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若蘭卓瑪
“蝶衣法宗怎麼了?”
雷泉看着眼前真名宗主的舉動,不知所以然,倒是那些巡城羅漢,他無可言語。
“這些巡城羅漢怎麼回事,看我熄滅了山火,又來放火不成?”雷泉喃喃道:“真名前輩,您……”
“小傢伙,你且在這裏等本宗主,本宗主將孽徒收拾了之後再來。”真名宗主還是不放心,在雷泉的身上下了一道禁制,說道:“本宗主在沒有處理完事情之前,你若是離我十公里,那你可就自求多福了。”
雷泉感覺得自己的後背多了一道咒印,像是佛家的“卐”這個符印。
還沒等雷泉詢問,若是出了十公里之外到底會發生什麼,真名宗主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等等……”
隨着真名宗主的離去,雷泉後背的咒印愈發的滾燙,散發在雷泉的周身,雷泉痛苦難耐,汗流如漿,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雷泉的身邊落下,好像將雷泉放在燒烤架上灼燒一般。
雷泉趕緊上前去追,迎着那邊地動山搖的風景,就要上去。
“雷泉,我有辦法將你這咒印去掉,可能有點疼!”
孫大聖在丹田宇宙呼叫一聲,執起如意金箍棒,說著便朝雷泉身後的咒印一棍子打上去。
“啊!”
雷泉慘叫一聲,那一棍雖然刻意收回了些靈力,但是雷泉的後背的襯衣上明顯被打了一道青紫的寬痕,淤血在雷泉的後背晃蕩,雷泉疼痛不已,但還是咬了咬牙堅持着。
還沒等雷泉反應過來,孫大聖又是幾棍。
若不是孫大聖好心好意,雷泉肯定以為孫大聖在公報私仇。
不過那敲擊在後背上的幾棍,雖然疼痛難忍,可是那咒印的力量明顯削弱了下去。
又是幾棍,雷泉疼得呲牙咧嘴,但感覺到咒印的壓制不再強橫,也便牙關緊咬的堅持着。
孫大聖一番棍棒之後,雷泉後背的禁制終究是被壓制了下去。
“趕緊追上去,看一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雷泉也顧不得之前後背的劇痛,快步朝前方紛亂的地方跑去。
……
真名宗主上前逼上巡城羅漢,那些巡城羅漢見是真名宗主,也便松下了手中的長棍,真名宗主在期間淡淡一掃,果真是自己的徒弟蝶衣。
“蝶衣,師父難道對你不好嗎?”
此刻的蝶衣法宗面色兇狠,對着左右吩咐道:“之前那德雪山的大火是師尊所縱,還請各位仁兄仁弟們捉拿。”
雖然許多巡城羅漢內心清楚明明是自己放的火,可這事若是敗露,後果不堪設想,蝶衣法宗若是受了懲戒,失去法宗之位,那麼他們這些幫凶也無一例外會給蝶衣法宗陪葬,這些事情,他們完全不敢想像。
“上!”
那些巡城羅漢雙手又重新執起長棍,面色兇惡的看着眼前的真名宗主。
“各位弟子,而今你們罪孽深重,迷途知返,另當別論!”
真名宗主開口一言,那言語之間自成法則,讓周圍的巡城羅漢都竊竊私語。
“宗主所言極是,我們或許是被蝶衣法宗利用了,宗主本不想治我們死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蝶衣法宗也看出了真名宗主言語之中的漏洞,隨即對大夥說道:“難道大家想在那暗無天日的法牢裏度過後半輩子嗎?”
這話如同催化劑一般植根在這位巡城羅漢的心坎。
其間有位巡城羅漢終於舉起手中的長棍向真名宗主攻擊而來。
這一石激起千層浪,見有一位巡城羅漢攻擊真名宗主,不少巡城羅漢也都紛紛跟上腳步。
對於此,真名宗主倒是淡然,他沒想到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竟然想着將他一舉殲滅,簡直是匪夷所思,可是他卻一點沒有凶意。
“這孩子,入魔了!”
見數千巡城羅漢奔襲而來,真名宗主笑傲一番,卻遲遲沒有出手。
這些數千巡城羅漢雖然修為不高,最高者也不過破曉境界,可是那數千羅漢同時出動,那氣勢宛若排山倒海,狂蜂蝶浪。
終於那悶棍擊打在真名宗主的身上,真名宗主動也不懂,儘管那長棍上佈滿了靈力,他們也衝擊着真名宗主所教授的棍法。
數百棍齊齊打向一動也不動的真名宗主,那每一棍的敲擊,真名宗主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自己辛辛苦苦為這那雪鄂宗的羅漢們付出心血,換來的是背叛和棍擊。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狗屎一樣胡扯,可是他卻這樣的發生了。
“呼呼……”
“啪啦……”
儘管那些長棍敲擊在真名宗主看似瘦弱的身軀上,可是真名宗主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冷靜的讓蝶衣法宗看了都心悸。
“老頑固!”
蝶衣不經意間觸碰到真名宗主的眼神,那眼神里平淡如水,似乎並沒有怒氣,可是蝶衣法宗卻是心中越發的不舒坦。
見真名宗主不出手,巡城羅漢們紛紛愣了愣神,他們不敢置信的看着蝶衣,這上等人之間的爭奪糾紛,完全讓他們下等人在這裏殉葬,似乎有些不值得,那些羅漢們想到了真名宗主往日裏的憤怒,可是今日,真名宗主竟然對他們不聞不顧,縱使他們犯下如此罪孽,將魔爪都伸向了他,他似乎都能夠忍受下去。
“真名師父,我們只想好好活着。”率先出棍的那位巡城羅漢面對真名宗主
“你們只想無法無天的活着,你們只想肆無忌憚的活着!”真名宗主開口回復了一聲,也沒有出招。
蝶衣見那些巡城羅漢愣神,趕緊大聲呼和道:“你們趕緊出手,若是這老不死出手的話,我們都死無葬生之地。”
真名宗主冷眼看着蝶衣瘋狂的叫喊,那眼眸里流露的失望宛若那德雪山上最堅韌的堅冰。
“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度入法牢還有出來的時候,可是現在與我做對,你們就是死路一條!”
真名宗主寬宏大量,挨了上百羅漢的棍棒,沒有惱怒,只是化干戈為玉帛。
周圍的羅漢聽聞后,紛紛放下棍棒,跪地求饒。
“宗主恕罪,我等不過是受了法宗要挾,而後如今,為宗主鞍前馬後。”
那聲音震天裂地,當雷泉趕來的時刻,看到一排排巡城羅漢向真名宗主跪地的震撼場面,毛孔都有些顫慄。
“這才是真正的宗主!”
……
“你們這些狗奴才,聽不懂本法宗的話是不是?”
“你們再不出手,這老不死出手的那一刻,這裏將化作人間煉獄。”
蝶衣在一群下跪的羅漢中大聲說教,與那真名宗主悍然對立。
那些羅漢們此刻都繳械,將手中的長棍扔在地上,不敢出手。
蝶衣面色瘋狂着,吼叫道:“你們這些狗奴才,平日裏不是作惡多端嗎?怎麼,今日怕了?”
往日的蝶衣也穿着一身素袍,表面上人模狗樣的詢問人間疾苦,看似在巡視人間百姓,事實上,背地裏勾結了不少巡城羅漢作惡多端,百姓苦不堪言,有礙於法宗地位,不敢言語,更不敢越俎代庖。
“你們這些狗東西,你們不敢出手是吧!那就看我出手。”
“我若是將這老不死殺了,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蝶衣瘋狂的甩起胳膊,一掌將身旁跪地的巡城羅漢斃命,旋即踏空而來,催起怒目明王幡,那怒目明王幡赫赫然有一道開裂的缺口,正是之前與雷泉相敵對時破損的。
“蝶衣,你家裏都安頓好了?”
真名宗主依舊淡然,看着眼前瘋狂的徒弟,目中失望的神色絲毫不加以收斂。
“老不死,不要那樣看着我,從小到大,我都是在你這樣的眼神里成長的!”
“你特么就是個殺人不眨眼魔頭!”
蝶衣滿口胡言亂語,至少在眾位巡城羅漢的耳中的確如此。
那些跪地的巡城羅漢紛紛站了起來,撿起手中的長棍,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不再是真名宗主,而是那目漏瘋狂,面色猙獰的法宗蝶衣,
“師父,我們為您動手,擒下法宗!”
真名宗主搖了搖頭,示意眾位巡城羅漢不要動手,他想看一看自己這個徒弟到底會有多少瘋狂的舉動。
“佛主慾望其滅亡,必先審視之瘋狂!”
“師父,我們擅自做主了,將功抵過!”一位巡城羅漢怒喝一聲,朝蝶衣法宗奔騰而來,這一言語倒沒有什麼,只是這一個人影響到了數千巡城羅漢的情緒。
時至今日,蝶衣法宗還不明白,自己作惡多端,早已經不被世人所容納,他雖然知曉他人把柄,可只要他死了,所有人的把柄不攻自破。
“殺!”
隨着那上萬巡城羅漢的吶喊,那一聲震天裂地。
蝶衣法宗也面色心悸,他雖然很強,一人可敵上百人,可是那些巡城羅漢悍不畏死,縱使死了,也是為守護宗主而捐軀,他們竟然覺得光榮萬分。
“為宗主而死!”
不知誰吶喊一聲,那些巡城羅漢也都齊聲聲呼喝起來,這時候蝶衣法宗也是疲於應對那些巡城羅漢,那些宛若螞蟻一般的巡城羅漢將蝶衣法宗圍繞的水泄不通,儘管蝶衣法宗有着飛身法,可是在真名宗主的壓制之下卻絲毫用不出來,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認栽了。
“砰!”
蝶衣法宗將眼前的巡城羅漢一掌轟爆,鮮血炸了他一身,光頭上佈滿絲絲血跡,他的面色上流露着瘋狂的神色,最讓人心悸的是蝶衣法宗的猩紅的眼眸,口中咒罵的聲音宛若梵音,齊齊灌入那些巡城羅漢的耳門。
可是那些巡城羅漢前仆後繼,一個接着一個的“送死”!
……
時間悄然過去,蝶衣法宗的體力漸漸不支,身後躺着千數巡城羅漢碎裂的肉屍,今日,他距離真名宗主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你這個挨千刀的!”
蝶衣法宗終究體力不支,昏厥了過去,那些巡城羅漢個個紅着眼眶,揮起手中的長棍,拼盡全力,動用自己渾身上下的靈力,使出自己平生最強勁的棍法,齊齊向蝶衣法宗砸去。
“啪啦啪啦……”
“嗷……”
挨了棍的蝶衣法宗宛若死狗一樣開口了,隨着一陣悶哼的棍棒聲,蝶衣法宗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
真名宗主冷眼看着,絲毫沒有叫停的跡象,冷眼看着數百巡城羅漢舉棍暴打一手帶大的徒弟,就那樣獃獃的看着。
他沒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是如此的忘恩負義,他也知道自己的徒弟背地裏做了許多錯事,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畢竟在法宗的位置上,做一些蠅營狗苟的事情是常事,可是今日,自己的徒弟竟然心生歹意,縱火燒那德雪山不少,還想以下犯上,弒殺他。
“自己果真是有看走眼的時候。”
真名宗主略略動了動手,從懷中掏出兩塊靈玉,那兩塊靈玉都已然黯淡無光,那象徵著他兩位徒弟生命的靈石都悄然消逝。
終究在一番人的擊打之中,蝶衣法宗化作了一灘肉泥,血肉模糊,死無全屍,連手指頭都辨認不到。
雷泉暗自咋舌,心想:“一代法宗的下場竟然如此悲催,他這一生到底作惡多少?”
雷泉不清楚,因為他並沒有和蝶衣法宗有多少交集。
……
“師父,對不起!”
一夥巡城羅漢捧着一塊塊碎肉跪向真名宗主。
真名宗主望着這些碎肉,絲毫沒有覺得噁心,他向來見慣了殺伐,對於眼前腥臭的碎肉,他無動於衷。
“丟掉吧!”真名宗主緩緩開口,隨後揮了揮衣袖,示意那些巡城羅漢離去。
那些巡城羅漢也都齊齊離去,不知所以然。
真名宗主目送着那些巡城羅漢的離去,隨後緩緩開言,繼而嘆道:“小傢伙,剛才的事情都看到了吧。”
雷泉聽真名宗主在呼喚他,趕緊探出腦袋,繼而說道:“真名前輩節哀順變。”
“有什麼可悲哀的,不過是死了一個孽徒罷了。”真名宗主背過身軀,很明顯的,他擦了擦自己強忍着不流露的淚水。
雷泉不知所言,靜靜地站在一旁。
過了良久,真名宗主開口道:“這那雪鄂宗今後可就沒有法宗了,不過你提攜的小姑娘倒是不錯,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雷泉聳了聳肩,繼而說道:“在下不清楚,也不願意干涉真名前輩的公事。”
“你這個小傢伙,倒是聰明。”真名宗主哂笑一聲,那粗老的皺紋交織在一起,皺成一團團,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
“你說你在幽谷密林狩獵而來,話說狩獵之人尚且沒有回來,你怎麼提前回來?”真名宗主有些疑惑,想到前不久他剛派送了那雪鄂宗前去幽谷密林狩獵的十名弟子。
“我是三年之前在幽谷密林狩獵的,與我同去幽谷密林的雪域子弟是金剛扎西。”雷泉繼而說道。
“金剛扎西!你是說金剛扎西?”
真名宗主聽聞雷泉所說,先是一驚。
雷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說錯。
“金剛扎西現在可是達禪的接班人,下一任雪域的王!”
“什麼?金剛扎西現在是太子?”
這回輪到雷泉驚愕了,他不明所以,沒想到短短三年時間,金剛扎西竟然化身成為王儲。
“話雖如此,但你們東土的習俗與我們雪域不同……金剛扎西是前任達禪的輪迴,自然是達產接班人,無人可以撼動。”真名宗主言語着。
“有沒有辦法讓金剛扎西前來尋我,我急需他的幫助。”雷泉也不避諱,儘管他已經得知金剛扎西是達禪接班人,未來雪域的王,但是他現在還是需要尋求金剛扎西的幫助。
“本宗主願意結下這善緣,那就幫你一把吧。”
“多謝,真名前輩。”
雷泉拜謝。
……
往後的十多日裏,雷泉便居住在這宗主府邸,不過與他一同進駐這宗主府邸的還有一個女人,那人也是生的窈窕華貴,雖說面容並非極品,可那雍容華貴的氣質,絲毫不亞於李羅華。
“兩種極端的氣質。”
“青漣與華貴。”
那女人時不時向雷泉獻媚,雷泉從她的口中得知,她名叫若蘭卓瑪,是蝶衣法宗的遺孀,蝶衣法宗作惡身死,可她雖為法宗之妻,並沒有因此而獲罪。因為蝶衣的罪過,她可以撇得一乾二淨
“與我毫無關聯。”
真名宗主也有意無意的避開若蘭卓瑪,似乎見到這個女子,他不可避免的就會想到自己那兇惡的徒弟,即使兇惡,這半輩子的感情,不可能一瞬間化成憤恨。
“雷泉施主,可否給小女子恩賜一枚丹藥?”
若蘭卓瑪最終還是開口了,她對這異邦人的丹藥無不是朝思暮想,今日得前,好不容易與雷泉熟絡,自然是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雷泉心裏冷笑:“怪不得這女人屢次向我獻媚,若不是定力過人,還真受不住這女人的挑逗。”雷泉忍住面上的冷笑,繼而調笑道:“我的丹藥可是價值連城!”
若蘭卓瑪聽出了雷泉的言外之意,咬了咬嘴唇,繼而說道:“只要雷泉施主願意恩賜丹藥,奴家便是你的。”
雷泉聽聞后,頓時間點燃了心火,繼而詢問道:“真是如此?”
“雷施主,莫非奴家還會騙你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