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仁孝帝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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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出事，仁孝帝的死亡已經詔告天下，如今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帝國的皇宮裏，住在太極殿中，實在是有些詭異。
千夙也蹙眉，“只有兩種可能，死的那個是替身，或者，如今這個是假扮。”
“納尼？”蕭婷傻眼，皇帝這種生物，也可以假扮？
“那如今怎麼辦？”蕭婷詢問，她覺得心好累。
本來計劃好的事情，如今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怎麼玩。
她好想去笑傲江湖。
“靜觀其變！”
“還靜觀個屁。”蕭婷嘟囔着，人家都打上門來了。
於是，她覺得千家的人都不靠譜，回身去問楚離。
楚離點了點頭，“我們去皇宮。”
“你瘋了？”千攰冷曬，這小子只是失憶，難道智商也有問題？
楚離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道：“和你們無關。”
言下之意，他去皇宮，不會帶他們。
蕭婷表示支持，楚離行事一向有計劃性，根本不需要擔心。
說做就做，楚離帶着蕭婷直接往外走。
一個時辰后，帝國皇宮太極殿，仁孝帝剛從瑤池宮碰壁歸來，心情很是不佳。
揮退了所有宮人，獨自坐在榻上，神色憔悴，身心皆疲。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皇上手掌天下人生死，也有煩惱嗎？”
突兀的女聲，嘻笑着出現在大殿裏。
“誰？”仁孝帝全神戒備，整個人猛得站了起來，方才的頹然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為上位者的氣勢。
尤其是那雙眸子，如一把利箭般穿透大殿各處。
“嘻嘻，皇上方才還在下旨追殺我們，現在就不認識了嗎？”
一男一女出現在燭光下。
正是蕭婷與楚離。
男子如標杆似的，佇立在那裏，目光淡然卻散發出冷意。
蕭婷則笑得春光明媚，一室花開。
“九皇弟。”
楚離聽到這個稱呼時，微微一愣，隨後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無喜無憂。
“皇上不必多心，我與楚離來呢，只是想問問，為何要追殺我們？”
“你是代表了你自己，還是帝國皇室，抑或者是整個帝國，再不然，是全天下？”
蕭婷喜歡直接，喜歡結果。
不想過問太多理由，只想知道答案。
仁孝帝與蕭婷打交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以前只覺得這姑娘有點二，做事說話不管不顧，讓人很是頭痛。
可如今，他作為當事人，卻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難纏。
哪有人問話這麼直接的。
再說，他是皇帝，他們是臣子。
“阿離，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仁孝帝沒有再看蕭婷，而是望向楚離。
他這個皇帝一直以來，對他都很敬重，約不會允許別人逼他至此。
哪怕這個人是蕭婷。
蕭婷嗤笑出聲，拉着楚離在一旁坐下來，這才抬眼道，“曾經那個一心為你的楚離，失憶了，一直都是拜你所賜，如今你還想怎樣？”
“是覺得他這條命留着礙你的眼了，所以才讓人去殺他嗎？”
“朕，從未想過對他出手。”
仁孝帝看到了楚離眼中的冷漠與陌生，且他得到的情報也是如此。
所以選擇相信蕭婷的話。
楚離失憶了，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皇上這話說得可笑，從未想過又如何，現在的事實就是，你派人去殺他，奈何那些人本事太差，所以我們逃過一劫。”
“現在呢，就是問你討一個公道。”
“什麼公道？”楚離一直不開口，仁孝帝只能與蕭婷這個二貨對話。
“我剛才問的問題啊！”
仁孝帝眼神閃爍，“你在逼朕，就不怕朕喊人嗎？這裏可是皇宮。”
蕭婷眨了眨眼，抬起自己的右手，道：“皇上可以試試，看你的聲音到底有多大？”
仁孝帝心口鬱結，蕭婷靈術師的身份早已確定無疑，他也明白，他們既然敢來，定然不會沒有準備。
“朕是被逼的。”
終於，仁孝帝說了這麼一句。
蕭婷聽得雲裏霧裏，告訴他，從頭說起。
仁孝帝哪怕再不情願，也沒辦法。
眼前這個姑娘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以前還有楚離壓着，如今，呵呵……
他實在不想和自己的小命過於不去。
千攰他們猜得沒錯，當初在皇陵死的那個，只是仁孝帝從小培養的替身。
他在發現了太皇太后的身份之後，便一直想辦法。
正好在那個時候萬家有人聯繫到他。
告訴他太皇太后的真正身份以及玄門存在的危害。
更是提出條件，若是仁孝帝與他們合作，帝國將不再是獨霸二十年。
將會真正成為真正的強國。
如此誘惑，仁孝帝自然會動心。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些人敢將這事告訴他，就做好了打算。
就算他不答應，他們也會找到另外的人合作。
而他的結局，只有一死。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萬家真正的實力。
但是敢跟玄門正統直接對抗，怎麼樣，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帝國君主能抗衡的。
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了合作。
雙方算是達成協議。
上次皇陵之戰，他詐死是為了讓太皇太后從幕後走到台前，順便將楚離推到世人面前，引出玄門與巫族之人。
“那，接下來呢？你們打算怎麼辦？”
蕭婷冷笑，這樣的合作對於仁孝帝以及帝國來說，簡直就是在找死。
她相信，仁孝帝也清楚這一點，只是他騎虎難下，沒有辦法。
如今蕭婷一問，他便一五一十的說了，足以說明問題。
“不知道。”仁孝帝搖頭，更是說出了一個事實。
如今的帝國皇宮，幾乎到處都有他們的眼線，這也是為什麼，他看到蕭婷與楚離出現，沒有第一時間喊人的原因。
他也想擺脫這些人的束縛。
“他們有多少人？可有我認識的？”
蕭婷覺得這才是重點，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仁孝帝沒有真正想傷害楚離，否則也不會派那些人去。
仁孝帝搖頭，忽然想起一人，道：“香香郡主，一直都是她與朕在聯繫，傳達他們的意思。”
“我去……”
蕭婷傻眼，這一個人到底可以有多少身份？
蕭婷與楚離離開了皇宮，漫步在大街上，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九王府。
如今已是一片廢墟，夜月下兩人漫步其中，都沒有出言。
一刻鐘后，楚離站在後花園那裏，久久未語，似在出神。
蕭婷則站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望着他。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蕭婷忽然開口，前面那道身影一僵。
良久，楚離轉身望着蕭婷，道：“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蕭婷暗道一聲，果然。
“你根本沒有失憶，你只是對他們沒有感情，所以才假裝忘記了一切，為什麼？”
楚離彎了彎唇，莞兒一笑，道：“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你相信嗎？”
“信，為何不信？”
信你妹。
“本尊為這個帝國做的夠多了，為那個皇帝也做得不少，卻沒有真正的為自己活過。只有你蕭婷，讓本尊覺得這個人活着，還是有意義的。”
若不是眼下情況不允許，蕭婷真想笑。
這個自稱本尊的是那個邪魅的楚離。
但眼下這個人淡定的時候又特別像平日的楚離，蕭婷已經不知道如何去判定這個人到底是哪一面。
“你很怕我喜歡他，所以我平日就裝作他的樣子，你可喜歡？”
這個楚離，顯然將兩個人分得很清楚。
蕭婷有些迷糊。
楚離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抱起，而後在旁邊坐下來。
夜月下她坐在楚離的腿上，姿態很是不雅，但蕭婷卻沒有半點不悅。
因為她發現，這個人的目光中，竟然帶着自嘲與忐忑。
雖不明顯，但她的心中還是微微一動。
“喜歡。”
蕭婷肯定的點了點頭，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笑得春光明媚。
“無論是哪個你，都是你，我都喜歡。”
蕭婷明顯感覺到楚離的身子一僵。
她裝作沒看見，順勢倒在楚離的懷裏，一邊輕聲說道。
“楚小離，其實你沒必要把你和他分的那麼清楚，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比如我也是一樣的。”
“我也有安靜的時候，有很有智慧的時候，又很白痴的時候，當然也有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時候。但不管是哪個時候，我就是我，我是蕭婷，是你的妻子。”
說到這裏蕭婷又換了個姿勢，順便看了一下楚離的臉色。
他的神色明滅不定，顯然是在思考什麼。
蕭婷嘴角上揚，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最主要的是不管你是誰，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每個人的一生最終都會找到他的歸宿。
無論是忠於錢，忠於權，還是忠於情。
都會有心之所向的東西。
蕭婷以前不理解，但現在明白了，她什麼都不想要，不管是在這個時空，還是以前的時空，她都只是想簡簡單單的活下去。
從沒想過那麼多事情，也並未想過人生的意義，哪天生哪天死都無所謂。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想活着，想和這個男人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很自然的走着走着就白了頭。
哪怕這世間戰火不斷，哪怕這時空給紛爭不止。
他們活在當中，只管當下。
“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