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

第一章 初入

都說命運是上帝跟人類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只是一臉懵逼的蕭寒認為,這玩笑是不是有點……開大了?

前一秒,他還在和幾個孤兒院的狐朋狗友一起,大罵世態炎涼,老天不公。

瘋狗一般提着幾個啤酒瓶子在大街上亂竄,怎麼一念之間,一步之後,就會來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天亮了?今天這太陽有些太勤快了吧?”

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片雪白,從黑暗到光明的轉換實在太快,快到蕭寒的眼睛都有些適應不來。

視線逐漸恢復,身體的感覺也在一點一點回歸,突然間,蕭寒感覺到自己右手上的啤酒瓶子,似乎比以前沉了不少。

有些詫異的低下頭,在依舊發白的視野里,原先綠油油的青島啤酒瓶子,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個反光的長條狀物體,正緊緊的被自己攥在手裏。

“刀?”

晃了晃手上的長條,混沌狀態中的蕭寒終於看清那是一把足有一米余長的破刀?

說是破刀,還真破的有那麼一點個性!

刀刃上用肉眼就可以看到數個大大小小的缺口,如果讓蕭寒真實的評價一下它,想來“鋸子”這個名稱更適合……

“我是誰?我在哪?”

無力的發出一句國產爛片里用爛了的台詞……然後蕭寒瞪大了那雙無辜的眼睛,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這把扔路邊都沒人撿的破刀上收回來,使勁的往前望了望。

在他的面前,密密麻麻一望無際的全是身着戰袍的甲士!森然站立,沒有人走動,更沒有人說話,只有壓抑的呼吸聲,和那一股讓人心悸的壓抑氣氛。

抽了抽嘴角,蕭寒又機械的回過頭,往後一看!

在他的身後,稀稀拉拉站着一排身着紅衣的壯漢!一個個赤裸着半邊臂膀,手擎同一制式的砍頭大刀,見自己往後看,一個個的都瞪着牛眼看過來!

凶神惡煞的眼神看的蕭寒在這大熱天裏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啥啊?難不成還要收參觀費?惹不起惹不起,趕緊轉過頭去!

不過即使這樣的一瞥,他也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看清楚:此刻在自己身邊的,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兵團!

所以,蕭寒心中除了疑惑,就剩下疑惑了……

“難不成,大晚上見鬼了?”這個念頭一升起,蕭寒頓時就感覺冷風陣陣,遍體生寒!

“哎呀!這一塊小時候可不就說是鬧鬼么?!這些年柏油路一鋪,怎麼就把這茬忘了?!但是咱兄弟長在紅旗下,學的馬克思,十足的無神論者,怎麼會遇到那玩意!

可要不是鬧鬼,面前這個古戰場嘛又該怎麼解釋!自己不應該是在城內大馬路上撒歡么?跑這裏來幹嘛?就算是做夢,那也不應該做這麼奇怪的夢啊!”

已經徹底傻掉的蕭寒不知道,此時正是武德元年,薛舉率十萬大軍直取長安,開國皇帝李淵命二子李世民囤兵在高墌阻其前進,期間李世民病重,手下大將殷開山,劉文靜私自開啟城門出外應戰,所以,就有了他所見到的一幕。

蒼涼昏黃的戰場上,肅殺的氣氛似乎連陽光的熱量都驅散一空,無邊無際的軍陣陳列在戰場的兩邊,空氣中只有大風吹動旗幟的烈烈聲。

恍然間,號角聲響起,聲音渾厚,直衝雲際!

人群中,蕭寒根本沒有從失神的狀態下出來,或者說,他還沒決定好要找黑驢蹄子還是十字架,冷不防就被這號角聲嚇了一跳。

緊接着,他就見到身邊的人臉色隨着號角聲響起的一瞬間,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一個個變得如同地獄奔出的猛鬼一般!

口裏也不知道在胡亂吼着什麼東西,在他幾乎獃滯的眼神中,各自揮舞着手裏的武器,向著前方沖了出去!

“轟隆隆……”

人數過萬,無邊無際,單單腳步聲就和驚雷一般響徹大地!而伴隨着隆隆的腳步聲和瘋狂的呼喊聲,轉眼間,周圍就只剩下蕭寒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瞪過來,瞅過去……

“哦,是鬼的話怎麼現在都跑了?我一定是喝多了,現在在做夢,嗯,這是一定的!該死的酒,一定是拿酒精兌的,奸商!”

看到突然變成空無一人的周圍,蕭寒驚訝的刀都掉到了地上!這得趕緊撿起來,老師說過,亂丟垃圾不是好孩子嘛!順道還要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然後在心裏又無比肯定的安慰了自己一句:這是做夢!

提着刀子,想再醞釀下睡意,好從這個古怪的夢中出去。沒成想,眼睛剛一合上,耳朵邊就有一個渾厚無比的關中口音猛然炸響,直震得蕭寒耳朵嗡嗡的,就像是飛進兩隻蜜蜂一樣,攪得他耳膜都快碎掉。

“你在幹什麼!趕緊給老子衝鋒,擅退者,斬!”

可憐的蕭寒被這突然在耳際炸響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撿起的破刀差點脫手甩出去!

在渾身一怔之後,蕭寒的身體突然違反科學一般,下身不動,上身猛的轉向後看去!

原來不知何時,一個持刀的紅衣壯漢正緊靠在他的身後!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強壯身體就像是一個巨獸一般,濃眉大眼,凶神惡煞的盯着自己!手中雪白的鋼刀反射着道道寒光。

“我日,這麼真實?!”

蕭寒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大漢嚇了一跳,而且這大漢,說是靠在他身後,其實就算是用“貼”來形容都不過分,嘴裏的腥臭熱氣都噴到了自己的臉上了!

“這是啥?兵馬俑么?”雖然被罵了一通,但是大漢的關中口音太濃厚,蕭寒聽得無比費力,而且他現在渾渾噩噩的,哪裏反應的過來,還真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也不知為啥,突然腦子哪根筋一抽,下意識去摸了摸這位仁兄的臉……

——————

話說張強做督戰隊一年多了,對於新兵第一次上戰場不敢衝鋒的事見得多了!

之前的戰役,求饒者有之,威脅着有之,甚至崩潰的都見過!但是在自己的大刀之下,一個個還不是抹掉眼淚鼻涕就往前沖?至於是死是活,誰管他呢!這狗日的世道,活着也不痛快!早死早超生!

可是,今天這個小子卻有些奇怪。

為啥奇怪?張強也說不上來,只是光看他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好奇的跟自己對眼,只這一點來說,就非常奇怪了……等等,他要幹嘛?嘶……他竟然敢揪自己鬍子?!

當那隻白凈的小手揪住他鬍子的時候,張強整個人都呆住了,直到蕭寒又使勁往上提了提……

“哇呀呀……該死的!孬種,看刀!!”

“握草!”

還在揪人家鬍子的蕭寒根本沒料到這貨說砍就砍,一句國罵脫口而出。

而且儘管認為自己是陷入了噩夢裏,但是當鋼刀臨頭砍下之時,蕭寒卻依然憑藉著本能反應就地一滾,堪堪躲過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只是身子被地上的碎石泥塊咯的有些疼痛。

等等,疼?

蕭寒還未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腦海里突然一個念頭升起,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將蕭寒頓時劈的腦袋嗡嗡作響,這不是在夢裏么?怎麼會疼?

“等等,好漢饒命!讓我先想想!”蕭寒趴在地上,抬起雙臂朝着張強胡亂揮舞着。可是腦子裏現在一片混亂,如同纏在一起的毛線團一樣,根本理不出個頭緒!

不過很快,蕭寒就發現,他不需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蕭寒最後一個字喊完,一陣雷霆一般的巨響陡然響起,這聲音是如此之大,蕭寒甚至感覺到身下那整個大地似乎都隨之顫動起來!

地面上,剛剛咯的他生疼的小石子全部都跳了起來!浮塵蔓延而起,趴在地上的蕭寒先是一驚,扭頭朝着聲音傳來處一望,只見自己身後兩側矮山上竟然又殺出無數人馬,黑甲白刀!洪水一般向著他的後方涌去,馬蹄濺起的煙霧衝天而起,一時間,整片天地彷彿都是隆隆的馬蹄聲!

“殺啊!!!殺啊!!!”

“轟隆隆………”

這是蕭寒平生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騎兵衝擊,黑雲一般的戰馬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沖向他後面的軍隊,衝天的喊殺聲以及如雷的馬蹄聲彷彿要將這片天地震碎,蕭寒的視線里全部都是潮水般湧來的無數騎兵,在瘋狂湧來的騎兵面前,那一隻全部由步兵組成的兵團在這股洪流之下就像一隻瑟瑟發抖鵪鶉,還未接觸已經有潰散的跡象!

這一切光說就說了半天,其實從發生到現在只不過短短几個瞬間而已!惱羞成怒的張強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只聽到身後喊殺聲震天,突然就感覺自己的後背彷彿被人猛的打了一拳!一口鮮血直接湧上喉間!人也踉蹌的往前摔了幾步,慌亂間趕緊將大刀插到地上,這才勉強站穩!

待這時,張強才發現,自身後大城兩旁的山丘上,竟然又憑空殺出無數敵軍,密密麻麻猶如蝗蟲一樣,撲向他後面的軍隊,一時間整個後方煙塵瀰漫!殺聲震天!

眼見如此,張強一顆心頓時像浸到冰水裏一樣!強忍着喉嚨中的一絲甜腥,回頭怒吼:“有埋伏!快回軍,救援啊!!!”

但是此刻,他們的中軍和前鋒已經全部殺到了前方,僅剩下殿後的軍隊倉促迎戰,敵人又是以有心算無心,他們這邊慌亂無比的戰士哪裏是埋伏精兵的對手,僅僅一接觸,原本就已經有些騷亂的陣型就被徹底衝散!

騎兵如雷,步兵如火,大浪一般將張強一方的隊伍吞沒,遠遠看見軍中同胞喪命於鋼刀之下,張強目眥盡裂,強忍着背後的劇痛,大吼一聲,正想提刀衝上前去!

就算是死,也拉個墊背的!

張強哆嗦着站起身來,剛剛往前移動兩步,卻不料橫地里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拉住他剛邁出的腳,張強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一下撲倒在地,這一下摔得極重!再加上後背的傷,差點讓他就此去見了孔子……

“嘶…真他媽疼!”張強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堅硬的黃土地面都被拍的“轟隆”一聲,張強感覺彷彿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特別是背後的劇痛,疼得他整個背部的肌肉都在抽搐!

但是看到眼前煉獄一般的戰場,張強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子上沖!強忍住劇痛,怒極的張強朝着旁邊的蕭寒張口就罵:“滾開!孬種!”

“你罵我孬種?”緊趴在地上的蕭寒一聽,頓時火冒三丈,雖然對於現在的狀況他還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眼見大軍掃過,出於好心救他一命,這麼以德報怨的行為就換來了一個罵名?

“自生自滅去吧你!”蕭寒沒好氣的罵一聲,眼見後面的騎兵呼嘯着從旁邊不遠處飛奔而過,頓時嚇得低下腦袋,任憑黃土往鼻孔里鑽,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也幸虧他所處的位置比較靠邊,要是在戰場中間,被這馬蹄子踩也踩死了!

此時的後方戰場,蕭寒張強這邊的士兵都是被殺的被殺,逃跑的逃跑,前鋒和中軍想要回身救援,但是敵人的前頭大部隊又緊緊的粘着他們,只要他們敢於回頭,必然就會演變成一場大潰逃!

站在高高城牆上坐鎮指揮的劉文靜渾身都在顫抖,眼看這一場大敗已經成為避免不了的現實,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腦子裏嗡嗡作響,半響才想起收兵。

“鳴金!收兵!”

又怒又悔的劉文靜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個命令,隨即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朝後栽了過去!

“鐺鐺鐺……”一陣急促的鑼聲自遠遠的大城上傳來,即使周圍各種喊殺聲,馬蹄聲也掩蓋不住這清脆的聲音,戰爭,只持續了幾分鐘,勝負已然分曉。

隔着大城還不算太遠的蕭寒自然也聽到了這些鑼聲,還沒弄明白這鑼聲是做什麼用的,忽然就見到前面已經衝出去的無數兵士拼了命的往後跑,而剛剛疾馳而過的騎兵則如同收麥子一般在人群里斜插而過,身後留下一地的鮮血!甚至有的血花噴到了四五米的高空,鮮血的紅色在陽光下顯得那麼的妖艷!

跑,拚命的跑,蕭寒估計自己這輩子都沒跑過這麼快!這還在自己背着一個人的情況下,可憐的張強本來就受傷不輕,再被蕭寒這麼背着一頓狂飆,立刻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在戰場上,潰散的軍隊往往就像是一群瘋子一樣,不顧一切的往回跑,即使前方是一把利刃也不管不顧,在這種情況下,剛剛奇襲後面的精兵也不敢挫其鋒芒,只得暫且讓開一條道路,用隨身帶着的弓箭亂射,而蕭寒此刻也裹在滾滾人潮中,感受到頭頂上呼嘯的快箭,低着頭只顧拼了命的往城門裏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死貧道不死道友,大哥,幫我擋着點……”

廣闊的戰場上,大唐這面已經潰不成軍,薛舉的軍隊大舉殺來,大將殷開山見勢不好,只得立刻命令關緊城門,以防薛舉直接穿城而入!

只打開一小會的巨大的城門在幾隊輔兵的努力推動下又緩緩合攏,此時城外還有無數唐兵未來得及進城,只不過他們其中穿雜着無數薛舉的軍隊,儘管城下的唐兵放聲狂呼,但是大門依然在他們絕望的眼神中合攏,直至沒有一絲縫隙!戰場殘酷,古今皆同。

蕭寒是屬於最後一刻進城的幸運兒,城外已經成為了一片修羅戰場,城牆上留守的士兵流着淚向下胡亂的射箭,城下的人早已經殺紅了眼,渾然不顧頭頂上橫飛的箭矢,敵人和隊友早已分不清楚,只記得將手裏的武器捅進面前任何一個站立的人!直到自己也躺在地下……

城外慘狀無法描述,此時城內也好不到哪裏去。

偌大的城內全都是丟盔棄甲的敗兵,這一戰敗得太慘,以至於連收攏軍隊的人都沒有,直到半響,城防軍確定薛舉不會直接攻城,這才分出數個小隊下來回籠隊伍,救治傷員。

城內中心街上,到處都是哀嚎哭泣的士兵,自城門口的大道一直蔓延到看不到的遠方,一些沒有受傷的老兵在人群中來回奔走,將受傷的士兵先抬到遠處的軍醫處,沒辦法,受傷的多以年輕的毛頭小子居多,而老兵多是很輕的擦傷,很少有幾個受重傷的。

這不是因為老兵作戰不英勇,實際上,一個老兵在戰場上的傷害力比新兵要大的多,在這個世界,百戰餘生之人,是沒有運氣存在的,靠的唯有自己!

“喂,你那個小隊的?!沒受傷怎麼不去幫忙!”

蕭寒從回到城裏就開始坐在街角發傻,也沒有人管他,已經在那裏直愣愣的呆了有一陣子了,正醞釀著給自己一耳光試試,突然聽到面前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正怒目圓睜的瞪着他。

“我那個隊的?”聽見絡腮鬍子的話,蕭寒又是一愣,他哪個隊的?他哪知道自己那個隊的,少先隊的行不?

絡腮鬍子見蕭寒獃頭鵝一樣,還以為是剛從戰場上下來驚了神,這種事情在新兵蛋子上太常見了,他也不感到奇怪。

看着蕭寒茫然的臉,絡腮鬍子面色稍緩,正要略過他去巡視別的地方,突然眼角的餘光看到蕭寒身後還有一個身影,低垂着頭,頭髮散亂,莫名的有些熟悉。

“小子,你身後是誰?”絡腮鬍子皺着眉頭問。

蕭寒傻愣愣的看着他,回答道:“我不認識啊,剛剛在戰場上看到他受傷,我就順道就把他背回來了”

“你背回來的?”絡腮鬍子一聽,皺着的眉頭頓時有些鬆動,尋思這小子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不過在那種情形下還能記着救軍中袍澤,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兵!

“好,對袍澤不離不棄!確實不錯!”絡腮鬍子重新走到蕭寒面前,先是蹲下身來讚許了一聲,然後又用長滿老繭的大手掰起蕭寒旁邊的張強腦袋仔細看了看。

誰料到待他看清這張有些熟悉的臉,心中頓時一緊,慌忙將剛剛還誇獎的蕭寒撥到一邊,用那雙大手在張強的頸部摸了幾下!

惹得蕭寒老大不滿:“你說話就說話,跟誰倆呢?怎麼還動上手了?”

不過此時絡腮鬍子的心思全部都在張強身上,哪裏管得了蕭寒在嘰嘰歪歪什麼,感受到張強脖頸間脈搏依然跳動,趕緊轉頭朝身後大喊:“來人,趕緊來人!把他給我送到華神醫那裏!請華神醫速速救治!”

街上現在亂的要命,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兵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戰況,正手足無措的看着老兵幹活,突然聽見絡腮鬍子的喊聲,對視一眼,四隻眼睛裏終於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總算找到活幹了!還是長官分配的!”倆小兵一甩手,急忙拔腿跑了過來,跳過蕭寒,一人扯手,一人拽腳,抬起張強就要往城內跑,而蕭寒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沒人理他!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見到如此場景,下意識也跟着倆人跑了起來。

畢竟張強是自己在這裏唯一認識的一個人,儘管他剛剛還想殺自己,不過誰讓自己大人有大量呢?再說,他這一條命可是自己救的,雖然當初的目的是背着他讓他替自己擋箭……

“讓開,讓開!急救!”

兩興奮的小兵抬着張強一邊大喊一邊奪路狂奔,大街上的人聞聲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倒是沒人擋路,只是閃到一邊,好奇地打量一路狂奔的幾人,蕭寒緊緊跟在倆小兵後面,看着張強身後插着的長箭不時碰一下地面,再看看滴了一路的鮮血,嘴角不由得一咧……這得多疼!

“小心,奶奶的腿的!”絡腮鬍子身着重盔,根本跑不快,遠遠的落在最後面,見狀疼的心一揪一揪的,大喊了兩聲,可是在這嘈雜的環境中,聲音一出口就被淹沒在各種慘叫聲中,剛要緊跑幾步追上去,突然感覺旁邊有人在拉自己。

“奶奶的!誰?!”絡腮鬍子火冒三丈的往旁邊一看,一個跑的氣喘吁吁的小兵正緊緊拉着他的鎧甲,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到:“劉參軍,快!大將軍緊急召集!快去!”

“哎呀!這,這都叫什麼事?!”絡腮鬍子大感無奈,只得最後看了一眼遠去的蕭寒幾人,狠狠地一跺腳,匆匆跟着小兵離去……

華神醫,姓名不詳,乃是這軍中的軍醫,據說是華佗的後人,也不怎麼回事,難道姓華的都喜歡往軍營里靠,難道忘記了華佗的腦袋是怎麼掉了的?

唉,華神醫其實也有苦衷,去有可能掉腦袋,不去,腦袋肯定會掉!

在這個世界,醫生本來就屬於稀有動物,更別提是在軍中行醫之人,那更是寥寥無幾,這次在高墌,由秦王李世民帶兵四萬餘眾,其中軍醫才不過雙手之數,這,還是強行征過來的!

誰知道來這第一場戰鬥就是大敗之局,剛據前線回來之人所說,四萬餘人僅有一萬多點得以返回,其餘者皆喪與戰場之上,而這一萬餘人也有盡一半帶傷,所以將華老頭累的昏頭漲腦,差點連自己都劃歸到傷號的隊伍里!

此刻,他正提着自己的行醫箱蹲在路邊為傷員療傷,外面,擠得一圈全是圍觀的群眾,後面,排的長長的一條長龍,全是這次新來的傷號,把老頭累的,頭暈眼花,幾次上藥都上錯了地方。

人群外邊,蕭寒跟着倆小兵七拐八扭,終於殺進了重重人堆里,蕭寒剛看到地上蹲着一個乾瘦的老頭正在給一個胳膊上挨了一刀的壯漢塗藥,抬着張強的倆小兵就將張強重重的“放”到了老頭旁邊。

就聽“撲通”一聲響,差點嚇老頭從地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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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騰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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