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禍

十八、禍

日子倒是過得快,筠華這邊亦是清閑地過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着即便是將近年關的時候,但是這事情卻是不多的,每每想起了什麼事兒沒去做,府中卻是已然是安排妥當了,筠華雖是想着是否是墨昶作為,但到底還是想不出這其中緣由來,索性也是不去想。

這段日子,金陵倒是沒有什麼大事兒,若是真的說得上的,也只怕是鎮守南境的蕭氏回京的消息,原本是要來金陵過了這除夕的,但是今年的冬卻是寒冷,蕭氏雖是早早動身,但是還是被冰雪堵住了去路,耽擱了下來。

除夕夜晚,照例是要在宮中舉辦夜宴的,這次到不似中秋那日那般,不過是皇室眾人稍稍聚一聚,便也就罷了。

筠華因着王皇后,早早地進了宮。

鳳鸞殿內,裏頭的地龍暖暖地燒着,皇后與筠華同側坐着,皆是一樣的端莊。

“之前倒是不知道,這金陵冷起來倒是與大漠別無二致。”筠華微微側過身透過窗子,看着院中的景緻,白皚皚的雪早已是覆蓋了整個金陵。

皇后瞧着筠華的神情,自己不禁一笑,道:“今年也是異常冷,你隔了這麼些年,覺着如何?”

筠華知道皇后問得不只是金陵的天氣,自然是還有其他的,心下瞭然,笑道:“不過也就是那個模樣,他再是不喜,但是到底是皇上的賜婚,還有阿爹那邊,若真是如何虧待了,兩邊都是不好交代的。”

皇后聞言卻是嘆了口氣,道:“這樣,倒也是好的,安氏這邊倒也是安靜得很,想來因着那個孩子,也是覺着能穩穩壓你一頭,如此一來,倒也是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既是如此,娘娘似乎不大樂意?”

皇後知道筠華是個心思通透的,也不瞞着筠華,故而說道:“王府那邊雖是安靜,想來也是湛王的功勞,宮裏頭,安太妃那邊倒是有些不安寧。”

筠華聽着也不多嘴,只是聽着皇後繼續說道。

“你也是知道的,這安太妃也是因着安氏,故而得以在宮中頤養天年,只是前不久身子不爽利,請了太醫會診多日也是不見好轉,宮中法華寺的方丈說是有奸人為非作歹,這皇上一來是為了整一整宮中風氣,二來也是為著全了安氏的面子,結果在徐充容的房裏查出了小人,這下子,徐充容這命也是前幾日了結在了冷宮裏,但是事情卻可沒結束。”

筠華聽着,皺了眉,道:“這徐充容可是大理寺卿的獨女,久聞才名,是與安太妃積怨太深,還是……”

皇后也是無奈嘆氣,道:“本宮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着的,但是皇上下的聖旨,不許旁人再議論此事,故而此事便權當是徐充容自個兒想不明白,做出了這種糊塗事,只是安太妃那邊卻是有些不饒人,似乎想將徐氏拉下水。”

筠華聞言也是一驚,見着屋內沒有旁人在,便是開口道:“若是我沒記錯,這徐充容的母親與娘娘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徐充容也是與娘娘有些關係的,安太妃如此的目的是……”

皇後點了點頭,道:“安氏最近在朝堂上雖是看着春風得意,但是皇上還是動了手腳,安氏有些人被安排去了北境,那是蘇將軍一直鎮守的地方,他們一去,其中最高的職位也是敵不過蘇將軍在那的心腹,處處被壓着,但是沒有皇上的命令又是回不來的,心中怎會樂意。”

筠華聽着,倒是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卻總覺着哪裏不對,又是說不上來。

“北境那邊安寧着,皇上倒也就罷了,只是安太妃這段日子着實不太安寧,安凝既是安國公的嫡女,安太妃的嫡親侄女,那麼一會兒自然免不了對你的一番責難,你且小心些。”皇后對着筠華不免有些憂心,細心地囑咐着。

“我省的,安氏的枝葉如此茂盛,我自然會是小心着。”

皇后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笑道:“也是不早了,去鳳羽閣吧,想來湛王也是快進宮了。”

筠華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夜幕漸漸降臨,皇室宗親亦是接踵而至,相互寒暄一番便是因着墨堯的到來按着位次入了席。

筠華落座於墨昶左側,一旁的習珍布菜,倒是沒有人來叨擾,樂得自在。

倒是一旁的安凝,因着有着身孕,故而是不是攀談的人也是多,一面微笑着應對着,一面時不時看看墨昶,得到對方一記眼神回應也好。

上頭,太后與安太妃皆是在列,筠華方才細細打量着兩人,先前倒是也有所耳聞,只道她們二人自先帝還是王爺時,入王府那時便是不對付的,唐氏與安氏皆是一等一的大族,母族一面誰也是壓不倒誰,至於先帝的寵愛,雖瞧着是給安太妃多一些,但是安太妃至今無子,而唐太后在如何也是當今聖上的親身母親,如此一來,高下立見。

“凝兒,你如今孕中,可還有什麼不妥?”安太妃與安凝同為安氏的主支,親厚得很。

“回太妃的話,兒臣先前倒是有些不適,但是好在姐姐悉心照料,王爺也是上心,故而今兒算是好些了。”安凝微笑着回道。

“如此倒是好的,也是有勞湛王百忙之中關切着,不然叫人有機可乘了,傷了湛王府的血脈,也是傷了凝兒的身子。”安太妃的話倒是意有所指。

筠華只是自顧自地放下手中的酒盞,不理上頭的安太妃如何,只是對方倒是不想放過。

“湛王妃今兒怎的不說話,可是看着眾人關切着凝兒,心中吃味了?”安太妃雖是笑着,但是這話中的意思卻是陰狠。

筠華倒是不懼地望着安太妃,笑道:“回太妃,兒臣本就嘴拙,如今妹妹幫著兒臣,哪裏能如太妃說的那般了去。”

“好了,今兒除夕夜宴,倒是只是聽你一人在說話,也給旁人說幾句的機會罷。”一旁的唐太后雖也是和善地笑着,但是惹得安太妃訕訕一笑,倒是不再言語了。

筠華收回目光,不經意的往身側的墨昶身上一瞥,對上了他的眸子,裏頭的意味叫筠華看不透,索性也是不看了去。

筠華往自己身後望了望,問着習珍道:“甘棠呢?”

“方才她道來之前吃了太多茶水,這會兒去更衣了,許也是頭一回見着這場景,緊張了去。”習珍倒是不覺着有什麼異樣,玩笑道。

筠華點了點頭,也是不想其他。

絲竹管弦,觥籌交錯,歌舞聲也是不停。

不知進行了多久,筠華被暖酒熏得有些醉意,卻是被身側的兩道驚呼聲驚醒過來。

“側妃!”

“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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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窗月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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