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家公子
清婉!
這裏沒有……那裏也沒有……
雲遊走到了雜耍的人堆前,找了一會兒愣是沒有找到,難不成又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他急匆匆的四處環顧,但是根本不知道應該看向哪個方向。
“我真的沒事……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
蘇清婉因為不想讓這個男的碰自己,便一下子從路崖子邊上站了起來,但是很快又倒下了。
她雖然有很多不懂的東西,但是自打她有記憶以來,雲遊都不斷的教導着自己,不要與男子有過於親密的接觸,一個姑娘家,要學會自愛,學會保護自己,才會被人喜歡,被人愛。
可是現在,她確實站不住了,雲遊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從來沒受過什麼大傷,就算是流了一點點兒血也都很細心的給她照顧好……蘇清婉現在只道是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敢與眼前之人訴說。
“你就這麼怕我?你看我這身打扮,像是什麼地痞流氓嗎?你這姑娘,再不聽話,我,我……”
“你要怎麼樣?”
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脊背一涼。
好強的內力,來者何人?
方才明明感覺到這股真氣在幾里之外,這才不過寥寥幾句話的功夫,就走到自己身後了。
還想着要趕快帶這丫頭走,免得出事呢……現在看來,是肯定要出事了。
不對啊,他這次出來,只有蔣濟知道,剛才自己還把他給遣走了,按道理說,沒有第三個人曉得的啊。難不成,是衝著這丫頭來的!
他一想,知道事情不簡單,怕是眼前這個受傷的女子,也不是什麼一般人。
但是想法總是快於行動,等到他想出手的時候,丫頭已經躲到剛才過來的那男人身後了。
真真是仙風道骨。
這是他見到眼前之人時的第一眼想法。
想來自己自小在宮裏習武多年,也不過自嘲是個花架子,那裏比得上這修仙道修法術的……
“不知是哪家公子,逸安失敬。”
工工整整的做了個揖,雲遊見他這麼有禮,也不便發火,“不過是個小道士罷了,我這小徒弟給你添麻煩了,還望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要我高抬貴手?
令逸安只當這道士是在說笑,他這麼深厚的內力,要是想要自己死,自己怕是活不過今夜了,連能不能回那恆王府都不知道。
“你這徒弟我看着着實有趣,她受了傷,要是道長不嫌棄,不如帶上她隨我一道去我府上,我找個大夫給姑娘包紮一下?”
治病是小,打探底細是大,令逸安並不是什麼傻子,他知道這姑娘的腿傷沒有必要用什麼好葯去醫治,而且這座小鎮,什麼時候來過這麼有能耐的人?這兩人要是就這麼被自己給放了,他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道士也好,徒弟也罷,他都想認識。
雲遊瞥了一眼蘇清婉的腿,那血漬已經把溢到了裙角,看着似乎有些嚴重,頓時心疼不已。
“不必了,逸公子,在下就是行醫的。”
令逸安被這句話堵得接不上來,嘚吧嘚吧嘴巴,半晌了,看着人越走越遠才在他們身後喊道,“二位,我不姓逸,我姓令啊!”
不知道他兩有沒有聽見……令逸安悻悻的皺了皺眉頭,令是皇族姓氏……還這般毫無反應,他們到底什麼來頭?不行,我得找人盯着看看……
這裏是他的封地,雖然小,但是在自己的管理下,幾年了也沒見出什麼問題,這鎮子的平靜,可千萬不能被他們這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給破壞了。
……
“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才離了你多久就傷了……”
雲遊的這句話方清婉這一小會兒聽了不下百遍了,她急的捂着耳朵,“你就別再說了,我聽着心煩呢。”
“還嫌我煩了?”
雲遊氣急,伸出手就是要給她一下,卻念及她身子骨不好,忍忍又把手給放下了,“早和你說過,沒什麼大事,不要離我太遠,就你不聽話……”
要是清婉,不過是個普通女子,那也就罷了,自己傳她兩套功法,就夠她這輩子不受人欺負的了……可是她不是啊……她半仙半妖,自己那粗鄙的封印,要是遇上了什麼得道高人給她解了……那後果,不敢想不敢想……
況且這樣的體質,雲遊根本不敢教給她什麼功法,要是和她體內之物相剋傷及她的性命……唉……想來他雲遊,二十多年瀟瀟洒灑,偏生這個時候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小祖宗……真是作孽。
“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啦!”
蘇清婉二話不說,將頭倚在了雲遊胳膊上。
“你做什麼?不能這樣!”
雲遊一驚,趕忙把那顆小腦袋給扶正了,“雖說我找了個僻靜場子,但是這畢竟還是街上,旁邊還有住家的人家,要是你這樣子給人看見了,被人嚼了口舌,以後還怎麼在這兒混啊?”
“哼,什麼太湖,什麼荷花,根本不好玩兒,我看啊一點兒都沒有咱們在船上自在,你現在什麼都不准我做,是要把我給憋死呀!”
蘇清婉撅起了小嘴兒,“嘶,你能不能輕點兒……疼死我了……”
……
“王爺回來啦,您這是去哪兒了?也不讓我跟着,我這在府里都快急死了。”
令逸安瞧着蔣濟的樣子,笑着捶了捶他的胸口,“你主子我,是不會武功還是貪戀美色了?這裏本就是我的封地,我最大,誰敢動我不成?”
他喝了口丫鬟遞來的茶,這才稍稍的緩過來了點兒氣兒,“我有件事兒要交給你去辦。”
蔣濟聽了立馬俯下了身,“王爺請吩咐。”
“今天那個小姑娘,你見着了?”
他的語氣有些不確定,顯然大腦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做這件事。
主子這話是……
“明白了,王爺,我這就去把那丫頭給您抓來,咱們做夫人~”
“夫人什麼夫人?”
令逸安一掌拍在了蔣濟身上,“你這腦袋瓜子,笨是真笨,歪也是真歪!那姑娘可不簡單,她身旁有一個道法極為深厚的道士,你要小心,幫我打探到他們住在哪裏就好,會面之事,就交由我來做。”
幾局下來,一杯茶就喝完了,“蘭姨啊,茶不怎麼熱了,去重新沏一壺,送到我房裏……”對着丫鬟吩咐完了,令逸安又轉頭看向了蔣濟,“丫頭腿上有傷,你別認錯了,儘快給我辦好。”
“是。”
蔣濟嘴上是答應着了,但是身子卻沒有挪動半步。
“怎麼?是我使喚不動你了還是怎麼了?愣着幹嘛呢?”
“不是……那個……”蔣濟吞吞吐吐的樣子看的令逸安皺起了眉頭,“王爺,您忘了今兒皇上召您入宮呢,這都快晌午了,咱們再不去是不是有點兒不合適啊?”
入宮?
“我當什麼事兒呢,我早就命人將我的親筆書信送到宮裏了,已經找了個咳疾的理由把皇兄給打發了。你就別再在這兒瞎操心了。”
令逸安逗着府上的鳥兒,毫不在意的說道。
蔣濟聽了,急的直冒汗,“又推了?王爺啊,雖說皇上是您一母同胞的兄長,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您老這樣,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我不給他面子?你心疼了?那你去服侍皇上去吧,我這恆王府是容不下你了。”
“小的不敢!”蔣濟嚇得直接跪了下來,“王爺,小的也是因為擔心……”
“如今我那皇兄雖然坐上了王座,可世人皆知,他只不過是皇叔的一個傀儡,父皇死後大權旁落,皇家之爭從未停過,烈焰騎兵全軍上下只聽皇叔一個人的號令,想殺我那傀儡皇兄,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不過朝中許儒年,趙毅兩位文武大臣還對先皇忠心耿耿,皇叔才暫且不敢妄動。”
令逸安踱了幾步,思慮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我和他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他為了那有名無實的皇位手上沾了太多血,已經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皇兄了……”他嘆了一口氣,“天下局勢大變,先皇子嗣又眾多,這會兒怕是都坐不住了,我可不想再去攪上一局,在這小小的封地里待着又有什麼不好?”
蔣濟被堵得無話可說,只好退下,但是心裏卻還是想着,要是自家王爺肯為這權利搏上一搏,帝位上坐的,還說不定是誰呢……
“蘭姨啊,你知道女孩子家家喜歡吃什麼嗎?”
茶壺裏的茶是剛沖好的,燙手的緊,蘭姨將它放下,一邊倒着茶一邊跟令逸安說道,“吃食這東西,分的是個人口味,又不是分男女的,王爺這是怎麼?終於想通了,要給咱這王爺府添位夫人了?”
她也是個老丫鬟了,一直服侍在令逸安身側,早就盼着什麼時候他能娶位夫人,什麼時候能添個小王爺……也算是給恆王府熱鬧一回……宮中那位皇上,嬪妃眾多,早就有了好幾個孩子了,一天天的被小孩子叫着皇叔,他還能就不心急嗎?
“着什麼急啊,我說你和蔣濟啊,一個讓我入宮,一個催我娶妻,到底是我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啊?”
“您是您是。”蘭姨堆着笑,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是我多嘴了,府上的事兒還是您做主。”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我心裏有數兒……哎,不如做些糕點?還是熬點兒湯好?”
看他那認真的模樣,倒像是真的看上哪家姑娘了,蘭姨嘆了口氣,退了出來,皇家婚姻,哪樁不是要皇上親自賜婚的,只怕王爺看上的這姑娘做不了正室,將來還要受人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