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黑店
那姑娘還在嗚嗚的哭,麥冬只覺得心裏煩躁,耳邊聽得外邊有腳步的聲音,麥冬抬頭一看一個農家漢子走進來,那女的走過去:“黑狗,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大柱家裏邊來了人,我們提前出來,待會兒撞上麻煩多。”黑狗走到邊上:“這娘們怎麼還在哭?”從抓來第一天就哭個不行,現在還一直哭。
“嗨,女人家嘛,愛哭是自然的。”那婦女接過他送來的飯。
“這個倒是沒哭,喲,長得還挺漂亮,老張頭他們難得有一次靠譜兒……”他說著就要摸上麥冬的臉。
“啪”那女的一巴掌橫過來:“這可是極品貨色,多少年都沒有一個,你小子敢動手?走走走……出去出去。”
黑狗瑟瑟的縮回手:“我也沒做什麼,就是摸下臉……”到底懼怕那女的跟着一塊兒出去了。麥冬偷偷放下握緊的拳頭,頭上全是冷汗。
“我還不知道你小子!”那女的斜睨了他一眼:“摸一下就止不住,要真喜歡,拿錢去村東頭,徐寡婦那兒今晚還空着。”
“她那老皮老肉,還髒的慌,我可不稀罕,我這票走了就去那邊買個漂亮的,到時候多自在。”黑狗拿起桌上的饅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咬着:“大柱今晚估計又有收貨,他讓咱們再等等?”
“又逮到新的小肥羊了?”
“就這一起的……那個不如這個好看,而且大柱也不確定要不要動手?”
“怎麼個意思?”
“他說那女的有身手,擔心路上鬧騰起來大家不好過。”黑狗說著心有戚戚焉:“那可不是前幾天那女的不一樣的烈性,走在城裏都差點兒漏了餡兒,虧得豹哥穩得住,一石頭下去,直接扔河裏。老闆說了最近風頭緊,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麥冬半眯着眼,原來河裏邊那具屍首也是他們的手筆。這群人真是喪心病狂,現在杜衡他們已經住進村子裏了嗎?
“你們兩個不看着人就在這兒胡吹!”一個嚴厲的聲音想起。
“豹哥,這懸崖峭壁上邊,除了咱們誰知道路,看不看的,這人也跑不了。您放心,來,喝水。”黑狗殷勤的說道。麥冬判斷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的小頭目。
“不喝不喝。”豹哥說著看向旁邊那婦女:“英子,裏邊兩個情況怎麼樣?”
“除了哭哭啼啼的還能怎麼樣。”那女的毫不在意的說道。
“還是注意些,一定要按時喂葯,要是鬆懈了,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兒。”豹哥叮囑着。
“知道,都幹了那麼多年了,還用得着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英子極為不耐煩。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可比不得你,孤家寡人一個,我們刀口舔血,後邊還有一家老小指望。”豹哥說著話喝了口水。
“砰!”只聽得外邊哐當一聲,像是杯子砸到人身上:“曹豹子你什麼意思,一天天的戳老娘痛處,老娘願意孤家寡人啊?我家那口子還不是因為你們沒了命現在倒好,我孤身一人了你就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什麼叫做為了我們?”豹哥也火了:“要不是你那兒子偷偷去告密,大家至於現在這樣?你TM也少在這兒裝可憐,老子還不知道你,那女的指不定就是你故意不喂葯,想讓她出去通風報信。我告訴你要不是你現在還有點兒用處,老大早就宰了你!”
“你TM的再說一遍……”
“行了行了,大哥大姐都少說兩句,咱們這都是為了生意……”黑狗在勸:“都是出來掙錢發財的,沒道理咱們吵來吵去的”外邊的聲音小了,又漸漸沒人說話。麥冬躺在草堆上,想着現在的局勢。
外邊夜幕降臨,大柱家住的是一套兩層小閣樓,他引着杜衡他們往屋子走,進門之後大柱大聲喊道:“老婆,家裏來客人了!”
一會兒一個繫着圍裙的女人出來,熱情的笑着把他們迎進屋:“快進來,村子裏屋子簡陋,裏邊坐,裏邊坐。”她一眼就看到了鄭茜的手機,那是最新款的,她眼睛一閃,露出一個更熱情的笑:“都坐,走累了吧,我去給你們倒點兒熱水洗洗。”
秦尚林笑了笑:“謝謝大嫂。”
“叫什麼大嫂,我也不過才二十五歲。”那女的說這話向秦尚林拋了個媚眼,手還輕佻的在手上拍一把。說著眼神又飄向杜衡,那麼帥的男人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哪怕是他一直冷着臉,她也覺得心口發燙。
秦尚林尷尬的笑笑,大柱陰沉着臉進來。臨到門口又說到:“你趕緊去給貴客做飯,家裏邊珍藏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得嘞,我這就去。”大嫂子又出去。
“我有點累了,我要上去睡覺。”杜衡陰沉着臉想要上樓。
“行行行,上樓。就那邊的樓梯。”大柱指了指。
杜衡拿着衣裳上去,樓上構造奇特,窗戶都沒有,杜衡沒有停頓,跟着大柱進了一間屋子,也沒說話躺上床,大柱看他一眼出了門。晾他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杜衡心裏如刀絞,躺在床上理着線索,他在等着暗夜。
楊磊幾人在下邊,鄭茜開始套話“這村裡這麼富裕怎麼連網絡都沒有?”
大柱笑了笑:“前兩天壞了,還沒修呢,我們這也不太愛上網,有沒有的都沒關係。”
“這沒網絡就算了,信號都沒有。”鄭茜說著擺弄着手機。
“村子裏邊除了採茶旺季都不和外邊聯繫,有沒有電話也不重要。”
“你們村子裏邊就沒有在外邊上學的孩子?”
“以前還有一個……後來也沒了。”
"大柱,來端菜!"外邊大嫂在喊,大柱又出去了,幾人交換了眼神,默契的四處看。
菜很快就上來了,四菜一湯,大盆裝的肉:“都是自家的豬肉,大家安心吃。”大柱把菜端上桌,看向他老婆:“樓上還有一位呢,你趕緊上去叫叫。”
“我這就上去……”她說著就要上樓,楊磊去卻叫住她:“大嫂,你別忙了,他這兩天有點兒感冒,吃了葯睡下,能直接睡到明早,他有起床氣,一吵醒他要鬧騰半天,不用叫他。”楊磊說著,夾起一塊紅燒肉。
大柱老婆尷尬的站着:“那行,大家吃着,我再去炒個菜,大柱,好不容易來回客人,你把你那放着的酒拿出來喝了,省得到時候你說沒人陪你喝酒不盡興。”
“對呢,我這還有好酒呢。”大柱說著去拿酒,他老婆接着去炒菜。
“看不出來,還是龍門客棧啊。”楊磊說吃了一塊肉。然後看到上面還帶着豬毛,噁心的連忙放下筷子。
“那怎麼辦,只能順水推個舟唄。”秦尚林說著,嫌棄的看了一眼還帶着不明黑色物質的雞湯。
“秦哥,你可得小心了,那女的一看就是色中餓鬼,說不定今晚貞@操不保!”鄭茜開玩笑的看着秦尚林。
“那你可要好好保護我,不要讓母大蟲吃掉啊。”秦尚林做出一副弱小的樣子。
鄭茜撲哧一笑,秦尚林看了她的笑楞了一下,說道:“這就對了嘛,人生呢開心一天不開心一天,還是要高高興興的。”
“久等了,我這酒可是自家釀的,味醇,又鮮。”大柱打開封泥,酒香四溢。
“聞起來可真是好酒。”秦尚林稱讚一聲。
“喝起來,味兒更足呢!”大柱趕緊滿上,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吃飯喝酒,不過到半途之中,鄭茜忽然說道:“我不行了,這酒太醉人,我頭暈,要上去休息。”
“你趕緊扶一下大妹子。”大柱叫着她老婆。
那女的扶着東倒西歪的鄭茜上了樓,楊磊還在傻笑:“你喝醉了,喝醉了……嘿嘿……我也醉了。”說著倒在桌上。
秦尚林不一會兒也醉倒在桌上,那個大柱扔下筷子:“有我這葯,任憑你是大羅神仙也要醉倒。”說著看向大柱身上的手錶:“這表就算你的住宿費了。”說著又去翻他的包,幾下一翻:“窮鬼一個,真是沒意思。”
他說著上樓,剛巧看見他媳婦兒湊到杜衡門前:“你又在瞎瞧什麼?”
那女的有些不自在:“看看他醒了沒,省得壞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趕緊把東西給我,就要到出貨的時辰了,把那屋那個一塊兒帶上。”那女的拿了一個香盤之類的東西,遞給大柱。
大柱走進屋,屋裏邊暗,床上隱約躺着個人,他走過去把盤子放在床下,出門鎖上外門:“行了,走吧。”說著去旁邊屋子扛起鄭茜。
夜越來越深,村子裏沒有路燈,大柱藉著微弱的電筒光朝深山裏邊走去。走了十多分鐘,他停下來:“這娘們太重了。歇一會兒!”一路上走走停停,走到山後一片茶山前邊,他拿出一個銀質的哨子,吹了兩下,銀哨子弄出特質的聲響。遠遠地山口上邊露出一縷細微的光亮,他朝那個方向走去。
身後群山漆黑,好像一群厲鬼,就要吞噬掉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