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拆台
再其次就是一個說出來沒什麼必要的點了,那就是師姬真打容升的一巴掌真的太解氣了,當然他沒能有幸見到這一幕,否則的話肯定會一直在心中回顧這一幕的,師姬真算是幹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但是又做不得的事,容武很是佩服這種人的。
於是容武絲毫不在意有可能泄露了自己的什麼商業機密,再說他也沒有什麼機密可以泄露的,“準備來京城發展,前些日子一直在做準備工作,現在已經基本完成了,”說著轉向了一邊的容箏,道,“哥哥只需要再等我置辦好了店面,再回去交接一下,以後我就可以常與哥哥在一起生活了。”
容箏對此也很是感慨,他單知道自家弟弟是很有手腕很有能力的,但是這種成長就像是一個不注意間突然完成的,快的有點讓他覺得猝不及防,,讓他在這一秒突然有了一種,“我的弟弟真的長大了”的感覺。
這些年來其實一直都是容武資助容箏了,雖然容箏礙於面子的問題對此事很是不好意思,因為容武原本是同他一起念書考功名的,但是在鄉試的環節就直接落了榜,那時候容箏專門安慰他,“我們明年再考,哥哥等你。”
可是不料容武卻是很淡然的反問,“我為什麼還要考?”
這話問的容箏一愣,鬧不明白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是沒有自信,便安慰道,“沒事的,你不過是第一次太過於緊張了,而且這次你再修習三年,我們小武這麼聰明……”
容武及時的打斷他,“不哥哥,我並不是擔心這個,我覺得我考不取功名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志不在此。”
容箏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個,而容武又主動說了想要讀書,於是就擅自將自己的喜好加到了容武的身上,預售容箏到也有點覺得自己專制了,於是他便耐心的問,“那小武志在何處呢?”
容武那時候已經和容箏差不多高了,於是他便看着容箏道,“我想要做一個商人。”
聞言容箏卻是皺起了眉毛,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永遠都是最末端的職業,雖然商人的確能帶來很大收益,但是他作為哥哥是知道容武的能力很強的,是個不管幹什麼都會很出色的天才,以他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但是容武卻不這麼覺得,他突然這樣對容箏說出來了,瞬間自己也像是醍醐灌頂了一般,很是堅定的道,“哥哥,我就是這樣想的,我覺得我應該這樣去做,請相信我好嗎?“
誰都會有私心,那麼容箏的私心就是他不想讓容武變成只有錢財沒有權勢的人,他想容武過的越舒心越好,但是他又是一個很善於尊重別人的人,尤其是尊重容武,他希望自己能接受容武做出來的任何非原則性的決定。
於是容箏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也點了頭,“好的,如若這是小武你自己的選擇的話我會支持你的。”
容武對此毫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多麼溫柔善良的人,這麼溫柔的人如果只靠着自己的話在這個社會上是走不長遠的,他對什麼功名什麼錢財的其實都不甚在意,他最在意的還是他的哥哥想要的是什麼。
於是就此容武便開始了他行商的路,個中辛苦容箏無從知曉並且容武也絕對不會想他透露一星半點不好的消息,容箏只知道,再後來容武就像他預料中的一樣成為一個非常有作為的商人。
容箏不能不覺得愧疚,畢竟他是兄長,他竟然還要自己的弟弟來供自己上學這種事說出來還是很讓他心中過意不去的。
容武和容箏這將近二十年的相處怎麼能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呢,於是過去親昵的拉住了容箏的手,“哥哥,我初來乍到的,又來的太過急匆匆地,實在是什麼都沒有準備,可否請哥哥收留我幾日呢?”
容箏便忍不住笑了,“你這個武箏錢莊的大掌柜的怎麼還能到被別人收留的地步呢,分明是下榻才對。”
容武便糾正他,“不對,我是二掌柜,哥哥你才是大掌柜的。”這時容武眉心猛地一皺,原是看見了容箏手腕上的淤青,容箏生的白凈,隨手一掐就是一塊紅印子,剛才又被容升用那麼大力攥了半天,手腕上看上去那是一個分外的慘烈。
容箏自己也看見了,看見了,這才後知後覺的決出一點疼來,便笑着道,“不疼的,就是看着嚇人而已,嘶——”
還沒等容箏安慰的話說完,容武一個手指頭就朝着那淤青上戳了過去,立時疼的容箏“嘶”的一聲,容武便目光如炬很是不悅的盯着他看,“哥哥繼續說不疼?”
這孩子學壞了,容箏這樣想着,可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有人能拒絕來自自己親近的人的關心的,容箏也一樣。
“沒關係,回家熱水敷一下就好了。”
杜長安便出聲音舉手道,“我也可以幫忙按揉開淤血哦。”
他記得容箏給他介紹的時候說過杜長安是一名神醫,於是聞言容武的眼神一亮,趕緊拉着容箏到了杜長安的面前,“多謝這位神醫小兄弟了。”
杜長安抓住容箏的手,把他袖子挽上去,聞言一笑,“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你和容箏他們一樣叫我長安好了。”
杜長安到底是手法嫻熟,一邊揉按一邊奇怪的道,“按理說錢莊和香料生意這種東西,應該是南方那邊的市場比較高,利潤之類的比起這邊來也要好上很多的吧?”
聞言容箏倒是微微怔忪,他不懂這個,是沒有想到這一環上去的,如今聽到了,便探究的看向容武,容武頓了頓,心想人家都問到了這個份上,在迴避肯定會被哥哥發現什麼端倪,於是便大大方方的點頭,“是這樣。”
容箏聞言便想要說什麼一樣,杜長安接着問,“那你怎麼想到要來京城發展呢?”
這個答案其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可不就是為了與容箏相聚才來這邊的嘛,容箏如今在朝廷為官,定然是離不開京城的,想兩個人團聚就肯定是要容武來京城裏的,但是也正如杜長安所說,他主要涉獵的,還是南方的地界比較合適他,但是他先前對容箏說的是來京城發展對他自己很好。
“……“容武這次沉默了一下才接著說道,“為著……和哥哥團聚而已。”
這便又是他拐彎抹角的想要對容箏好,還不想他知道了。
杜長安不是沒看出來容武的心思,知道這些是他想瞞着容箏的,但是他是個隨心所欲慣了的,也最看不得這種沒有意義的付出,於是便很擅自的將他的心裏活動抖落了出來。
他非要讓這兄弟倆知道知道對方對自己有多好,對方的心裏的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事實證明他也的確是成功了的,至少現在看來容箏看向容武的目光已經全都是柔和和心疼了。
杜長安治療罷了,便退到一邊去,容箏便就此推說自己也該帶容武回去熟悉一下家裏而先行告辭了。
兩人到了出宮回家的馬車上,容箏許久沒有說話,半晌便只探出了一口氣,容武一聽這就沒了底,連忙道,“哥哥也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的,你大可寬心,這一點小事對我來說……”
容箏攏住了他的手,“我知這些對你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你總得告訴我,總得,總的讓我知道。”
容武一看便受不了了,立馬就是認錯,“我錯了哥,下次再也不敢了的,你別這樣啊,哥。”
容箏抬頭很是認真額看着他,“我們兄弟兩個是一起互相扶持的,不是我一直依靠你,你已經給我的夠多的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在那些年裏究竟受了多少苦。”
容武卻有些怔怔的,容箏這麼說的同時他也在心裏反駁他,不,不是的,曾幾何時容箏和容武還是兩個小孩子的時候,容升沒有那個工夫給兩個孩子弄吃的,更不會給他們錢,是容箏一點一點的賺來的,容箏說他想像不到容武經商受了多少苦,那麼容武也同樣想像不到容箏為了讓他們兩個能活下去受了多少苦。
誰能想像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究竟能做些什麼活計才能掙來一些救命錢呢?還有他們在老秀才那裏學學問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老秀才是可憐這兩個孩子的,是以便沒有收兩個人什麼錢,有時家裏寬裕了還能留他們兩個吃個飯,那可能就是最讓容箏和容武開心的時候了,老秀才是個很好的人。
但是容箏還是沒辦法不去掙錢,那時候的容箏便已經可以稍微體面一點的工作了,比如替人撰書之類的,他寫得一手很漂亮的字,但是這終究也不是什麼輕鬆容易做的活計,容武幾乎是看着容箏一直一直都是清瘦極了的樣子,讓人心疼極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容武才堅定了自己一定要馬上就出去經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