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3

沈謙3

千夙瞪大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的抱負呢?”

“若這抱負與你相比,我寧可不要抱負。不走了。我們留下罷。”沈謙溫柔地看着她。

千夙正想勸他,不知怎的,一陣噁心湧上來,她忙推開沈謙,蹲下想吐。

沈謙輕撫她後背,見她什麼也吐不出來,一張臉皺成了鹹菜樣,心疼不已。可在他的立場,他只能關心她,不能說孩子什麼話。

此刻,他覺得留下的決定做得多麼適時。

等她不再乾嘔,他將她打橫抱起,在大街上問人尋找大夫。

千夙難受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昏昏沉沉地任由沈謙抱着。

看完診后,大夫說沒啥事,注意少碰點葷腥即可。沈謙付了診金,又就近找了個店,讓她歇着。

他細心地吩咐店家熬點粥來,又喂千夙吃下。

千夙整整噁心了兩日才好,可這時她也知道,即便沈謙日夜兼程,到了封城也早過了固定的時候,依然要受罰的。

“你這麼當逃兵,上面會不會治將軍府的罪?”千夙擔憂。

沈謙安撫她:“不會,我如今已不在冊。”

千夙蹙眉:“什麼意思?”

沈謙從懷裏摸出一封信來,給她看。

只見上面寫着,沈少將軍途經險山,被傾泄的山石擊砸,已確認凶多吉少。信的落腳處,還蓋了官府的印章。

千夙倒抽口涼氣,沈謙詐死!

“你母親若真這麼以為,不得哭死?”

“放心,我已差心腹送母親出城。她不會知道這個消息。待遲些,我會給她修書一封,她會明白的。”

事到如今,他與她都是自由身了,無牽無掛的,想去哪裏都不成問題了。

留下貌似比離開要好,她也操心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沈謙,這是哪裏?”

“這裏是寧城,氣候宜人,在此定居不失為好地方。”

千夙下床,決定出去壓一下馬路,再決定要不要留。

沈謙拿她沒法子,小心地扶着她出去。

兩人來到寧城最繁華的街上,千夙邊走邊看,這裏雖則比不上京城的繁華昌盛,可也別有一番天地,過客不少,做買賣的也不少。

從街頭走到街尾,千夙心裏便有了主意。

“走。”

“去哪兒?”

“不是說留在這兒,當然要置宅子啊。”

沈謙笑,這決定得也太快了罷。置宅子就置宅子,長久住店到底不是法子。

於是兩人在街上打聽了一圈,尋到一個專門替人辦買賣的老把式,托這人為他們尋宅子。

那老把式從前當過師爺,兩撮八字鬍看起來很是喜感,他伶牙俐齒,一聽便是個老江湖。

千夙就圖個省事,便跟他說,一定要找那二進的,若是沒有,三進也可考慮,只是這價錢就要慢慢磋磨了。

這師爺見這位娘子身旁的漢子都沒開口,只由這娘子說話,便問一句:“老弟家裏都是夫人做主的罷。”

沈謙點頭:“的確由她做主。”

師爺打量他們的衣着,知道他們不是缺錢的主,心裏暗打算盤,看這次能有多少入賬。

誰知,這位娘子一下便戳中他:“老先生,我是個爽快之人,你若替我尋到又好又便宜的宅子,我可賞你更多傭金。你替我省越多,我就給你越多,怎麼樣?後頭我還有倚仗你之處。”

“這……”意思便是由他去跟賣家磋價錢了。這位娘子真是精明勁兒,這下他得費許多唇舌了。

千夙從袖口中拎出碎銀來:“老先生,我是看咱們有緣才這麼爽快的,須知道,我若把這條件放出去,不是你也有別人來與我合作。”

“行,我這便試試,夫人等我的消息。”

“有消息到雲來客棧找我。”

千夙與沈謙吃了頓飯,那老把式便有消息了。所謂打鐵趁熱,千夙便與沈謙跟那老把式去看看宅子。

先是看的一處二進的宅院,格局方正,與繁華的大街僅相隔兩條小街,位置不錯。若住沈謙,千夙,再加兩下人都不成問題。

那老把式說這個宅子的主人到別處去發財了,才會相着轉手。

千夙聽到這兒,特意問了下,原主人的生意情況。做生意的人嘛,多多少少有些迷信,或這宅子風水不好,住不下做經營的人,她才不要買。

老把式也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忙說原主生意越做越大,這不,寧城都裝不下了,要到京城去。

千夙邊聽他說邊逛了一圈整個宅子,她的感覺還行。就問了下價錢,說是要三千兩銀子。

她在心裏盤算了下,這樣的宅子在京城,五千兩是跑不掉的,加上修葺不舊,又離中心大街不遠,六七千兩都能賣得出去。

可這裏是寧城,離京城有好一段距離呢,三千兩對於一個二進的宅子來說,還是貴了。當地人不買,估計還得外地人不知行情的來買。

“不是說還有一處宅子?順便去看了比較比較。”

老把式不知這位娘子對這二進的宅子是什麼意思,聽她說還要看,他暗想着,這年紀輕輕,估計比他還要老江湖。

於是他帶着二位去了另一個三進的宅子。

千夙剛進這宅子,突然就有種熟悉感撲面而來。這宅子的格局和佈置,與她杏村的宅子太相似了,陽光正好打在她臉上,她甚至能想到她在這宅子裏生活的景象來。

東廂西廂,前院後院,佈置得十分合理。千夙還推開了書房的門,裏頭的書都蒙了塵,博古架上還放着幾樣小古玩,不貴卻都十分精緻。

千夙不顯半分神色,讓那老把式看不出來她是喜還是不喜。

“這處宅子的原主是?”

“是個讀書人,夫人看,此處還有他的墨寶呢。要說這位少爺啊,當真是我們這兒遠近聞名的大才子,只是他無心於科舉,便隨他師父雲遊四海去了,十分隨性。這宅子他也說了,可賣可不賣,只等有緣人。”

千夙攤開捲軸,字寫得不錯呢,的確是個讀書人。

“這處宅子賣多少銀子?”

“五千兩。”

千夙卷上捲軸:“呵呵,不看了,你儘是報高價。”

老把式一驚:“哎,別走啊,那我再與那少爺磨一磨。”

“不是雲遊四海去了,還在這兒與你磨價錢啊?”

“這不是剛回來嗎?不然我也進不來這宅子啊。這位夫人,我看你也是誠意要買宅子的,不如你告訴我底價是多少。”

千夙撇嘴:“沒有底價,你只管替我談,少一千兩我多給你十兩。”

十兩!老把式心動了。

幾番磨價下來,千夙都沒表態,老把式急得滿頭大汗,在這樣的大寒天裏,愣是急上火。

“夫人,那少爺說了,不能再少了。三千兩是底價了。你不買別人還等着買。”

“是嗎,那你再給他找個花三千兩買宅子的人好了。我不買了。”

老把式牙痒痒:“夫人,小的都給你談下二千兩銀子了,你這是何必呢。”

千夙閑閑地喝了口溫水:“那這樣,二千五百兩,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老把式又急急腳去找那家少爺商議,左磨右磨,最後終於二千五百兩定下了。

待老把式把契約都弄好了,千夙看完沒問題,這才簽下自己的名字,順道把二十兩銀子給了老把式。

“還有五兩,等你把賣家約過來,見證我給了他銀子,我再給我不遲。”

老把式當然覺得沒問題,這二十兩到手,他心花怒放啊。

最後,銀貨兩訖,千夙與沈謙半刻都等不了,搬進了宅子裏。老把式看他們付錢付得爽快,還讓自家婆娘找了人來,給他們收拾。

當然,千夙最後還是給了那婆娘銅板的。

住時新家的第一頓飯,自然不能隨意解決,千夙給沈謙滿上酒:“來,我敬你。以後,咱倆就要互相關照了。”

她喝茶,他飲酒,兩個人,十個菜,倒也溫馨和樂。

一眨眼,大半年過去,千園裏住進了一個管事的婆子,還有兩個丫鬟,千夙的肚子也跟皮球似的漲起來。

但她沒閑着,新開了一家專門賣女兒家玩意兒的小店,什麼新出的手套,繡花鞋,絲巾等,引得姑娘家們又多一個好去處,生意自然不俗。

這也是千夙看到的商機。寧城郊,有許許多多的桑樹,有桑自然有蠶,吐出來的絲啊,當然要好好利用起來,順便帶動一下經濟增長嘛不是。

很快,她就要生產了,沈謙每日緊張得不行,鞍前馬後地服侍着,也不見他累。

“沈謙,等孩子出生,你給他取個名唄。”

沈謙一口應下。

這天半夜,千夙作動,沈謙請來的產婆十分有經驗,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快天亮時,一聲嬰啼劃破長空。產婆抱着生通通的孩兒出來恭喜沈謙:“老爺得了小公子呢,真是萬喜啊。”

沈謙給產婆打了賞錢,接過這小小的娃兒,心裏觸動得不行,眼眶都是熱的。這是她的孩子,十月懷胎,多不容易啊。如果是他,他絕對不讓她生了。

可是,他沒有這樣好的運氣,能得到她。

“沈謙……”千夙在裏頭虛弱地喊着。

沈謙抱着孩子進去,把孩子小心地放她旁邊。

“喲,這猴子長得真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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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妃從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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