夜親手殺了我的師父,而今鬼帝死了,很多仇恨都會放在明面上,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刀魔道:“仙生蓮,霸驚鬼,蜀山劍池九朵蓮花,代表着天下仙劍一道的歸屬,青銅殿惡鬼一十八,代表着霸道劍的歸屬,唯有鬼帝,劍出驚鬼一十八,我只是想知道,閣下提劍,驚鬼幾何?想必,閣下之所以沒有提劍,便是因為鬼帝在世,如今鬼帝不在了,閣下提劍,又會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
鸞烈笑了笑,黑暗之中露出他年輕的面容,不過三十歲左右,“你真的不怕死?”
封於修哈哈大笑道:“當年我殺你師父的時候,不過只是從聖而已,而今,我已是神君,閣下應該知道,我身前的這把刀,是一把弒君的刀。我能夠在從聖領域殺了你的師父,也能在神君領域斬了你!這天下,不是你的,不是萬國大都護的,是無名山的!作為一方霸主,我現在告訴你你應該做的事。”
鸞烈呵呵一笑,道:“哦,是什麼?”
封於修道:“你應該前往無名山,在無名山之下恭敬的跪下,迎候無名山的新君,即便是那個人,有可能是陳青。”
鸞烈將皇座的一角捏的粉碎,起身站了起來,“陳青,下一個張問道嗎?”
封於修道:“白帝隕落之時,鬼帝不過也只是王將之身,而就在那時,鬼帝成為了白帝的小師弟,鬼帝,是白帝選中的人,而陳青,便是鬼帝選中的人。你我都知道,帝主並不會落在鬼帝之前的五個弟子的身上,他們並沒有駕馭諸天的實力,那麼下一個帝主,只能是陳青。”
鸞烈哈哈大笑道:“陳青,陳青是個什麼樣的廢物,不過是盧觀象陰差陽錯造就的一個小怪物,就這般廢物,也能登上帝位,讓我跪拜於他!”
“陳青,何德何能?”
封於修起身,金錯刀懸浮在他的身前,他指着鸞烈暴喝道:“鸞烈,莫非你要反無名山不成!”
鸞烈笑了笑,道;“無名山坐這個天下已經坐了夠久了,也該換個主人了,我不是月皇,月皇會在張問道弱小的時候放了張問道,可我不會,我會殺絕無名山所有人,殺絕張問道的後裔,殺絕這世間一切不臣!”
“這天下,他陳青能坐,我也能坐!”
封於修伸手握住金錯刀,橫刀於前,“當年,我能夠斬了犯上作亂的武帝,也能夠斬了武帝教出來的你,今日,便由我來替無名山斬盡一切不臣!”
“知道嗎?當年的武帝何等囂張,還不是在我的面前跪地求饒,屈膝下跪,乞求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他在我面前跪下的樣子,就像是一條狗,一條落水狗!”
鸞烈怒吼道:“夠了!”
封於修依舊是大笑道:“哈哈哈哈,鸞烈,你算個什麼東西,鬼帝在世之時,你連劍都不敢提,鬼帝死後,你就跳出來了,你知道嗎?你在我的眼裏,連武帝那條狗都不如,武帝至少,還有着勇氣拿起手中的長槍挑釁無名山,而你,只是一條低眉順眼的家犬,如今主子死了,倒是想要反咬一口了,在我眼裏,你連狗都不如!”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無名山便是對,世間的一切都是錯,這便是鬼帝教給我的道理,鬼帝說過,錯了,就要挨打,而你,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不斬你,誰來斬你!”
白骨上前一步,拱手道:“妖帝陛下,我願為妖帝斬了這亂吠的無名山鷹犬!”
鸞烈長出一口氣,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白骨再次拱手,雙膝跪地道:“妖帝陛下,末將請命,斬了這亂語的無名山餘孽!”
鸞烈笑了笑,道:“不用,只有我親自動手,才能洗刷我心底的怒火。自今日起,我不再是妖皇,我乃妖帝。”
封於修大怒道:“鸞烈,你果然要反,帝號,也是你能用的嗎?”
鸞烈伸手,骨節嶙峋的五指之上有着白玉般的指甲,鋒利寒冷,他彎腰,朝着地面伸手一抓,五指落入層層地板之中,他起身,手中已經提了一把滿是暗紅色的烈焰的暗紅色大劍,劍名輝耀,劍銘:滅世之手。
大殿之外,忽然響起了鐘聲,鐘聲響徹十七遍,一個銅頭鐵額,額生八角的高大身影踏進大殿之中,他披着一件黑色的大麾,座下是純白的九央烈馬夜照。
他開口,“鸞烈提劍,鬼驚一十七,你還差了點什麼。”
鸞烈笑了笑,道:“還差了無名山的鮮血,張問道是死了,但是無名山還沒有滅,待我滅了無名山,便是鬼驚一十八!”
東皇太一手中提着東皇鍾,問道:“不知,這個帝號,我當不當得起?”
鸞烈笑道:“盧觀象和李絕仙被魔族牽制脫不開身,先血洗無名山,再斬了盧觀象和李絕仙,這天下,你我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