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姐的年考(二)

第十三章 大姐的年考(二)

馮靜擺扇弧度一變,風的勁道起了變化。那木輪稍稍停滯,隨即狂轉起來。

只見馮靜身前強風的風核里,陡然穿出幾十道鎖鏈,分別刺向震天的符條。符條霎時淡了顏色,鬱郁發白,震天大吐出一口鮮血,喊道:“珠鏈!”

懸浮的珠子發出幾十道光芒射向符條,那被刺碎的符條竟又凝固起來,發出黑光,震天狂搖着手中鈴鐺,馮靜不甘示弱,加大了手上力度。

兩股能量在空中擠壓,場外有弟子嘆道:“據說風鎖術是以鎖鏈的數量來評定實力的,馮靜這女人真是強悍啊!”

旁人說道:“你看那符條也黑的厲害,震師兄也不是泛泛之輩。”

場中兩人似乎都拼盡全力,當能量快要炸開之際,馮靜忽然轉換角度抖動羽扇,在風勢中心又穿出根比先前更加粗壯的鎖鏈,直接指向震天,原來她還藏了一手。震天暗道不好,卻無計可施。那鎖鏈最終擊中了懸浮的念珠,念珠一陣顫動,脫線后珠碎在地。震天如遭重擊,赫然倒地又吐鮮血,手中鈴鐺也碎裂開來。

有長老站起身來,喊道:“馮靜勝,進階南派十二名。”

虎子高聲吼道:“大姐萬歲!”

“大姐好樣的!”木子云與李牧激動地拍起了手。

震天面色難看,嘴唇發白,乾咳幾聲后,說道:“沒想到你還留着一手。”

馮靜冷哼一聲,未理會震天直接走出場外,看着馮靜背影,震天所受羞辱感加重,心中憤憤狠道:“別猖狂的太早,臭娘們,早晚讓你生不如死!。”

因為要去長老處登冊,所以馮靜並未直接去見木子云三人。饒是這樣,三人也是激動地舞着手臂,大姐還是那個強悍的大姐,實力真是甩他們幾條街。

場外又進入一片喧嘩,弟子們紛紛討論剛剛的比試,足足有半個時辰。

而看過大姐的年考,三人對接下來的比試沒了興趣,打算去找些吃食打發時間。

“肅靜!”長老喊了一聲,場外頓時平靜下來,長老接道:“北派第四名震沖,挑戰南派十二名馮靜。”

“什麼!”弟子們沸騰起來,木子云三人吃驚回頭。竟然有北派的弟子跨派挑戰低級的弟子,而且還是剛比完一場的馮靜。

“對了,想起來了,那震沖不是震天的哥哥嗎。”李牧說道。

“是啊”虎子怒火中燒罵道:“呸!真不要臉。”

木子云隱隱感到不安,說道:“沒事,大姐打不過可以認輸。”心中卻忐忑道:“可是以大姐心性之高,真的會不戰而逃嗎?”

馮靜不久后回到場中,心中也是憤懣難忍。震沖是北派弟子,實力自是高不可測。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是他對手,何況這兄弟二人並非善類,自己難免會受到迫害。可心裏又不想放棄,畢竟年考每年只有一次,這是不可多得的試練機會,思量一陣,下定決心。心道:“且試試吧,比比我與北派的差距,若實在不及,便認輸好了。”

人群中,震天陰沉看着馮靜,心想,你若是敢應戰,就不會有認輸的機會,馮家自來被我震家壓一頭,你也休想踩在我之上。

馮靜和震沖已來到場內,震沖冷傲着臉,半眯眼睛盯着馮靜,他以跟震天同等的家族資源進入了北派,靠的是自己的天賦和狠勁。而北派只有五人卻全是戰兵,他剛剛出關也是因為震天苦苦相求,此時心無善意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殺她?震沖沒有猶豫的理由。

馮靜從懷裏掏出個紅色錦囊,低念了一句:“開!”錦囊爆裂,馮靜的手上多出盞油燈。

有弟子認出了那法術,說道:“是火焰燈,不會吧,差風鎖術也太多了。”

馮靜豈能不知兩術之間的差距,卻也沒有辦法,自己為了挑戰震天已經用了最好的法術,用過後法具便廢,需要重新製作,這也是為什麼法術需要大量財富支撐的原因。哪能想到擊敗了震天後,還會有更高階的弟子點名挑戰自己,身上還剩了兩個錦囊,馮靜最終選了火焰燈。

“怎麼辦,木子云。”虎子心裏發慌,焦急問道。

木子云回道:“沒事,大不了認輸,大姐心裏有數。”

“可萬一那震沖不停手怎麼辦?”李牧憂慮重重,“他們兄弟陰險的很。”

虎子急切地站起身來,木子云卻平靜了下來,勸道:“沒事,聽我的沒錯。”又低下頭來,幽幽自語道:“如果是火的話,我或許能幫上點忙。”

震沖掏出個黑色錦囊,爆裂開來,竟也是御符術。三息后符條升空,而念珠也隨之懸浮。

馮靜見狀運用法術吹向油燈,從豆粒大的火焰中噴發出滔滔大火,火勢瀰漫開來,大有火雲壓城之意。

緊接着,震沖手中鈴鐺乾脆一響,空中符條散發出黑色光芒,那黑芒暗的出奇,幾十道符條沖向火焰,剛接觸便沒入其中。

馮靜心中一顫,那符條內法力雄厚,與震天相比可謂天上地下,認定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便收神聚集法力做最後一搏。

只見那油燈焰心由黃變藍,火勢漲高兩倍。

震沖見此冷笑一聲,扭動手腕搖鈴出聲,而後,那飛入火中的符條竟完好無損地飛了出來,並圍繞在火焰四周,將火勢圈住。

馮靜打了個冷顫,頓時深感不妙,心道:“這是?符文界!他....他是想殺我!被困於火焰燈的烈焰之中,即使那火焰燒不到自己,其內的空氣十息之內便也會消耗殆盡,等長老們反應過來時,怕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火焰燈的火焰也能夠燒到馮靜身上。

人群中,震天躲在暗處舒坦一笑,心道:“大哥的符文界沒有人能輕易打開,今天你必死無疑。長老們發現了頂多罰我們兄弟倆一年的罪,你馮家再惱怒,總不至於掀翻我震家的天吧!”

震沖將鈴鐺隨手一扔,而那鈴鐺漸漸漂浮升空,與念珠靠在了一起。之後他左手拿出個灰色錦囊,炸裂開來后,他手上多了一把銀色長弓。

有弟子驚喊道:“天啊!是魔邪鎮妖弓,法門最強法術之一。”

木子云同樣震撼道:“震沖竟然可以同時用兩種法術!”

震沖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弓上由法力凝出黑色的箭型能量,箭頭直指馮靜。

“大姐,認輸吧!”虎子跟李牧站起身朝場內大喊道。

馮靜動用全部法力,卻推動不了符文界方寸距離。而符文界內又隔絕聲音,外面也難以看清其內的狀況,馮靜便沒有求救的機會。馮靜心裏苦道:“難道我今日真要死在這裏?”不由地升起了痛意,腦子也空白了起來,不知該在這孤獨地最後的時間裏做些什麼。

“大姐!”李牧朝長老台喊道:“我們認輸了!長老結束比賽吧!”

“媽的,震沖,你給我停手!”虎子怒吼道。

但場中法術的聲音太巨大,掩蓋住了他們的呼喊。

木子云低迷着眸子,恍恍惚惚地望着場中那團火焰,期間,他彷彿將自己置身喧嘩之外,耳無雜音。他心中緩緩說道:“火焰啊,你可否能聽到我的召喚!”

絕境中的馮靜忽然覺出不對,她手上油燈的火焰從方才開始,一直在劇烈的顫抖,身邊的火勢似乎脫離了她的控制。

有長老站起身來,對震沖說道:“住手,你贏了,莫要傷害同門...”

誰料長老話還沒說完,震沖便鬆開了拉弓的手,那黒箭瞬間飛刺了出去。然而,令震沖和長老都沒有想到的是,那虐殺力極強的箭矢竟在離着那火焰幾尺遠處,被燒化成了煙。

木子云坐在一個沒有人的比試場內,偌大的場地,只有場內的火焰,和場外的自己,甚至連地面都開始發白,整個世界都變的不重要了。木子云輕輕哼笑了一聲,舒了口氣,嘆道:“你果然能聽到我的話。”

場中的火焰以一種難以被人理解的速度,瘋狂地暴漲起來,其氣息肆虐而暴躁,心志不強的生靈處在旁邊,即刻就會暈厥過去。

木子云緩緩起身,攤開了雙手,仰頭吸了幾口“火”的氣味,他笑了,笑的十分詭邪,儼然不像他自己,當他低下頭來,眸子裏陡然閃現出一瞬恐怖地大惡之色,殺戮的慾望不知為何,不斷從火焰鑽進他的心,再從他的心傳達給了火焰。他振臂高歌,如詛咒,如命令,如宣言般喊道:“來吧,火焰!你即然聽命於我,我便是你的主人,掙脫開身上的禁錮,像從前那樣炸開、綻放!毀滅一切接近她的東西,來吧,不用在意,不用克制,不惜一切來保護她吧。發怒吧,摧毀一切吧,這一次...”木子云忽然壓低了聲音,半眯起眼睛,邪魅地說道:“我允許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帶動暴躁發狂的氣場推倒了場外所有的弟子,漫天炙焰吞噬了馮靜后,以她為中心形成一股火焰風暴。風暴上的炸裂還在繼續,那竟然不是烈焰,而是翻滾的熔漿。

震沖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場景,幾乎獃滯了。而火勢不斷蔓延翻騰,就是長老台上的眾位長老也被深深震撼地挪動不了身子。

法門大長老心中驚道:“這怎麼可能是火焰燈的力量!”轉而又驚道:“這是運術階的實力?即便當年以火為尊的趙掌門,也不過如此吧!”

場上的溫度在達到一個極點后又爆裂上升,大長老似乎覺得自己要被那火氣熔掉了。更別說那些場外的弟子們了,他們個個面色枯槁,癱倒在地上,並不是他們不想逃跑,而是來不及。那熾熱的火氣不僅腐蝕着他們的身體,更讓他們難以呼吸。

火勢仍舊在蔓延,震沖已經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他離得火焰最近,受到的火壓最重。

“夠,夠了,你贏了!”大長老虛弱地喊道,“停手吧,馮靜!”可火勢並未減少反而越漲越高。

木子云坐在石階上,身邊的虎子已經昏厥過去,自己卻毫髮無傷,他面目冰冷,低頭瞥見了四周倒下的弟子,忽的打了個機靈,頓覺不妙,面上也露出了慌色,急忙對那火焰說道:“夠了,結束吧。”

火焰似是沒接到命令,依舊在炸裂,木子云恍惚地看着火勢,許久,仰天大喊:“誰給我滅了它。”

轟隆隆,暴雨伴着雷聲,隨着狂風傾盆而下。火場驟然消逝,大雨即停,弟子們如臨大赦,場上震沖早已不省人事,馮靜獃獃地站在場中,木訥的很,只記得自己被火焰吞噬,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大長老緩緩站起身無力地說道:“今日就到這裏吧。馮靜勝,進階北派第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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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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