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挑撥
?安賢看着莫清源的一臉堅定,長舒了一口氣,莫清源這孩子,個性孤傲,但是品格正直,莫朝這樣一來,不但不會與莫清源父子相認,更會造成莫清源對他重重卑劣行為的憤怒和怨恨。
莫清源此刻的心裏只有怒火,他恨那個拋棄他的莫朝,更恨現在這個為了個人的利益拉攏自己的常陽。
莫執語重心長的對莫清源說:“你真的想好了嗎,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莫清源語氣凝重,看着莫執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樣的父親,我不要也罷。”
第二天莫清源就去面見皇上,請求暫留京都,留在魏紀元將軍身邊,私心裏,也是有些事想解決。
莫朝拉攏莫清源無果,心中滿是不甘,手裏拿着莫清源的回信,自言自語道“哼!不識好歹的東西,給你機會你不好好把握,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莫清源回到了京都,時時刻刻都在監視着莫朝的一舉一動,暗地裏招兵買馬的事都不能繼續了,更別說和朝中大臣來往密切,莫清源只要揪住一點苗頭,都會寫上一封諫書送到皇上手裏,短短數月,彈劾駙馬的奏摺已經達到了好幾十本。
皇上一開始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駙馬多年在自己身邊,兢兢業業,吩咐下去的事,每一件都盡心儘力的辦理,再加上莫朝在耳邊的解釋,莫清源彈劾的奏摺皇上權當成是年輕將領心中的嫉妒罷了。
只是這日子久了,心中也會奇怪,駙馬真的暗中多次和朝中官員來往?如果真的是這樣,不說是什麼罪,但動機有疑。
皇上的心中已經生疑,暗中在莫朝身邊安插了兩個監視他的人,這樣一來,莫朝背地裏和朝廷官員乾的卑劣勾當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現在的情況對莫朝十分不利,莫清源的彈劾並非無中生有,一件件小事加起來,皇上對他的懷疑越來越重,平日裏身邊來往密切的官員,還有王官貴族紛紛躲着,盡量避免着和他的往來。
誰都知道當朝皇帝生性多疑,心狠手辣,誰也不願意惹禍上身,這樣一來,莫朝就好像被束縛了手腳,無法進行接下來的計劃了。
正在莫朝處境危險的時候,皇上突然病倒了,本以為是到了年紀的小毛病,沒想到病來如山倒,竟數日都不見好轉。
太醫院的太子輪班用藥,什麼珍貴的藥材,奇特的藥方都用過了,也沒見皇帝的病情有一絲好轉,甚至一天比一天嚴重的病了下去。
太子日日夜夜守在皇上身邊,就連鎮守邊關的三皇子也趕了回來。
皇帝本來就年事已高,而且眼看病情已經危及,那如今最緊要的事便是策立新帝,滿朝官員議論紛紛,朝廷上下亂成一團,人們紛紛猜測,皇上不會是真的不行了吧?那麼接下來的新帝就一定是太子了?
太子溫文爾雅,學富五車,從小便是老皇帝看重的皇子,剛過了十歲便被立了太子,可謂是繼位的不二人選,於是紛紛跑去巴結太子,都想在太子面前留一個好印象。
莫朝看到朝中人們議論紛紛的混亂模樣,一條奸計湧上心頭。
關岩即便是回到了宮裏,也一直保持着在邊境的生活習慣,天不亮就起床了,拿着劍到庭院裏訓練。
關岩正在舞劍,便聽見有人進了殿門,叫了一聲三皇子,關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看去,不是別人,正是駙馬常陽。
莫朝朝着關岩走了過來,向著他請了安,關岩收起劍,邀他進了屋,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無非就是皇帝的病情,邊境的情況之類的,突然莫朝話鋒一轉,問道:“皇上病危,想要龍體似從前一般硬朗康健可是非常的難啊。”
關岩點了點頭,臉上有些擔心,說道:“父皇這一病,想要恢復實在是太難了啊。”
莫朝跟着關岩的話尾繼續說道:“如此一來,這新帝也是策立在即了啊。”
關岩聽了莫朝的話,挑了挑眉,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善:“駙馬這話是什麼意思,父皇還在,你這話可是大逆不道啊。”
莫朝聽了忙向關岩請罪,又壓低語氣對着關岩說:“這話說出來的確是有些不好聽,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啊,三皇子,皇上若真是駕崩,這新帝又應該會是誰呢?”
關岩看着莫朝那一臉玩味的表情,語氣中明顯的帶了一絲不悅:“若真是有那麼一天,也輪不到你來操心,太子自然是第一人選,駙馬就不用勞心了,父皇心裏自有定奪。”
莫朝看着關岩一臉不悅的表情,也沒有着急,緩聲說道:“三皇子,容我說一句實話吧,你認為皇帝駕崩后,太子登基,那時候這朝中還會有你的一席之地嗎?”
關岩聽了他的話,滿臉的不悅:“你到底想說什麼?”
莫朝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對着關岩:“當初二皇子叛亂,太子便極力阻撓,最後也是他請求皇上不顧父子情義,立馬出兵將二皇子捉拿,還有,叫你當初鎮守邊關的主意是誰出的?還是太子吧,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多加歷練保家衛國嗎,依我看,不過是為了讓你離得遠遠的,不要妨礙他罷了。”
關岩聽了莫朝的話,眯了眯眼,他們雖是兄弟,但也都是皇子,互相提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莫朝看到三皇子的這副有些動搖的模樣接著說道:“親兄弟他都可以下死手將其置於死地,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呢,第一個是關欽,下一個便是你關岩。”
關岩聽了這句話猛地把頭抬了起來,滿眼陰霾得看向莫朝:“為什麼要來找我說這樣一番話?你到底是何居心?”
莫朝笑了笑,說道:“我沒有任何居心,只不過為三皇子不值,當初大堯與邱域大戰,你在邊關浴血奮戰,而太子卻舒舒服服的坐在宮裏,皇上全全的忘了你的好,你才是那個最有資格做上皇位的人。”
“休要胡說!”關岩厲聲道。
可莫朝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看出他嘴上不說什麼,心裏怕是也沒底,繼續添油加醋:“三皇子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嗎?太子能將心狠手辣的關欽鬥倒,何況是爽朗沒心機的你呢?怕是他登基以後,第一個就是向你下手了,畢竟,三皇子別忘了自己可握着大堯的一大半兵權!”
關岩咬着牙,深戶了幾口氣,沒說話,但卻也沒再出口反駁莫朝,莫朝走了過來,湊近關岩,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如我們兩個人合作怎麼樣?”
莫朝接著說道:“你的兵力都保存在大堯的邊境,想要進京太困難,不去我們兩個人裏應外合,你從邊關殺進京都,我從京都開始起兵,接應你。”
“造反?!”關岩一驚,立刻將他推開:“大膽!你可是忘了關欽是怎麼死的了!”
“不成功變成仁,我都不怕,三皇子怕什麼?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自己的一家子人和孩子啊!你手握兵權,太子又根基不穩,完全不用擔心!”
關岩深呼幾口氣:“別說了,你先回去,先回去!”此事關係重大,莫朝也不急,告辭留他自己想清楚去了。
安賢看着眼前的時局,:“皇上一病不起,傳聞是好不起來了,怕是真的要策立新君了。”
莫執點了點頭,回道:“皇上這一病再也沒起來過,說駕崩也不過是這兩天的事了,登基的人選一定會是太子。”
安賢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裏慌慌的,莫清源已經長大成人,他最終沒有成為那個臭名昭著的將軍,如此一來,所有事情的走向便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病倒后的第十天,皇上駕崩,整個大堯舉國發喪,所有百姓齋戒,宮中妃位以下,沒有子嗣的女人,都被送到了凈國寺為皇上誦經守喪。
按照皇帝留下的遺旨,太子關鎮將繼承皇位,成為大堯的新帝。
到了登基大典那一日,文武百官紛紛拜祭太廟和社稷壇,關鎮身着特定的黑色祭祀服裝,來到了天壇祭拜天地,祭拜結束后,群臣一同朝拜,大學士將玉璽獻給了關鎮,自此,大堯有了新君。
登基第二天,關岩面聖,看着坐在龍椅上的關鎮,跪拜在地,說道:“臣弟請求回到邊塞,繼續鎮守邊關。”
關鎮忙把他扶了起來:“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必多禮,怎麼不多待些日子,怎麼那麼急着回去。”
關岩回道:“邊塞無人鎮守是不行的,臣弟還是儘早回去更好。”
關岩沒有多做耽擱,第二天便帶着人馬回到了邊塞。
新帝繼位,關鎮一上來就出了許多改革的措施,鼓勵商業,減免租稅,民間叫好連連,都認為上來了一位好皇帝。
不僅如此,關鎮還招納了一大批年輕的賢才,為朝廷注入了新鮮的血液,為了避免老臣不滿,把當場所有元老的俸祿都提高了不少。
莫朝看着新帝的所作所為,心中暗暗的想到,還真是個有頭腦的皇帝,如此一來倒是收買了不少的人心。
他暗暗的掐算着和關岩約定的日期,一場血雨腥風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