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秋後算賬
那小狸也沒有理會寧紫陌說什麼,只是乖巧的窩在寧紫陌的懷裏,安逸的享受着寧紫陌身上的柔軟,是不是探出腦袋和爪子出來扒拉一些吃食....
寧紫陌今日一整天都在皇宮裏面泡着,她見小狸在動她桌子上面的吃食,心想這小狸一天都沒人餵食估計是餓壞了,便也伸手拿些東西放在掌心,小狸倒是不挑食,寧紫陌拿什麼,它便吃什麼,很快臉上就顯出了一副酒足飯飽的滿足。
寧紫陌寵溺的笑了笑,摸着它的小腦袋,一邊用眼神留意着那一直待在寧國棟身邊的玉奴。
今日寧國棟在這殿內陪着皇上也大半天了,玉奴一直都在旁邊也未曾離開過,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寧國棟的安危,一方面是為了好給皇上下毒。
畢竟皇上不真的中毒,宮玄正又怎麼會真的上當呢?
晚宴是時候開始了,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唯獨皇後娘娘缺席了,但是皇上卻只是大掌一揮的說皇後身子不適,下午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所以皇后不來,皇上都不追究,其他的王爺更不會說些什麼了。
遠處絲竹管樂已經奏起,流水般的宮娥們開始入殿上菜,上完菜之後便是宮裏殿樂司準備的歌舞,寧紫陌瞧着這一派熱鬧祥和,不由得有些感嘆,悻悻然的看向對面的宮玄正,此時宮玄正也恰好在看她,兩個人的目光就那麼穿過那些婀娜多姿的舞姿在空氣之中相接了。
宮玄正將目光從寧紫陌的身上移到了玉奴的身上去,似乎是在詢問寧紫陌,怎麼這玉奴還沒有動手,畢竟現在外面所有官員的男眷女眷都被看押着,玄武門也關閉了,整個皇宮裏面現在全部都被木都統帶着御林軍把守着呢,並不能瞞太久的時間,此時再不動手,就晚了。
寧紫陌自然知道他着急,但是寧紫陌不着急啊,此刻她當做沒看到宮玄正的眼神,裝作並沒有理解到宮玄正的意思,依舊給懷裏的小貓兒餵食。
本來這殿內,一派推杯換盞,歌舞昇平,皇上正滿臉榮光,與那個敬安王爺說著什麼,但是其實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意識到一些什麼,但是大家看皇上都能夠按捺得住,他們毛毛躁躁,就顯得失了禮數了。
一本推杯換盞之後,玉奴本來在寧國棟身邊候着好好的,忽然間朝着寧紫陌這邊走了來。
“小姐、”
寧紫陌其實心裏也有些緊張,見到玉奴過來了,看了一眼皇上的那邊,問道:“怎麼樣了?”
“毒已經下了,就在皇上現在手裏端着的那杯酒水裏面。奴婢怕待會兒有護駕的御林軍闖進來,傷着您就不好了。”
寧紫陌其實方才也一直在看玉奴,並沒有看見玉奴到底是怎麼將毒給下下去的,但是玉奴既然這麼說了,寧紫陌還是相信的。
“好。無事。你去將這事情跟對面那人說一聲,讓他去準備一下。”
對面的那人本來就一直在看着她們這主僕二人,雖然這兒吵鬧,人也多,但是這一點點都不妨礙宮玄正。
此刻他見到玉奴去找寧紫陌,心想這八成毒已經下了進去,所以他一直盯着皇上,宮玄正的眼眸裏面閃現即將功成的狂熱,其實以他們現在在京城裏面的兵力,不需要等到皇上出事,就已經可以逼宮了。
但是宮玄正這個人向來小心行事,他堅信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他此刻就在座位上面靜靜的等着皇上出事。
果不其然,本來還在跟敬安王爺談天說地的皇上,忽然間眼歪嘴斜,口吐白沫,很快就倒了下去。
寧紫陌抿緊薄唇,在心裏默念:真是讓皇上您受罪了、
毒自然下的是真毒,否則宮玄正是不可能上當的,但是卻並不是宮玄正給的毒藥,而是玉奴自己配置的毒藥,只會傷人的身子,卻不會奪人的性命、
皇上倒下的動靜不小,敬安王爺雖然往日有些託大自己的權勢,但是現在見到皇上在他面前好好的就倒了,也嚇了一大跳。
“護駕,護駕、”
伴隨着大監急忙忙吼出來的幾句護駕,從殿外突然就湧出來許多的御林軍,殿內的人懵了,從皇上好好暈倒的時候開始,那些人就已經全都懵了。
那些個王室宗親們還算是鎮定,但是那些王妃,還有郡主們就嚇得不行了,見到這一下子衝進來這麼多的人更加覺得事情不簡單,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全部都抱團的鎖在一起。
殿內若說鎮定的,只有寧家父女倆和宮玄正三個人是比較鎮定的了。
此刻宮玄正站了出來,急忙的到皇上的面前,先是檢查了一番皇上的模樣,只見皇上此刻眼眸緊閉,嘴唇歪斜,口吐白沫,但是卻還有氣,說明並沒有立即死去、
宮玄正的心裏閃過狐疑,他給的要分明就是直接讓人斃命的,就像當初他暗害太子時候,給的葯一樣,但是此刻箭在弦上,他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細細思考這背後的事情了。
而且皇上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就算不死,以後也不會再有精力去處理朝政的事情了、
他先是假模假樣的檢查了一番,然後對着有些慌張的大監吩咐道:“快,快去請太醫來,父皇這是中毒了、”
大監也是見過世面的,雖然沒有嚇得哆哆嗦嗦的,但是那些御林軍得了命令不準任何人出這個太和殿一步,所以這個時候的大監,連太和殿的宮門都沒有跨出去。
大監看着這太和殿外,里三層外三層的御林軍們,有些氣急敗壞的對着領頭的木都統道:“木都統,你這是逼宮,是要抄家滅族的、”
再呆呆笨笨的人,見到這宮裏突然出現的這麼多的御林軍,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敬安王爺老練的目光在人群之中徘徊,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宮玄正的臉上:“是你?”
這一切,這些御林軍是怎麼就這樣悄無聲息滲透到太和殿裏面來的,還能夠不叫殿裏面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有人主謀的。
而且他相信這個皇宮都已經被這個人給看守住了、
他走出門外,觸目所及的地方,全部都是手拿着火把和扛着長槍的御林軍,他一個踉蹌的跑回了暈倒多時的皇帝身邊,哆嗦的伸出手指着宮玄正道:“肯定是你,對吧。”
其實這敬安王爺這麼說並不是瞎猜的,畢竟現在身子還算健全的皇子,只剩下宮玄正一個人了。
但是此刻王宮宗親的人都在,宮玄正雖然想要皇位,但是弒君的罪名他是不肯擔當的,弒君的罪名非同小可,他就算再如何的猖狂,也不會這樣去承認、
所以此刻宮玄正否認了,只見他一臉焦急:“皇叔您說什麼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給父皇找御醫來啊。”
敬安王爺也知道他不會承認,而且他也明白大勢所趨是什麼意思,既然宮玄正已經將整個皇宮都握在掌心裏面了,他現在胡亂說些什麼,等到宮玄正來日登基,秋後算賬,就不划算了。
而且現在這人還叫自己皇叔呢,只要自己不亂說些什麼,他覺得宮玄正就不會做的那麼絕情。
所以敬安王爺閉嘴了。
大局很快就掌握在了宮玄正的手中,此時的宮玄正還不知道自己的九重樓被人給一鍋端了,宮內的消息傳不出去,外面的消息自然也進不來。
此刻宮玄正極快的安排了人將皇上看守在養心殿之內,招了兩名太醫在養心殿內給皇上看病,但是實際是等同於把皇上給囚禁在了養心殿之內,任何人不得探視。
同時又命人將那些家眷們都釋放了,送出了宮去、
那些人都知道是寧紫陌派的人看守他們的,限制他們自由的,而現在放了自己的人卻是宮玄正,所以這些牆頭草一般的官員極快的在宮玄正的面前訴苦,說寧家的人是多麼的猖狂和大膽,又說宮玄正是如何有條不紊的主持大局的。
得,寧家所有的一切都是給宮玄正做了嫁衣、
不過無所謂,此刻的宮玄正還在皇宮裏面主持大局,說是唯恐皇上再一次受到傷害,所有要去探望皇上的人,都需要先去見過他,搜身了之後發現沒有攜帶什麼不該帶的東西,才可以進養心殿的內殿,遠遠的看上皇上一眼、
此刻天色已經黑的不見五指了,寧紫陌也沒有急着出宮,此刻她抱着小狸站在養心殿的門外,微風徐徐,今天本來是個好天氣,也是一個好日子,但是索性這一場皇權交替之中,除了皇上實打實的中了毒,並沒有什麼傷亡、
說起來,木都統會受宮玄正的威脅,全都是寧紫陌教的,為的就是防止木都統所帶的御林軍跟自己所帶的寧家軍在皇宮裏面打了起來,到時候不知道要徒添多少傷亡、
宮玄正此刻站在皇上的床榻前,見到往日還紅光滿面的父皇,此刻現在變成了這個模樣,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絲毫沒有弒君弒父的愧疚。
兩位太醫戰戰兢兢的跪在宮玄正的腳邊,他們知道皇宮裏面從今以後是要變天了,新帝就是跟前這位王爺,所以心中更加的顫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