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正是少年時
第一部正是少年時
第一章一隻兔子引發的血案
天沌大陸,南域,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裏,草叢中窸窸窣窣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一隻雪白的幼年雲兔偷偷露出了頭,望着前方不遠處一根誘人的胡蘿蔔,警惕的左右觀望,終於,它感覺沒有危險了,快速向胡蘿蔔撲去。(雲兔,一階妖獸,膽小,一有風吹草動立馬遠遁,喜食胡蘿蔔等果蔬,無攻擊力,成年雲兔能長到小驢大小,只要在它面前吊一根胡蘿蔔,它就會一直順着胡蘿蔔的方向奔跑,速度比一般的馬還快,是一種不錯的坐騎。)突然,雲兔眼前的景象一變,雲兔感覺置身於一片野獸環伺的惡林,四周不斷傳來月狼的嗥叫,(月狼,一階妖獸,以雲兔等草食低階妖獸為食,群居,報復心強,月狼王可以進階到二階妖獸。)雲兔拚命的奔跑起來,試圖逃離這片恐懼之林,可是無論它怎麼跑,也跑不到惡林的盡頭。從遠處望去,一個直徑十丈的光罩里,一隻雲兔在不斷的原地轉着圈子,身上疲態盡顯,隨時都可能昏倒在地。
一陣歡呼聲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傳來,四個七八歲大的男孩紛紛從樹上下來,圍着一個如粉雕玉琢般的男孩高聲歡呼,一個年齡最大的少年道,“翊少,你真厲害!也幫我抓一隻雲兔吧。我也想有隻雲兔坐騎啊。”被眾小圍在中間的小男孩皮膚粉嫩,眉清目秀,只是身材比較細瘦,笑容裏帶着一種女孩子的羞澀,如果給他穿上女裝,活脫脫一個姑娘家,脖子上掛着一個鑲着碧玉的銀鎖,那碧玉只有成人指甲蓋般大小,不帶任何光華,看似一塊普通的深綠石頭,但如果你仔細盯着它看,就會被一種深遠古老的感覺所吸引,感到一陣目眩神迷。此玉頗透着一絲神秘的意味,絕不是凡間俗物,據說是這少年的母親家傳之物,已經傳了好多代了,已無人知其來歷了。此子名喚陸翊,是南域龍象國第三大城涿州城主陸豐獨子。陸豐是龍象國有名的陣法大家,陸翊資質極佳,天生水、木雙靈力屬性,卻懶於修鍊,偏偏對陣法感興趣,從小就顯露出強大的陣法天賦,三歲學陣,今年方七歲,雖未成為一名一階修士,卻已經是一名一級陣法師,可謂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剛才困住雲兔,就是他佈下的一個小三才幻陣建功。此子看似是一群孩子當中最為年幼的一個,其實卻是這群孩童的核心,在他那俊美有如女孩般的容顏下面,掩蓋的卻是一顆精靈剔透的心,從小便很有老主意,連他老爸都不時的被他算計進去。今天陸翊趁父親會客之際,與一干玩友偷偷溜到城郊小樹林裏捕捉雲兔,打算回去馴化當坐騎玩。
陣法師,天沌大陸普遍而又稀少的一種備受推崇的存在。之所以這麼說,就要先從陣法講起了,陣法是一種可以脫離人物本身而施展的法術,其分支眾多,用途廣泛,威力從細小到驚天動地,往往在很多方面發揮着決定性的大作用。陣法師,顧名思義,就是能夠掌握陣法製作與使用的人。在天沌大陸這個以修鍊術法為主的地方,武技、術法、陣法、丹技是最為常見的修鍊途徑。武技是最為普遍的,人人生來習武以強身健體;而少部分能夠溝通天地靈力之人可以修鍊術法等成為修士,修士的靈力儲存在丹田氣海之中,根據儲存的靈力的多少、質地、精純程度等的不同,修士又分十二個等階,從一階到十二階,越是往上,越難修鍊,能成功進階之人就越少。同樣,術法也是如此,一階術法容易修鍊,越往上則越難,陣法、丹技亦是如此。所有的一階技能,作為一名修士,當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都會有所涉獵,但是絕大部分的修士窮其畢生也只能專攻其中一項,否則,除了那種曠世奇才,很難會有所建樹,在修鍊一途上走的更高更遠。這就造成了一個有意思的局面,幾乎每一個修士,都是一級陣法師、丹師,因為很多的一階技能在日常中要經常性的用到,而學習一階技能的成本也比較低廉,基本上能夠達到三階的修士,都會選擇學習一下一階的這些技能,為自己的日常修鍊提供方便,而陣法、煉丹在二階開始,要想修習就必須先以術法的修習為基礎,而且修鍊成本及修鍊難度呈倒金字塔型迅猛增加,使人望而卻步,而真正意義上的丹師、陣法師,通常都是指修習二階以上的丹技、陣法之人。真正能夠在陣法跟煉丹兩途有所成就的人就會隨着其陣法、丹技等階的提高變的越來越稀少。偏偏修鍊一途中,對二者的需求甚眾,丹藥可以救死扶傷、提升修為等等;陣法在煉器、製作符篆、以及大範圍的攻防等方面都必須用到,所以丹師、陣法師尤其是高階的丹師、陣法師雖然人數鳳毛麟角但地位頗高,在大陸上受人尊敬。
正在眾小眾星捧月般圍着陸翊大加讚美,以期能讓陸翊再為大家捕捉幾隻雲兔之時,一聲凄厲雕鳴遽然傳來,緊接着一陣厲風刮過,一隻雄峻的白雕從天而降,雕喙如劍,一下將光罩破碎,兩隻鋼爪狠狠將雲兔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眾小錯愕間,一道紅色身影一閃而至,只見一紅衣少女瞬間出現在白雕身邊,一身精幹的武士服,身背長劍,肌膚如玉,瓊鼻娥眉,櫻桃小嘴,眉心間一顆紅色的美人痣,狀若硃砂,此女看似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但無論誰看到她都會明白,長大了一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加上一身武士打扮,更添幾分英氣,即使眾小情竇未開,也不免看的一痴。
紅衣少女對眾小視而不見,自顧自的撫着白雕說道,“為了着急趕來這破地方,羽兒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這隻雲兔雖然小了點,也就勉為其難給羽兒打打牙祭吧。”眾小恍然回神,呼啦一下將少女與白雕圍在中間,剛才討要雲兔的少年,名曰方從,副城主方華之子,今年八歲,是這四人中年齡最大的,對着少女說道,“好沒禮貌的丫頭,這隻雲兔明明是我們抓的,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們就將其送與你的土雞當食物了?”少女環視眾小,眼神冷厲,被視者無不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陸翊更是蹬蹬蹬連退三步,少女看着眾小的表現,一聲冷笑,“就你們幾個慫人,連跟在本姑娘身後吃土的資格都沒有,本姑娘的寶貝羽兒吃了你們進貢的雲兔,就是給你們天大的面子了,你們還要怎樣?”一番話語,立即激起了幾小的忿忿之心,要知道幾人除了陸翊自小習陣,其他幾人也都是城裏大戶之子,自小修習,雖然年紀不大,但也頗有所長,在同齡的孩子中也算的好手了,被一個小姑娘如此輕視,少年好鬥的心性立刻被激發了起來。方從道,“既然你這姑娘如此無理,那說不得我們就要教訓教訓你了,也讓你知道涿州不是你隨便就能撒野的地方。”說罷,身形一動,左拳衝著少女肩頭打去,少女看着方從攻來的拳頭,嘴角輕蔑的一挑,身形連動都沒動,右手食指向前輕輕一點,正好擊在方從的拳頭上,方從只感覺左拳猶如被烙鐵燙了一般,痛的“啊”了一聲,身形狼狽的頓住了,右手抱着左拳噝哈直叫。這一手直接震住了其餘幾人,要知道,方從可是幾人中武力值最高的,連他都一個照面就被人家給傷到了,其餘幾人更不敢動了。
就在少女以為幾人已經認輸了的時候,突然腳下一顫,四根土柱毫無徵兆的從地下聳出,將少女圍在中間,四根土柱長到一丈高的時候就不再長了,而是飛快的圍着少女轉了起來,一時飛沙走石,將少女困在了裏面。少女先是一愣,然後詫異的看着陸翊說道:“小土行四象陣,想不到你這個娘娘臉兒還會用陣。”原來,剛才陸翊退了三步以後,又看到方從吃癟,就悄悄佈下了一階困陣小土行四象陣,打算困住少女討回雲兔。沒想到竟然被識破了。只見少女“鏘”的一下抽出了背後的寶劍,一聲嬌吒“破!”,寶劍猛地脫手飛出,直擊旋轉的一根土柱,“轟!”砂土四散紛飛,四小來不及躲避,直接被弄了個灰頭土臉,狼狽萬分,砂土嗆的四人直咳嗽。塵土散盡,只見少女仍然俏立當場,身上卻是一分塵土未染。“竟然敢暗算本姑娘,今天就給你點教訓,讓你好好長長記性。”隨着話音一落,一道紅影攸然出現在陸翊身前,接着陸翊就感到鼻子如遭錘擊,然後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摔在地上,紅影緊接着出現在白雕背上,一聲雕鳴,白雕抓着雲兔,衝天而起,很快消失在天際。可憐陸翊感到鼻子一熱,伸手一抹,“啊!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