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深夜到訪
?雪山派靜極了。雪大如席地洋洋洒洒地從暗黑的天空飄灑而落，除紅燈籠外，到處都是一片白。紅燈籠把幾進院落照得昏暗中透出幽幽的紅來，如若有人在其中走動必是一副詩意景象。
王封前看向雪山派的院落之中，片刻嘆息了一聲，關上窗子，回坐到桌旁，一腹心事重重的樣子。
門虛掩着，佳寧公主推門而入，笑盈盈地說道：“前輩看起來有心事啊！”
王封前道：“若大的雪山派如今走到這種地步，讓人心寒吶，眼下的情形更讓我懷念起了百里長冰老兄的英武神明，唉，我不中用啊。”
佳寧公主道：“嗯，看來前輩與我有寒心之感，但不是你不中用，而是對方蓄謀已久，籌劃周密，並且勢力強大，所以才讓我們措手不及，突然間我覺得我應該多問你一些事情才對。”
王封前笑道：“公主為什麼這樣說呢？想問些什麼呢？”
佳寧公主道：“花朝鳳應該已經進入了冰雪墓，如此看來，雪山派的事情馬上就要結束了，而有些事關雪山派及百里長冰老掌門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王封前道：“公主請說吧，不管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奉告。”
佳寧公主道：“據了塵和范夫人說，三十三年前，百里長冰幫主曾接到一封信出了一次遠門，回來后不到二年就突然過世了，他與你交情莫逆，又算是兒女親家，他應該向你說一些事情，或者說你知道一些事情才對。”
王封前笑道：“可能會讓公主失望，百里長冰先兄是個心裏極其有數的人，他沒對我說過出遠門辦了什麼事，不過從後來的事情看，他一定是去理了一件事關大乾宮的事情，而且極難處理，或者說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佳寧公主聽到大乾宮三個字時，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我也沒想一下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想尋一些蛛絲馬跡還是可以的，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與百里長冰認識多年，你見過他的夫人嗎？如果見過，能給我描述一下他夫人的樣貌嗎？”
王封前道：“只見過一次，百里長冰老兄醉心於武學功法，結識他夫人時他又轉而鑽研冰雪絕技，所以成婚較晚，只是結婚那天見過一次嫂夫人。”
佳寧公主道：“他的夫人可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嗎？長得什麼樣？”
王封前想了想，似乎回到了往昔。他道：“嫂夫人風姿傾國，沒有特別的標誌，如斑、點、痣之類的東西，哦，對了，我總覺得嫂夫人某些地方與公主有些相像，特別是眼睛。”
佳寧公主笑了一下，王封前道：“嫂夫人極為平靜，平靜得有些冷，而公主活潑精靈，但確實是有些像。”
佳寧公主道：“他可曾有後人在世？”
王封前道：“他只有一女在世，後來不知為什麼沒人知道她的去向，他視女兒如掌上明珠，不許到處走動，所以我只在他女兒很小的時候見過，好像只是見過一次而已，現在不知道那孩子還在不在世間了。”
佳寧公主想了想，道：“他的夫人在什麼時間過世的？”
王封前道：“大概是二十八九年前吧！”他突然間反應過來，道，“不對，那晚公主偷偷來我房間時，好像問過我這些吧？”
佳寧公主笑了笑，道：“確實問過，前輩可不要誤會呀！”
王封前笑道：“不會的，對了，百里長冰老兄出那次遠門回來后曾見過我，我感覺他當時心煩意亂，公主也知道他心智過人，他若心煩意亂的話，那就一定是有大事麻煩事發生，他走前只是讓我幫他多留意雪山派的事情，僅此而已。”
王封前又道：“只是我也有一攤子事，加之無能，照看不過來呀。”
佳寧公主道：“前輩不必自責，我剛才說了，我們的對手蓄謀已久，這事誰也阻止不了的。”
佳寧公主又自言自語道：“前日我們進了百里長冰的墓室，見到兩艘冰船上各有一女子和一個女童，那可能就是他夫人和女兒。”停了一下，她看了看王封前，笑了，“我冒昧地問一句，他有紅顏知已嗎？”
王封前也笑了，道：“天下能配得上百里長冰的女子本就寥寥無幾呀，他也不心猿意馬，只是醉心於冰雪絕技，處理大乾宮和雪山派眾多事務，哪還有時間找紅顏知己呢？百里長冰老兄可不是風流成性的人。”
佳寧公主道：“墓室內明明有兩艘冰船，船上各有一女子一女童，並且我在范夫人的密室內也看到過一幅畫，畫上有一男一女一女童，這是不是有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關係呢？范夫人也能運用冰雪絕技，她和百里長冰幫主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王封前想了想，道：“以我對百里長冰老兄的了解，他斷然不會出現說不清的男女問題，是不是巧合呢？那次見了嫂夫人一面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她也過世多年，我實在不知道會有什麼可能曾經發生過。”
佳寧公主道：“也有這個可能，對了，少林主持萬空大師與前輩可認識？”
王封前道：“不只是認識，我們還有過幾面之緣，他不曾來過藏靈大陸，他一直在空靈大陸修身養性，那是個真正的有道高僧啊。”
佳寧公主道：“我也知道他在空靈大陸，可他的弟子了塵總是出現在關鍵時刻，這似乎有問題，哦，我倒不是懷疑了塵與花朝鳳有什麼關係，只是感到蹊蹺。”
王封前道：“我只知道萬空大師與大靈寺的空塵大師素來交好，這樣了塵出現在大靈寺也就不足為怪了，但為什麼突然來到藏靈大陸雪峰山，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佳寧公主道：“此次了塵前來說是為了尋找彭家兄弟，但時間太巧合了。”
王封前道：“既然了塵不遺餘力地幫助我們，有關他的事情先不要想，免得頭緒太多影響了判斷。”
佳寧公主道：“嗯，前輩覺得此時我們應該尋找范夫人呢，還是應該解救了塵呢？”
王封前笑道：“當然是范夫人了，我也想見見這個人，她怎麼可能是百里長冰老兄的下人呢？百里家的下人如果沒有過人的功法怎麼可能會活到現在呢？如果有過人的功法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與我來往呢，況且雪山派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佳寧公主認可王封前的話，點了點頭，又道：“你不怕了塵有意外發生嗎？”
王封前道：“不會的，如公主所說，事情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他對我們的對手來說還是有用處的，至少在關鍵時刻可以威脅我們一下子，所以目前不會出現意外的。”
佳寧公主點了點頭，這時院內突然響起了沉重的梆子聲，沉重得好像那梆子不會發聲一樣。梆子聲生硬刺耳，好像生往耳朵鑽一樣，聽后心裏一陣陣地顛簸難受。
王封前聽了聽，道：“這是斷魂梆子，有人進了雪山派！”
王封前扯出鏈子槍，破窗而出，佳寧公主隨後折身落在院子之中，院中已經積雪沒膝，天上的大雪還在下個不停，似乎是往下倒雪一樣。
佳寧公主掃視周圍一眼，愣住了。院子的牆下站着一圈瀛州大陸武士，長刀已經舉起，刀光映在冰冷的臉上，每一隻眼睛都噴着發瘋似的光芒。
佳寧公主道：“這些是假的瀛州大陸武士，不必憂慮。”
王封前道：“嗯，幸好公主讓弟子們藏於城中，不然雪山派就可能真的被殺個精光了，真有先見之明。”
佳寧公主道：“前輩，我們不殺他們，他們也活不過今晚了。”
王封前道：“明白！”他一抖鏈子槍，槍點着地，人已經飛至空中，一腳踢飛離他最近的武士，落地后一甩槍，挑起的雪花迷着舉刀砍的武士的眼睛，待他擦乾眼睛上的雪時，槍尖已經刺進胸膛。
其他武士狂叫着一擁而上，佳寧公主甩出雙袖，袖子力沉千鈞，直攻武士腳下。那些武士確實是瘋了，直挺挺地亂砍亂刺，沒有一點章法，沒過兩招就被公主掃倒一地。
王封前的鏈子槍虎虎生風，佳寧公主打倒一個，他就刺穿一個，鮮血噴了一地。
最後一個武士倒地時，王封前收住了鏈子槍，看了看，道：“這些人怎麼如此慌亂？沒有往日的狠、穩的勁了。”
佳寧公主道：“他們沒有用處了，來之前有人給他們下藥了，他們已經發瘋了，所以要殺掉他們，不然這城裏的人就會遭難的。”
諸葛岳和子風趕了過來。
子風道：“這些是假瀛州大陸武士？”
佳寧公主點點頭，諸葛岳道：“他們怎麼沒派頂尖高手呢？派他們來明明就是送死嘛。”
王封前道：“他們也只剩下攪局的用處了，況且他們身後頂尖高手要出現了。”
佳寧公主道：“但願今晚只有這一伙人了，咱們進屋吧。”
諸葛岳和子風轉身往大堂走去，大堂的門開着，與外面相比裏面的燈光明亮很多，真切了很多。
當諸葛岳與子風剛要邁入大堂門檻時，一隻蟒蛇頭躥了出來，嚇得子風急忙後退，同時大叫一聲。諸葛岳的心也閃了一下，金藤手迅速射出，抱住蟒蛇頭用力一扯，跟出一個人來。
那人站在紅燈之下時，諸葛岳才看清，原來是三彩神手諸葛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