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果

六十、果

?是夜,承乾殿中燈火通明,安晴在湛王府內為了保命脫口而出的事情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是需要墨堯出面定奪。

墨堯面色極為陰冷地看着看着殿中跪着的安晴,墨堯沒有說話啊,旁人也是不敢出聲,壓抑的氣氛在殿內漸漸氤氳開來,叫人喘不過氣來。

“你說,孩子是朕的?”墨堯冷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墨昶站在墨昶身側最近的位置,看得分明,墨堯的臉上是一股嗜血的危險笑意。

安晴身子抖了抖,之將自己的身子伏得更低些,顫聲道了一句“是”。

“呵……”墨堯冰冷的笑意迴響在落針可聞的殿內,在場之人出了墨昶之外都是不知道墨堯的想法以及動作。

“當時在行宮時,太醫診斷出來是三個月,四個月前,你倒說說朕如何碰的你?”墨堯緩緩走到安晴面前,看着腳邊顫抖的身子,眸底冰冷一片,繼續道:“你又是何時知道這個孩子是朕的?既然是比入謝府要早了一個月,為何要做一個小小的平妻而不來宮中為嬪為妃?”

墨堯字字珠璣,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逼問着安晴,叫安晴只能將自己的身子伏得更低而不敢說什麼話。

“朕知道,安氏姐妹的感情一向深厚,那麼安側妃可是知道?”墨堯見着安晴沒了分寸,便是將目光轉向了安凝。

安凝不過是因為今晚安晴來找的她,若是出了事,比起安晴這個蠢貨說出來還是自己主動些出來更好些。但是墨堯這麼問着,安寧也是無措,說到底她也是不知道安晴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安凝被墨堯的話以及氣勢下的也是猛地跪在地上,低聲道:“臣婦不知……”

墨堯似是早料到這兩人這樣的回答,只是一記冷笑。

“把人帶上來!”墨堯對着殿外朗聲喊了一句,隨後便是原本緊閉的大門大開,幾個侍衛押着一個那原本的馬夫以及一個侍女上來。

安晴看過去,心被狠狠地提起來,看着那兩人,只能又將臉埋了下去掩飾掉自己面色上就是顯露出來的恐懼。

“回皇上……那日……那日晴夫人用小人的家眷作為要挾,若是……若是小人不照她說的辦,她就要……就要殺了小人的家人……”那馬夫顫顫巍巍地說著,顯然是極為害怕的。

“你胡說!我何時要你去做那種事情!”安晴見那馬夫一上來就是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是一併說了,心中的害怕與擔憂叫她根本冷靜不下來,直直地朝着馬夫大聲喊叫什麼。

墨堯與墨昶卻是同時一笑,墨昶此時也是上前,將自己袖中的一個錦囊扔在安晴面前,冷冷說道:“還記得這個么。”

安晴看着自己面前再是熟悉不過的東西,面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那般驚濤駭浪,身子不斷地後退,口中亦是有些瘋癲地呢喃:“不是……我不認識……”

“晴夫人叫小人將這個東西放在公主的騎得那批的飼料中……皇上饒命!湛王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那馬夫不停地磕着頭,看着着實是極其無辜的。

“你胡說!我沒有……”安晴只是一個勁地否認這個事兒,倒是一旁的安凝聽着,再也是忍不住,急急忙忙拉了安晴。

“晴兒……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即便在想護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安凝拉住了安晴,嚴厲的訓斥着此時顯然已是神志不清的安晴,將這件事兒歸咎於安晴的護子之心。

但是安凝卻是忽略了,一旁的那位侍女,原本只是以為不過是將蕭冉音的死都是來指證安晴的,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是叫她們都是始料不及。

“四個月前,你跟着你家主子,看到了什麼。”墨昶對着那侍女問道。

安凝此時才是注意到,那侍女原是安晴原本身邊一直用着的,但是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就是不見了,如此突然出現了這一副場景,不得不叫安凝懷疑。

可是現在的懷疑已然是沒有什麼用了。

“那……那日……奴婢看見……看見夫人……夫人喝二公子……行……苟……苟且之事”那侍女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沒有一個字眼是認真吐出來的,都是帶着顫抖。

“謝家二郎……”墨堯似是第一次聽聞,口中細細琢磨着這一字眼,面上的笑容極為嘲諷,道:“倒是好眼色啊……漁陽郡主的遺腹子……很好……”

漁陽郡主是謝凌澤的二弟謝凌明的髮妻,謝凌明早先曾任將軍出征討伐南蠻,但是卻是被南蠻這邊的瘴氣以及毒蠱所害,戰死沙場,消息傳回來時,恰逢漁陽郡主懷胎八月有餘,聞訊動了胎氣,早早地產下了謝景衡,但是自己卻是早早地去了。

而這漁陽郡主是先帝親弟譽王的獨女,很是得太后的歡心,太后念着謝景衡無父無母的可憐,便是養在宮中養了幾年,很是疼愛,但是謝景衡因為是在產出來,身子自幼便是虛弱,請了多位名醫都是不見效,太后只吩咐了眾人好生將養着這位。

但是隨着年歲增長,太后也是不忍看着謝景衡無子嗣,開始為其物色起來,但是謝景衡卻是屢次拒絕太后這番心思,到後來也是不提了去。

安太妃為何之前刺激着太后道如今有着安晴的孩子,誰都是不敢動安氏,正是吃准了太后對於謝景衡的疼愛,既然安晴的孩子是謝景衡的,那麼依着謝景衡的那副身子只怕也是撐不了幾年,所以太后必然不會傷害到安晴,或者說是安晴的孩子,但是安太妃為何會如此篤定安氏的人,只怕另一部分也是南境那邊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關係。

“那龍嗣……你是想要做什麼呢?”墨堯似是閑暇時候與人談天的模樣,若不是唇邊的冷笑又是加深了一些,只怕連墨昶都是被墨堯的這幅模樣騙了過去。

“臣……臣女只是一時糊塗……口不擇言……”安晴如今又是重新跪好對着墨堯請罪。

墨堯只是一聲冷笑用來回應,接下來的話卻是叫安晴覺得此時才是身陷地獄一般。

“叫謝景桓進來。”

隨後謝景桓緩步進來,筠華一直在一旁冷言看着殿中發生的一切,那些醜惡叫她看得十分清明,她看着謝景桓踩着步子過來,看着原本那一張意氣風發的面龐,如今是被生活折磨得十分憔悴,下巴那邊竟是隱隱出現了青色的鬍渣。

“聽到了?”墨堯笑着反問道。

謝景桓艱難地點了點頭,他始終是沒有想到會是謝景衡,那個自己也是一直照顧着的弟弟,竟是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混在了一道,他始終不能忘記進宮之前,謝景衡的苦苦哀求,他說,一切都是他起了心思,一切都是他的錯,求他不要苛責安晴……

可是……這已經不是他謝景桓因為此事蒙羞的事情,而是牽扯到了蕭冉音的命案,他可以念着往日的情分放過安晴,那麼蕭氏呢,只怕難。

“有些話你們若是再不說只怕也是沒得機會說,朕如今便是給你們這個機會,先送安側妃回府!”墨堯說得突然,安凝愣在了原地,她甚至都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墨堯要在這個時候支開她。

但是即便安凝心中很是不願,那些侍衛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將安凝送回了王府。

墨堯帶着湛王與筠華一道去了偏殿,查看墨嬛的狀況。

“你……”謝景桓如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前的人,為了他,不惜得罪了墨嬛,得罪了唐氏,得罪了墨堯與墨昶,可是換回來的是什麼,是一個又一個的笑話,明明還是熟悉的面容,但是以前的溫聲細語與明媚笑顏都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與阿衡,何時起的心思……”兩個皆是他在意的人,但是他不知道原來兩人也是互許了心思,那麼當她在自己身下承歡的時候,想的是否也是謝景衡?謝景桓不敢想……

安晴此時寧願是謝景桓如知道她的孩子不是他的那時那般大發脾氣,這樣的平靜更加叫人心驚膽戰。

謝景桓見着安晴沒有說話,緩緩蹲下身子,看着面前那張只剩下了害怕的面孔,上頭的淚痕交縱着,全然不見之前的模樣,謝景桓摸出帕子,將安晴面上的污垢擦洗乾淨,動作依舊是那麼輕柔,叫人看不出兩人之間竟是出了那麼多的事情的。

“一會兒,蕭瀚會帶你回去。”謝景桓只是吐出了這幾個字,面上的笑容似乎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叫安晴戰慄不已。

安晴驚恐地看着謝景桓,她太清楚自己落在蕭瀚手中的下場。

“因為念桃看到了你們兩個的事情,所以你要置她於死地,因為是蕭冉音救了她,所以你要兩次如此害着她是嗎?”謝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看着安晴拚命地搖頭,只是笑道:“我曾經為了你,不顧家族,不顧君上,可是我現在發現……你好像,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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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窗月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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