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起

十一、起

到了這日日,因着過了中秋,天氣也是開始連涼下來,習珍一早稟明了墨昶,只說是要去一趟鎮泉寺,給側妃肚中胎兒祈福,墨昶聞言隨時有些遲疑但是好歹也是點了頭。

筠華帶着甘棠與習珍一道出了門,剛出了王府的大門,便是有着婢子去了安凝那邊。

“側妃,王妃出門了。”正在用着早膳的安凝聞言只是笑了笑。

“王妃既沒有被禁足,又是身體康健的,出門便是出門了,何必如此大驚小怪的。”

對於安凝的失笑,全然不在意,本就是進來回話的采卻是着急,道:“側妃有所不知,昨日我看着甘棠小心翼翼地出了門,便是遣了人跟上去瞧了瞧,只見着她去了北麓侯府,今兒王妃就出去了,側妃你說會不會……”

安凝明白采沒說完的話里的意思,沉默半晌,頗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王妃今兒出去,是去與北麓侯世子……”

采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道:“奴婢聽說,王妃與北麓侯府的世子自小在一塊長大,感情自然是不必說,你說他們會不會背着王爺早已經……”

“采!”安凝皺了皺眉,制止了採的臆測,只是自己到底還是因為採的話有些猜測,也不是那麼堅定地認為筠華與裴翊之間的事有着那麼簡單。

“側妃,今日王爺正好休沐,不如與他一道去看看。”采見着安凝不說話,自個兒便是繼續慫恿者,只盼着能夠將筠華推進這深淵裏去。

安凝沉默半晌,最後還是起身去了墨昶處。

這邊筠華到了鎮泉寺,秋風微涼,隱隱傳來金桂的香氣,也是好聞。

“惠安大師可還在?”筠華上前詢問小沙彌。

“施主好,惠安大師恰好前幾日動身,又是雲遊去了。”

筠華點了點頭,先是去了廟中許了願,既然是藉著祈福的由頭出來的,若是不做,既然是落人口實。

筠華去了鎮泉寺後面的竹林,將甘棠與習珍屏退下去,自個兒一個人進了竹林。

“來了多久?”筠華見着裴翊已然在竹林中候着,微笑着上前打了招呼。

裴翊見着筠華,自己腦中的思緒一收,微笑道:“也是沒有多久,今日找我,為了什麼?”

筠華見着裴翊的神情倒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此說起來倒也是輕鬆。

“金陵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又怎麼會不知,阿瑾那邊多少被牽扯到,我若是明說,自然是不好,由你出面正合適。”筠華簡單闡明了自己的意思。

裴翊瞭然地點了點頭,道:“你果然是這個意思,你是有了對策了?”

筠華點了點頭,道:“此事阿瑾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薛氏不可能不牽涉其中,阿瑾的庶妹前幾個月許了婚配,許的,恰好是那袁利的庶弟,袁定涉嫌貪污一案,證據確鑿,但是如今只是關押獄中,不見聖上有什麼裁決,你難道沒看出什麼嗎?”

裴翊聞言皺了皺眉,搖頭道:“這背後難道還有別的人?”

“是誰我是不能不能肯定的,但是聖上在等他自己露出馬腳,其實聖上,並不相信薛氏,袁定與薛氏的關係聖上能不知道嗎,但是直到此時,聖上那邊對於薛氏不聞不問的,不就是等着阿瑾他們的動作?”筠華給裴翊細細分析的一遭,兩人到了一旁的涼亭中坐下來說著話。

“如此,聖上是何意?試探薛氏,抓出幕後真兇,袁定如今不過也是成了聖上手中引蛇出洞的棋子罷了。”裴翊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筠華的話,表面明朗的局面但是此刻卻是迷霧一片。

“阿翊,薛氏,枝繁葉茂,聖上不能不顧及這樣的世家大族,薛相是個沉得住氣的,亦是個公私分明的,如此一來也是為薛氏躲過了聖上的責難。”筠華說道。

裴翊只點了點頭,瞧着筠華,只見着筠華繼續說道:“阿翊,今日休沐,一會兒回去你與阿爹說,叫他上一道摺子,只說是袁定的案子拖了許久,應當予以了解,而你明日上朝時,只需說在袁定下獄之前,安國公的長子去了袁府。”

裴翊聞言明顯是有些震驚的,只問道:“如此,能如何?安隋去了袁府……”

裴翊本是想問着筠華,但是說著自己便是反映過來。

筠華見着裴翊的神情,知道他已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的,會心一笑。

“薛氏……”裴翊沉吟道,:“聖上藉著袁定,一來是敲打朝堂的貪污之風,而袁定的正妻出身薛氏,二來也是給了這樣的世家大族一個警鐘,連薛氏都不敢救得人,誰敢輕舉妄動,如此一來,一舉兩得也是好的。”

筠華心中卻是猛然跳出一問,面色有些遲疑,叫裴翊覺着奇怪。

“這是怎麼了?可是哪兒不適?”裴翊關切着問道。

筠華搖了搖頭,道:“沒有,你只按着我說的便是,明日,最遲後日,只怕就會有個了結。”

裴翊見着筠華如此說,只能點了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又是問道:“這件事兒,你與湛王說過嗎?”

筠華聞言一愣,看着裴翊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的面色看了許久,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望着面前似乎是沒有盡頭的綠。

“哪個男人希望自個兒的后宅會有如此手長的婦人,管起了朝堂上的事情,本我也是不想理會,只是與阿瑾多少關係,故而才與你說上一說。”筠華的話聽着雖是漫不經心,但是其中到底還是叫人能察覺出有些個無奈凄涼在。

裴翊聞言自己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兩人沉默了許久,還是筠華說道:“今日出來的時辰久了,我得回去了。”

裴翊聞言也是點了點頭。

筠華在回府的馬車上發著呆,連一旁本就閑不住的甘棠瞧着筠華的模樣,也是禁了聲,不說什麼話。

筠華到了王府,見着卉秋在門口頗有些着急地候着,卉秋見着筠華回來,連忙上去,道:“王爺在我們院中坐了許久,面色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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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窗月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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