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兄弟之情

第四十五章 兄弟之情

樊智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撇了一眼那邊空蕩蕩的角落,“能聊什麼?你之前不是挺討厭那個吳軒的嘛!現在是什麼情況?”

安祈禕把差點脫口而出的‘關你屁事’給憋了回去,難不成要告訴他其實她和吳軒曾經是同學,還有過一段不同尋常的關係?這也太造孽了吧……

想了想,安祈禕乾脆胡扯:“他問我廁所怎麼走。”

“問你廁所怎麼走?”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安祈禕的話,“這種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比較靠譜嗎?”

安祈禕一臉真摯地點點頭,“沒錯沒錯,所以我告訴他,我也不清楚,他剛要打我,你就來了!所以我才叫你小天使嘛!”她雙手交握在胸前一臉崇拜地望向樊智玖。

但凡有點腦子的也能聽出安祈禕這話扯到不行,他和安祈禕是同期來到局裏的,閉着眼睛都不怕找不着廁所,樊智玖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就一直想換搭檔嘛!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換誰都行,就是不能是那個吳軒和陸澤可!我這個人可是很排外的!”

安祈禕咬牙,去他姥姥個香蕉腿!感情這貨是在顧慮這個問題……

樊智玖看着安祈禕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心裏直呼一聲爽快,誰讓她平時耀武揚威的只知道拿他出氣!

也許是安祈禕的眼神太過炙熱,樊智玖一轉過頭便和安祈禕的視線對了個正着。他急忙收斂了面上的喜色,“啊啊!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兒,我先走一步……”

看着樊智玖蹦蹦跳跳地孩子氣背影,安祈禕咂咂嘴,“不正常,這個局裏除了我沒一個正常的……話說,莫良信跑哪去了……”

下午六點整。天空陰沉沉的,此時的岐山看上去有些森然。

沈佑剛睡醒下樓,把客廳的水晶吊燈打開,視線剛對焦就猛地瞪大眼睛,“你……”瞥了一眼何州義身上的圍裙,以及餐桌前熱氣騰騰的飯菜,“你出去買菜了?”

“放心,沒人看到。”何州義臉上的掛着恰到好處的鬆軟弧度,“餓了吧?我看你沒怎麼吃東西,平時診所比較忙我也沒時間自己動手做飯,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好好,沒人看到就好,你做什麼哥都吃。”沈佑走過去坐在餐桌前,欣慰地點點頭“啊……咱媽那邊你放心,我會照看好,你在這裏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

“我跟國外的醫院已經聯繫好了,再等一段時間我就把你送過去,目前你就乖乖聽話住在這裏,什麼都不擔心,也不要多想……”沈佑看着對面的人依舊溫潤的臉色有些猶豫,“為了保險起見,以後買食材這種事還是交給我,我在律師所有很多朋友,他們都知道我的不便,一直發消息說幫我帶東西……”

何州義稍微愣了愣,點頭,“嗯,先喝口湯。”他盛了一碗湯遞到沈佑面前,淡淡垂眸,“哥……謝謝。”

沈佑笑了笑,心底有些無從說起的寬慰,低頭嘗了嘗,味道讓他出乎意料地挑眉,“不錯。”一口氣喝完后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州義!”沈佑在男人轉身又要進廚房前叫住了他,“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他的嗓音粗沉,掩過言辭間細碎的憂思,“……好嗎?”

“……”沈佑不自覺地收緊指接“什麼叫過去的事兒啊,哥哥,你是在指當年你為了脫離我和母親不惜讓我病情加重危及生命,還是在指我精神失常造成的一切後果?”他輕笑一聲,“在我的人生里,好像不存在什麼過去的事。”

沈佑眉頭緊擰。

“我從不否認我們是一家人,僅僅是不否認,因此只要看見你,我就時常會想如果不是一家人,又怎麼能連自私自利都做到如此如出一轍。”何州義舔了舔嘴角,目光里滿是嘲諷,“你對我有着千絲萬縷的愧疚,從小你就比我聰明,你嫉妒着我毫不費力就可以得到的一切關愛,一邊假仁假義裝扮好哥哥的戲碼,一邊明裡暗裏對我造成傷害。”

“你……”沈佑站起身想解釋,眼前忽然模糊不清,背對着的那個人已經出現重影,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嘔吐,“你給我喝的什麼?”

何州義轉過身,緩緩向前,“阿普唑侖,對了!你給我買的葯你應該知道藥效吧。”

“……”他只覺耳鳴頭暈,對於何州義說了些什麼也愈來愈模糊,倒下的前一瞬瞳孔里倒映出何州義漠然的面龐……

透過偌大的玻璃窗看向窗外的景象,暴雨前的狂風呼嘯,窗外枯樹的枝杈如鬼魅般的厲爪。

何州義關掉了整個屋子裏的最後一盞燈,轉身隱入黑暗。

天色漸漸轉暗,辦公室里亮起了白熾燈,瞬間把屋子照得明晃晃的。

莫良信來來回回地在一條直線上打轉,打電話的手換了又換,“我敢肯定就在城內,律師那邊先暫且不管,這麼大個地方還能飛了不成?你讓安祈禕接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吳軒斜靠在車門上,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馬路上踢腳的安祈禕,“莫隊找你!”

安祈禕聞聲看了過來,雖然不知道吳軒和對方說了些什麼,但從他煩悶的表情中也能看出,此時的他心情也不大好。

“前輩。”安祈禕撇了吳軒一眼,接過手機便走開了。

“何州義根本沒地方可去,最有嫌疑的就是沈佑。”

安祈禕聳了聳肩:“So?”

莫良信心裏一堵,抬手搓了搓一頭亂髮,“你熟悉心理側寫,連我都能想通的問題你怎麼就想不明白……”

這時,樊智玖從門外走了進來,把資料擱在辦公桌上,看着陸澤可說道:“打聽到了何州義一家以前的情況,與何金茗所稱述的無異,不過她當時沒說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便跟當地居民問了相關情況,而有關兩人父親的線索也是一無所獲,大家都說從沒見過。”

“何州義是個內心極度自卑的人,很有可能是性能力不足所導致,而他心愛的女孩成了導火索,他此刻必定陷入了恐慌與自責之中,再拖下去我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更恐怖的事兒。”陸澤可靠在椅子上,惆悵地說道。

眾人一聽,方才還在打轉轉的莫良信也停了下來,沒人希望事情發展到更嚴重的地步。

安祈禕正站在公路邊吹着冷風,莫良信喋喋不休的魔音一斷,她剛想掛電話,眼睛就掃到一輛在車流中異常狂妄的越野車,這本不是她該去管的範圍,但還是習慣性的撇了一眼車牌號,“00888……”

安祈禕猛地轉頭看向吳軒,“那輛超速行駛的越野是沈佑的車!牌號!這個牌號我記得很清楚!”

“前輩,在環城南路發現沈佑的車正在超速行駛,你那邊能不能調監控查一下。”她說著便急匆匆地往吳軒那邊過去,直接跳坐在副駕駛上。

莫良信在安祈禕說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聽清楚了,他拍了拍桌面,“環城南路發現沈佑的車,樊智玖,調監控看一下,他目前正在公路上超速行駛,這沒道理,除非他有什麼很要緊的事情!”

陸澤可原本毫無波瀾的臉上此時終於有了表情,他沉着聲音,掃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幾個人,然後對着樊智玖說道:“把他的具體位置發給我,其餘人跟我過去一趟,莫隊,提醒安祈禕不要擅自行動!”他表情比尋常時候都要嚴肅很多,克越是這種時候,越讓人覺得他冷靜得過分。

環城南路上,此時有一輛車正用最快的速度疾馳,通向車道的車輛見狀都不得不急忙避讓。

“大晚上的趕着去死啊!”看不順眼的司機看着那輛失控的車咒罵道。

隨着尾隨在後的警車逐漸變多,相繼往同一方向開去,眾人才緩緩有些明了的神情。

警方接到消息后,都從蹲點線上車準備開往環城南路攔截路段。

從上午回來后便沒再出過門的何金茗聽到外面警方離開的動靜,也急匆匆跑了出來,拉住一個刑警便問:“出什麼事兒了?是不是我家那孩子?”

中年女人的精神狀態一次比一次糟糕,那名被問話的警員有些不忍,點了點頭,乘着女人愣神鬆手之際他便轉身上了車。

環城路上,何州義雙手握緊了方向盤,餘光瞟着倒車鏡。

“你想做什麼?”車內傳來沈佑微弱的聲音。

何州義抬腳立即踩住剎車,心猛地一沉,怎麼可能……

沈佑想阻止他,可奈何渾身使不上勁兒,雙手雙腳也被人用膠帶捆住。耳邊突然傳來何州義的狂笑,笑聲漸漸止住,再次傳來的聲音卻如同地獄修羅。

何州義緊握住方向盤,咬牙道:“為了讓你贖罪。”

身旁的人淺淺地應了一聲便陷入了沉睡,何州義猛踩一腳油門,漲紅的眼眶瞬間蓄滿了液體,他努力向後揚了揚腦袋,顯示速度的錶盤迅速飆到末端。

吳軒的車不緊不慢地保持相對距離,以免打草驚蛇,安祈禕瞪着吳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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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證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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