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死裏求生
不僅僅是這些岩壁女妖悍不畏死地朝我們兩個衝殺過來,還有越來越多的岩壁女妖從岩峰里鑽了出來匯入到岩壁女妖的大軍里,我驚詫地發現最後加入的這些岩壁女妖好像有些畸形,有得雙腿纖細地像是竹筷子,有得手臂像是雞爪一樣脆弱,這些岩壁女妖身上還都掛着白色的岩石粉末,好像是剛剛從岩石裏面孵出來一樣。
難道這些岩壁女妖是從岩石裏面鑽出來的?不可能啊,這鋪天蓋地的磁石都是純黑色的啊,怎麼可能這些岩壁女妖上掛着白色的岩石粉末呢?
“嗯嗯……”
洪景龍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把我喚醒過來,我看了洪景龍一眼,洪景龍此時臉上依舊是淡然沒表情,不過他伸出握着飛刀的左手輕輕搖了搖,示意他也沒辦法了。
這當真是身陷死地,實在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了!
我騰出一隻手來把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沒有一個東西能解除我倆現在的困境,摸了半天之後終於從胸口裏拿出了那一面黑色鱗片,這是我身上僅存的東西了,但是就算這個黑色鱗片里蘊含著對蛇類和魚類的震懾力量,這對岩壁女妖也沒半點作用啊,這我能怎麼用呢?
最前排的排頭兵已經殺到了我倆面前,洪景龍左右手兩把長短刀再次揮舞起來,直接就組合成了一個恐怖的絞肉機,把闖過來的每一隻岩壁女妖都絞得粉碎。
但是這時殺過來的岩壁女妖實在太多了,有幾隻從側前方朝我殺了過來,洪景龍腳步一點岩壁,我感覺身體一沉,直接就下沉了三分,洪景龍則又往上攀登了半個身位,此時我們就從二者並列來到了他偏上、我偏下的局面,任何岩壁女妖的攻擊都被他接了下來。
我看着在我身前浴血奮戰的洪景龍,突然感覺他有些像是一個縝密嚴謹的機器,每一刀的角度和力道都拿捏地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多餘的力量浪費出來,但那些前仆後繼的岩壁女妖就像是病毒一樣,不僅數量極大還悍不畏死,妄圖想感染洪景龍這一台縝密的機器。
僅僅三分鐘過後,洪景龍臂膀上就又增添了三條傷痕,鮮血再次刺激了岩壁女妖進攻的慾望,那些岩壁女妖就像是被餓了上千年的飢餓老鬼一般朝洪景龍衝殺過來,洪景龍的動作明顯吃力了很多,我心裏一顫,這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洪景龍就算再厲害,體力畢竟是有限的,這麼高強度的作戰,他能堅持三分鐘已經很不錯了。
我心裏越來越焦急,握着黑色鱗片的左手手心裏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這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貫徹整個懸崖峭壁的刺耳尖叫又響了起來,那些岩壁女妖攻勢越來越猛烈,大部分岩壁女妖都是拼着自己一條老命不要,也得給洪景龍身上添兩條新傷。
洪景龍完全落在了岩壁女妖包圍里,左支右絀卻連自保都做不到,後背上被一隻偷偷摸摸的岩壁女妖直接劃出了一條二十公分長的血肉外翻的口子,鮮血瞬間噴涌而出,直接就把背後的衣衫全部浸透了。
不行,我必須得想想辦法!
我抬頭看了看上方,那剛剛刺激岩壁女妖的聲音就是從上面發出來的,距離應該在五六十米左右,眼看洪景龍現在馬上就快支撐不住了,我下定決心,擒賊先擒王,只能拿性命搏一把了!
揣好黑色鱗片,我把那口崩了口的飛刀咬在嘴裏,兩隻手費力地把衛衣的袖子綁在了石楔子上,之前撕扯開口子的那個地方現在已經越來越大了,我就把這個口子疊在了衣服裏面包裹在裏面綁起來,這樣足夠洪景龍再堅持一段時間的。
“掩護我!”
嘴裏含着飛刀,我含糊不清地對洪景龍喊了一句,洪景龍扭頭看了我一眼,眼裏第一次浮現齣劇烈地震驚神色,然後咬着衣袖拚命地搖搖頭。
就在洪景龍這一分神的時候,又有一隻岩壁女妖欺身上前,在洪景龍肩膀上狠狠抓了一把,洪景龍臉色越來越蒼白,臉龐上的黑色裂縫竟然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我當然知道洪景龍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再等下去最多十分鐘,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兒,我現在只能拿命搏一把,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我鬆開了石楔子,手腳並用地往上拚命爬去,有岩壁女妖齜牙咧嘴地朝我撲殺過來,但剛剛起步就被斜刺里殺過來的一口青銅古刀直接刺穿了胸膛,然後張牙舞爪地與我擦身而過掉了下去。
咬了咬牙,我低着頭繼續玩命兒往上爬去,懸崖峭壁上全是險途,萬一有一腳踩不實在,直接就是掉落萬丈深淵的下場,更何況身邊還有數不清的岩壁女妖紛紛在攔我的路,我感覺我走上了一條刀山火海的絕路,口乾舌燥,腎上腺激素飆升,整個人哆里哆嗦的,但是我卻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內心裏湧起了一些別的什麼感覺,有一絲絲熟悉,也有一些瘋狂,但是具體是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感覺自己不像是在懸崖峭壁上爬,倒像是在雲端衝浪一樣,飄乎乎的,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有三四隻岩壁女妖從側面朝我撲過來,胳膊上立即添了一道十公分的傷口,痛覺很劇烈,但是我心底卻奇怪地湧出一絲瘋狂的快感,左手攀住一塊突出的黑色岩石,右手拔下口裏的短刀,連捅帶刺,三四隻岩壁女妖紛紛噴着鮮血從我身邊墜落下去。
等到這些岩壁女妖都掉落下去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我好像一共就出了四刀,每一刀都命中了岩壁女妖的要害之處,什麼時候我這刀法這麼厲害了?好像每一刀都拿捏地恰到好處啊。
一邊奮力往前爬,我心中一邊思索着剛剛的感覺,好像我剛剛並沒有刻意出刀,是刀帶着我的手臂在動,每一刀的感覺都如羚羊掛角一般渾然天成、無懈可擊,我感覺似乎刀變成了人,我變成了刀,他在控制我,而不是我控制他。
心思沒有放在前進的路途上,一隻岩壁女妖快要撞到我身上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看着她齜牙咧嘴的臉龐差點撞到我鼻子上,我下意識地揮刀而出,飛刀銳利的刀鋒從她兩隻利爪之間巧妙地穿越過去,力道恰到好處地把她的咽喉正好切割開來,血水像自來水一樣噴射出來,我身體下意識一矮,岩壁女妖擦着我的後背掉了下去。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肌肉記憶?我失憶的四年到底做了什麼?難不成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我在心裏暗暗驚奇着,不過有了這檔子事兒壓在心底,我心裏也不再像剛剛那麼慌張了,往上爬的動作越來越嫻熟,一開始我還有好幾次腳底差點踩空,現在倒是有些輕車熟路,懸崖峭壁如坦途了。
越來越多的岩壁女妖朝我齜牙咧嘴地撲殺過來,我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但是腳步卻越來越穩健,反正我就是這麼大一個人,身邊的空間也有限,再多的岩壁女妖也得圍繞到我身邊來才能對我造成殺傷,我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卻談不上慌張,索性放下心來,完全憑着感覺揮舞着手裏的短刀,身邊一隻又一隻的岩壁女妖像下餃子一樣撲騰撲騰地從我身邊墜落下去,有得殺局實在是危險,我實在閃避不過的情況下,就只能把肌肉緊繃起來以小換大,拿身上添一道傷口的代價從岩壁女妖手裏把自己的命搏回來。
身處險境腎上腺激素飆升,我倒是感覺不到多麼的疼痛,就是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口裏越來越干,感覺像是失血實在有些多了,導致稍微有點動作就感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被失血拖累,我前行的速度不可自控地慢了下來,但是出刀的臂膀卻出乎我預料的穩定,此時我有種錯覺,好像我竟配不上這條胳膊,我對於這條胳膊來說就是一個累贅。
一刀捅入迎面撲過來的岩壁女妖的心口,手腕一翻將它心臟絞得粉碎,它再也無力抓住岩壁,無力嘶叫着從我眼前翻落下去,我伸手去抓上面的岩石,但是卻感覺出乎意料的整齊平穩。
我抬頭一看,雖然視野有些模糊,但是能看出來上面是一個整齊的黑色石台,我的左手就攀在了石台的邊緣處。
這就到目的地了?
我心裏一陣驚詫,左臂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一翻,整個人極其狼狽地滾到了石台上,粘稠的血液在石台上粘了一大片,我深深吐出一口肺中的濁氣,剛要吸氣卻感覺一股子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就像突然把我扔到了糞坑裏一樣
我手裏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剛才往上爬的時候有洪景龍拿着手電筒在上面照亮,但是現在我滾到了這平台上面,洪景龍的燈光再也照不到我身上了。
突如其來的尖叫之聲在我面前傳來,好似有一萬個燈泡在我腦海里齊刷刷的爆裂開來,我大腦一陣眩暈恍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有一陣劇烈的惡臭之風朝我迎面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