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化裊若煙

第三百七十四章:化裊若煙

剛才的事情雷泉心知肚明,那是孫悟空的考驗。

很顯然,若蘭卓瑪經受住了考驗,雷泉快步奔襲在路上,其實他所謂的尋找兇手,就是表面上裝作很匆忙,實際上是去追趕前腳剛走的真名宗主。

所謂一石二鳥,真名宗主已經懷疑到他的頭上了,雷泉得將真名宗主的目光轉移,事實上,剛才孫大聖的飛刀也有着這樣的作用。

不過,孫大聖還是親自去尋找那所謂的烏何蓮,至於是否尋找得到,雷泉也不清楚。

……

“救命啊!真名前輩,快點救命!”

雷泉快步追上真名宗主的隊伍,急匆匆的呼喊着。

真名宗主走的正忙,哪知道這番情況,趕緊回過頭,一看正是雷泉。

“不好了,若蘭……若蘭被刺客刺傷了。”

“什麼?”

真名宗主聽聞后一驚,心想這賊人真是膽大包天,怎敢在他前腳離去,後腳就在雷泉面前行刺。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真名宗主皺着眉頭,焦急道:“若蘭卓瑪怎麼回事?”

“剛才真名前輩前腳剛走,還沒一會兒,就有一個蒙面的男子前來刺殺我,若蘭為我擋住了對方的飛刀……”

“咦?那怎麼這麼久就才過來回復?”

“我剛才再為若蘭卓瑪治傷,若蘭卓瑪剛才傷的不輕。”

“傷到了哪裏?”

“肩頭二寸重傷,好在我及時為她治癒。”

“治癒好了?”真名宗主

雷泉點了點頭。

“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真名宗主聽聞之後,狐疑一下,反倒詢問了雷泉的情況。

“我?”聽聞真名宗主的詢問,雷泉先是疑惑一聲,繼而腦筋一轉,趕緊回復道:“我沒有大礙,就是若蘭失血過多,可能需要些時日才能恢復。”

“就這些?”

見雷泉說完,真名宗主詢問道。

“真名前輩不與我一同去看一看嗎?”

“賊人已經走遠,看也是白看,過些時日再來探望若蘭卓瑪。”話音剛落,真名宗主又面色陰冷地朝雷泉看過去,繼而說道:“雷泉小友,你不是動用了玄靈草丹藥吧。”

雷泉猛地記起自己對真名宗主說過,自己只有五顆玄靈草丹藥,但他看着真名宗主陰冷的面色,就知道,若是自己說出來自己動用了一顆玄靈草丹藥,他肯定會恨不得將若蘭卓瑪剁碎,然後把若蘭卓瑪的血提煉一遍,提取出玄靈草血丹。

“沒有,我只是用了些跌打損傷的藥丸,裏面的藥力雖然不能同玄靈丹相提並論,但也是不遑多讓。”

“哦?可有本宗主的烏何蓮泥值錢?”

“什麼烏何蓮泥?”雷泉裝作完全不清楚,傻傻愣愣的站在真名宗主眼前。

真名宗主也本是想試探一下雷泉,看着雷泉沒有半點知曉的模樣,倒也是信了幾分。

“應該不是這個傢伙。”

“若蘭卓瑪的傷應該是真的。”

“或許真的是安逸的太久了,有人想在本宗主的頭上動土。”

……

真名宗主一連串想了許多事情。

“真名前輩?你怎麼了?”

雷泉看着面前盯看自己的真名宗主,略微詢問一聲,至少,在這裏他還裝的像幾塊模樣,真名宗主也沒有看出破綻來。

真名宗主回了神,倒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麼,轉過身,帶着那一幫守衛羅漢離去了,沒有絲毫要折返的意思,在他的眼中,若蘭卓瑪死了,或許比活着更有用處,可惜,那刺客失手了。

……

雷泉悻悻然的回了屋舍,這時候,床榻上的若蘭卓瑪已然是熟睡,若蘭卓瑪熟睡時可人的模樣,讓雷泉獃獃痴望了好久。

過了一陣兒,雷泉坐在一旁的藤椅上,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在這異域城邦,他卻在這裏有了一段邂逅,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董珊玫那如秋波似的明眸,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心靈。

“自己的內心,或許已經接受了吧。”

……

這些日子,雷泉的屋舍之外出現了數位守衛羅漢的把持,雖然美其名曰是保護,生怕刺客來襲,其實這些守衛羅漢,更多的,則是監視。

雷泉怎麼可能看不出真名宗主對他的防備之心,也許,真名宗主壓根就沒有幫助過他。

當然,這只是雷泉自我的臆斷罷了。

“監視我,那我就不出去了。”

雷泉也乾脆在屋舍里穩固修為,循環周天,或許在這周天的變化之間,雷泉似乎參悟到了些自己之前還未參悟過的心境,這種心境之中帶有着焦慮,這焦慮似乎是心臟迅速閃動的本能反應。

這讓雷泉很是不解。

“難道這雪域的修鍊方式與東土存在着本質上的差距?”

雷泉總覺得不是,雖然雪域所言都是修心養佛,可終究與東土的修身養性相差不大。

雷泉也沒有多去思索,這些時日幾乎都是在修鍊之中度過,他也在希冀着真名宗主能夠帶來金剛扎西的消息,可是雷泉遲遲沒能等來……

“布拉禪宮與那雪鄂宗有上千里路,縱使金剛扎西有着達禪的神行術,來那雪鄂宗也需要些時日。”

……

那德雪山,大風飄搖之間隱約可以望得見兩個孤單的身影。

“少禪,前面就是那雪鄂宗,距離功德圓滿,又近了一步。”

眼下是兩個光頭和尚,其間一和尚眉目矍鑠,身體壯碩,宛若普度世間的苦行僧,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雷泉所期盼的金剛扎西。

不過,看他們的模樣,和言談舉止,他們根本不曉得雷泉來到這裏的事情。

而金剛扎西身旁,則是一個看似文弱的侍從和尚,那和尚雖然看起來文弱,可是眉宇器量之間隱隱閃動着大造化。

“成化高屆修士!”

望着眼前寒風凜冽的那德雪山,金剛扎西長嘆一聲:“行遍雪域每一個角落,我便是雪域最大的王!”

“少禪,此行還有三千里,便可功德圓滿,屆時少禪便是雪域最大的王!”身旁的侍從和尚款款而談,絲毫沒有修為高深而頗為勢大的架子,反倒還有些跟隨着金剛扎西布施功德的虔誠。

“我們終究不虛此行。”

……

可是沒有走多久,看到這裏一片焦墟的景象,金剛扎西深感痛心,心裏難過,哀傷不已。

“此地的宗主,難道看不到這聖山之火嗎?”

金剛扎西正哀傷,卻看到一旁有過砍伐木林的跡象。

“阿彌陀佛,倒是錯怪了此地的宗主,也許是這山林之火太過迅猛,宗主一行趕來時刻已晚罷了。”

“是不是趕來已晚,問過這那雪鄂宗的宗主便是了。”

聽聞身旁的侍從和尚開口,金剛扎西倒是皺眉,沒有開口,他也覺得憑藉一方宗主的實力,撲滅這山林大火豈不是小菜一碟,為何還能有這聖山焚毀的跡象。

“走,我們去瞧一瞧這那雪鄂宗的宗主,到底看一看這那雪鄂宗是否像傳言一樣的人傑地靈。”

……

走入城中,雖然那雪鄂宗看起來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可是這裏的人群都唯唯諾諾,偌大的街道幾乎沒有多少戶人家在外晃蕩。

“這裏哪是什麼人傑地靈?分明就是人跡罕至!”

金剛扎西此行就是要了解這雪域百姓疾苦,為他們布施佛法,讓他們了解佛祖體恤人間的功德。

很顯然,那雪鄂宗這片人人所傳揚的地靈沃土,並不是人們說上去的海晏河清。

走過了很久,金剛扎西敲了幾戶人家的門,想來是化緣討些齋飯,卻都無人應門,或是有人應門,但也不願意為他們開門。

“這是何意?”

“莫非是這那雪鄂宗太過嚴苛,百姓不敢輕易上街?”

侍從和尚隱隱開啟天眼,這天眼之中的景象讓侍從和尚目瞪口呆,心驚不已嗎,直呼阿彌陀佛。

“得益,你看到了什麼?”

金剛扎西也覺得事情不對,得益和尚不僅實力高強,佛法強橫,還有着天眼通,這也是金剛扎西此番功德之行帶上得益和尚的緣故。

“這裏的凶煞之氣太過苛厲,曾經有過屠戮,上百戶人家慘遭殺害,阿彌陀佛!”

“何人所為?”

“那雪鄂宗的蝶衣法宗!”

金剛扎西聽聞之後,面色說不上的痛楚,他明白了這街道空蕩無人,叫門不應的緣由。

“走,我們去法宗府邸。”

……

到了法宗府邸,此刻的法宗府邸已然是冷清不已,在旁的看院護衛在門口打上了瞌睡,金剛扎西面色陰沉的將那看院護衛叫醒,然後詢問法宗的動向。

可那看院護衛並不認得這兩位陌生的來訪者,不過在雪域高原,和尚的地位普遍很高,縱使不認得眼前的兩個光頭和尚,那看院護衛也是如實將他所了解的原委說了一遍。

“你是說蝶衣法宗已經圓寂?”

那看院護衛點了點頭,面色虔誠道:“千真萬確,兩位聖僧休要怪罪,我們只是為蝶衣法宗看家護院而已。”

金剛扎西也了解。,這世間的百姓多是不易,而這看院護衛顯然不是羅漢,自然是尋常的百姓人家。

“消息可否真實?”

“千真萬確,真名宗主親口所言。”

金剛扎西聽聞了看院護衛的言語,隨後面色一橫,臉色頗冷,給得益和尚一個眼色,倒也沒有為難看院護衛,隨後贈與這看院護衛一兩銀錠,便離去了。

“這法宗的死或許和這那雪鄂宗的宗主有些關係!”

“這師徒之間難不成還有什麼間隙不成!”

……

金剛扎西和得益和尚言語着,隨後便向宗主府邸走去。

街道還是異樣的冷清,金剛扎西很不習慣也不喜歡這樣冷清的街道,看起來富麗堂皇,看起來富庶耐人,可是卻是這樣的人跡慘淡。

“這那雪鄂宗必須變天!”

金剛扎西觀望着這那雪鄂宗空曠的街道,心裏如是想到。

得益和尚覺得金剛扎西頗有些痴嗔,可是這那雪鄂宗這番景象,讓得益和尚也極為不快,倒也覺得金剛扎西使這那雪鄂宗變天很有價值。

“天地長存,唯有佛法人心,這人心喪失,空有佛法,又能如何?”

……

來到了真名宗主的府邸,這真名宗主的府邸簡直讓金剛扎西惱怒不已,偌大的那雪鄂宗,幾乎一半的天地都是真名宗主的府邸。

“真名宗主可在?”

“哪裏來的野和尚,也配見我們真名宗主?”那看門羅漢手持長棍,一臉兇惡的模樣,與之前法宗門前看院護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阿彌陀佛,所謂人皆平等,人無貴賤……”

“少來這一套阿彌陀佛,野和尚,我告訴你,從哪來就滾哪去,我們真名宗主今日不得見!”那看門羅漢執起長棍,作勢就要打。

“我們來自布拉禪宮,此番已經行走了六千里……”

得益和尚輕言一聲,倒也沒有出手,任那看門羅漢的長棍揮來,只見那長棍即將揮來之際,只聽“嗑啦”。

“砰!”

那看門羅漢飛出去數米遠,而那看門羅漢手中的長棍儼然是少了一大截,另一節完全不知去向。

那看門羅漢頓時間嚇得魂不附體,他知道自己今天招惹到了大麻煩,沒想到眼前看起來如此文弱的野和尚,沒有出手,便有這麼大的威勢。

得益和尚根本沒有動手,甚至連靈力都沒有引動,單是那護體罡氣,就已經讓那看門羅漢大吃一驚。

“這位羅漢,我們有資格面見真名宗主嗎?”

“有……有、有……”

那守門羅漢驚嚇的口吃,唯唯諾諾的回復着。

“兩位聖僧,你們且在這裏等一等,我這就喚人通報真名宗主。”

“記得通報真名宗主,讓他親自出面迎接我二人。”

“是是是……”

此刻守門羅漢已經被眼前兩位高僧的手段驚嚇住了,哪還敢討價還價,他只得如實彙報,現在他只得祈求佛祖,希冀真名宗主能夠屈尊見一見這兩位高僧。

不過這守衛羅漢也是有些手段,向跑腿和尚言論道:“通報真名宗主,門外有兩位布拉禪宮高僧,讓真名宗主親自迎接。”

“布拉禪宮?你確定?你怕不是在說笑話。”跑腿子不敢置信,他仰仗着自己平日裏和守衛羅漢的關係不錯,倒是覺得守衛羅漢在說笑話。

誰知道守衛羅漢一聽,面色一板,一臉嚴肅道:“就這樣說,外面的兩個和尚手段很高,說不定真名宗主也不是對手。”

跑腿子一聽,趕緊跑了出去,既然守衛羅漢都這樣說了,像他這樣的凡夫俗子,更是挨不住門外兩個高僧的幾巴掌。

……

沉香閣樓。

真名宗主一如既往的品嘗着香茗,不過目光渙散,精神似乎比往常消瘦了不少,這些時日,他總是覺得有人在暗中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可是他總是說不出來的奇怪,自從上次烏何蓮泥被盜走之後,他總是覺得有人在覬覦他的財富。

“報!”

“說!”

真名宗主放下手中的瓷杯,看着眼前急匆匆跑進來的跑腿子。

“什麼事?”

“報告宗主,門外有兩位得道高僧求見,說是要您親自迎接。”

真名宗主一聽,眉頭緊鎖,他並不認得什麼得道高僧,要說得道高僧,整個那雪鄂宗還有誰的佛法道行能比他真名宗主高深,在他面前自稱得道高僧,豈不是班門弄斧?

不過真名宗主還是想了想,莫非是外地高僧,那倒親自迎接也不是不可,可是他要是親自迎接,不就是整個那雪鄂宗這片地區親自迎接了這外地高僧嗎?

“他們不配!”

這樣想着,真名宗主隨後又問了問,開口道:“那兩位高僧可曾報明自己的來處?”

跑腿子一聽,旋即正色道:“聽守衛羅漢說,門外的兩位高僧來自布拉禪宮。”

“布拉禪宮?”

真名宗主旋即驚愕,心道:“自己並沒有同布拉禪宮談論佛道,莫非是雷泉想了法子,喚來了金剛扎西?”

“還真是小覷了這個傢伙!”

真名宗主惡狠狠地想到,但是眼下若不是不接見這兩位禪宮高僧,這那雪鄂宗主的帽子就輪不到他真名戴了。

“真是惹火燒身!”

……

金剛扎西在外等待了許久,雖然他在行路布施之中練就了忍心,可是還是有些等待不了真名宗主,旋即向剛才的守衛羅漢詢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真名宗主的府邸頗為寬廣,來往需要些時日。”守衛羅漢低聲諾諾道,不過那言語之中少不了一番炫耀得意之色。

“頗為寬廣?是很寬廣吧!”

金剛扎西雖然這樣說了一句,但是看着一旁皺眉不語的得益和尚,旋即詢問道:“得益,又怎麼了?”

“在這裏感覺到了異邦人的氣息。”

金剛扎西聞言,略略驚愕,但很快恢復了深色,他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這通敵異邦之罪可不是什麼小事情,而且在雪域腹地,神不知鬼不覺的通敵,顯然是蓄謀已久,但也不能輕易的下結論。

“異邦人?你確定沒有探查錯誤?”

“人數不多,僅是一人,觀其形貌,應該是個還未成年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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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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