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醉

二十九、醉

筠華回了湛王府,日子倒依舊是清閑的,似乎是與沒出事前那般,沒有什麼異樣,王府中的人也是沒有什麼議論,閑話。

只是筠華這邊,沒了一個甘棠有些不習慣也就是了,墨昶念着如此的情境,故而派了幾個人過來,只是雖然是墨昶親自選的人,但是筠華卻也是不大信任的,遠遠打發了他們幹些雜活,近身的事情卻還是由習珍與卉秋做着就是了。

墨昶倒也不是不知道,但也只是一笑,不問什麼。

春日的溫暖送走了寒風,只是夜間還是有些寒風就是了。

“王妃,王爺過來了……”卉秋進來回話,但是說著還是有些猶豫的神色。

筠華也是聽了出來,故而也是抬頭望着卉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卉秋依舊是猶豫不定的,咬了咬唇,頗為擔憂道:“方才瞧着,王爺步子踉踉蹌蹌的,應是……應是吃了酒……”

卉秋話音剛落,院子外頭便是有些動靜傳來,筠華急忙是迎了出去,夜風拂過,只見着墨昶被墨成扶着,腳步很是踉蹌地過來。

筠華見狀只能是快步過去,許是墨昶見着了,一把推開了原本扶着他的墨成,自己卻是向著筠華走過去。

筠華有些始料未及,墨昶如此的身軀便是整個放在了筠華身上,筠華身子一開始雖是有些不穩,但是好在沒到在地上。

墨昶溫熱的吐息在筠華脖頸間隱隱作癢,混合著酒氣在筠華的鼻尖縈繞。

筠華沒得法子,見着墨昶似乎是纏上了自己,也不好將墨昶推給墨成,自己也是一步三晃的進了屋子。

習珍幫着扶着墨昶,將其放置在床上。

“去煮醒酒湯來。”筠華淡淡地吩咐道。

卉秋會意,拉着習珍一道出了去,帶上了門。

筠華看着面色微醺的墨昶,以便如此,衣冠依舊是整潔萬分,與那些整日泡在秦樓楚館的紈絝全然不同。

筠華微微嘆了一口氣,起身想要到一旁坐着,但是墨昶卻是一把拉住了筠華的手,緊接着身子翻下床,很是不穩的站了起來,筠華還沒有反應過來,墨昶的長臂便是橫在筠華腰間,禁錮着筠華。

筠華深深皺眉,但是墨昶的力氣大得很,叫筠華動彈不得。

“阿姒……”墨昶在筠華耳邊輕聲喚道,聽着似是帶着無盡的眷戀。

“王爺醉了。”筠華冷靜地說道,儘力令自己保持着最平靜的狀態。

墨昶似是聽到了,在筠華輕聲笑起來,大掌漸漸附上筠華的柔荑,溫熱的大掌包裹着筠華有些微涼的手,卻是抱得更緊了些。

“怨不怨我……”墨昶聲音有些低沉,若不是時有時無的酒味,只怕筠華以為墨昶這是清醒着問出來的。

筠華眉頭依舊是緊鎖着,不發一言。

門外卻是響起了腳步聲,筠華知道是卉秋帶着醒酒湯過來,這幅場景即便是卉秋見着也是不好的,故而筠華掙紮起來。

但是墨昶卻是不依不饒的,像是一個較勁的孩子的一般,似是筠華不回答墨昶便是不放手了去。

筠華無奈地嘆氣,道:“我未曾怨過你……”

墨昶聞言果然是一聲輕笑,卻還是不放開,抱得更加緊了些。

卉秋此時卻是扣了門,問道:“王妃,醒酒湯好了。”

筠華心急如焚,身後的墨昶力氣大得很,硬是不放開。

“喚我一聲阿湛……我便放開……”

身後又是響起有些無賴的聲音,筠華聽着沒得法子,無奈地喊了一聲:“阿湛……”

墨昶倒也不是個糾纏不休的,便也是鬆了手。

“進來吧。”筠華又是將墨昶放在床上,自己走向門口去結果卉秋的醒酒湯,“你們且下去吧,一會兒再是有事兒我自會喚你們過來。”

卉秋倒也是不想多,應允了一聲退出了屋子。

墨昶此時倒是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筠華見着頗有些頭疼,過去輕聲喚道:“多少喝些下去,不然頭疼。”

墨昶卻是翻了個身不理,不知何時蹬掉自己的長靴,霸佔了筠華的床榻,不多時便是均勻的呼聲傳來。

筠華無奈,只能將醒酒湯放在一旁,自己到了貴妃榻上休息去。

筠華本也是想走,但是墨昶如今這個狀態保不準會出什麼狀況,故而筠華只能在一旁看着。

墨昶只是深深地睡了過去,沒有打鼾聲,唯有均勻的呼吸聲在室內流淌。

一夜無話。

第二日,晨光斜斜地入窗,春日的暖陽似乎是此時有些感覺。

墨昶起身,抬眸看到的是與往日不一樣的景緻,醉酒後的頭疼與睡醒時的混沌一掃而光,打量着四周,瞥見窗下貴妃榻上側躺着一人。

墨昶細細看去,唇邊不自覺勾起一笑,也不管一旁的長靴,就這麼下了地輕聲到了筠華身邊。

因是在窗下,晨光投在筠華的臉上,膚如凝脂,蝶翼般的眼睫投下一片不大不小的陰影,柔軟的青絲泛着隱隱的金色,顯得高貴好看。

墨昶緩緩蹲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看着筠華,不出聲打擾這般美好。

忽的蝶翼般的眼睫動了動,墨昶想了想還是快速到了床上躺好。

筠華起身時,便是見着自己的床榻上,墨昶依舊合眼睡着,筠華沒有出聲打擾,自己輕聲到了門口開了門。

卉秋於習珍昨夜生怕有什麼事兒,便是一直守在門口,見着筠華出來,忙不迭地迎上去。

“去備些熱水過來,派人去寒君齋取套王爺的衣物過來,早膳也備上,還有醒酒湯在備一碗,醒酒湯快些送過來。”筠華輕聲吩咐着,看着習珍與卉秋下去準備着才是回了屋子。

筠華回去時,卻見着墨昶已然是醒來,用手揉着太陽穴,顯然是頭疼着,筠華見狀,也是有些不忍,上前道:“已着人去備熱水與醒酒湯了。”

墨昶只是點了點頭,墨昶自己倒也是真的有些頭疼,方才不覺着,只是這會兒後勁兒又是上來了,故而也是頭疼得緊。

“昨兒……麻煩了……”墨昶有些猶豫着開口,看着筠華的面色漸漸地變得有些不自然。

筠華低頭一笑,道:“王爺品相極好,倒是沒有什麼不便的……”

一時間,雙方倒是無話了,恰是此時卉秋端着醒酒湯進來。

“昨兒王爺喝的有些多,溫了醒酒湯也是沒有喝,現在喝一些解解頭痛。”筠華說著將東西端到了墨昶面前。

墨昶接過卻是不急着喝,看着筠華問道:“不問問昨晚兒我去了何處?與何人一道?”

筠華一愣,一旁的卉秋見着及時退了出去。

“王爺潔身自好,自不會那般。”筠華如是答道。

墨昶只是輕笑一聲,便是將手中的醒酒湯慢慢飲盡。

習珍那邊也是從寒君齋取來了衣物,墨昶亦是沒有多話,在筠華這兒沐了浴,用了早膳。

“王爺。”兩人無聲用完早膳后,剛把膳食撤了下去,人還是沒起身,筠華便是喚住了墨昶。

墨昶靜靜等着筠華的問題。

“阿湛……是王爺的小字?”筠華頗為小心地問道。

墨昶卻是一愣,只當是那日墨堯在筠華面前如此稱呼,筠華記在心裏便是了。墨昶點了點頭,道:“是小字,母妃那時最喜‘如冰與雪,湛不可污’,故而喚我阿湛,湛王這一封號也是如此。”

筠華微笑着點了點頭,道:“是妾身唐突了。”

兩人不多話,墨昶便是回了寒君齋,留下筠華滿腔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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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窗月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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