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晴雪鋒刀

?於長青突然手中有了一根較粗的雪線，雪線在他手中呼呼掛風，纏向黑衣女子的雙足。黑衣女子的晴雪鋒刀隔擋了蓋九雲的長杖，借勢雙腳豎向空中，雪線失去了攻擊對象，而她的鋒刀攻勢依然不斷。回身一甩，那些帶刃光圈又攪向了剛打出的雪線。

雪線一瞬之間被攪成了若干段，碎成了滿天雪花，落到臉上和手上，頓感冰涼入骨。

有雪人把熱茶端到座位間的小桌子上，諸葛岳和王封前喝了幾口取取暖，佳寧公主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台上。諸葛岳一邊喝水一邊看雪人的手，雪人很明白他的心思，很大方地伸出手還給他看了看。

蓋九雲的長杖直射而出，在空中出現了許多乳白色光蛋，光蛋毫無規則砸向了黑衣女子。黑衣女子沒用晴雪鋒刀，突然緊貼檯面極為簡單地躲過那些光蛋。

躲過光蛋之後黑衣女子雙腿着到枱面上，一屈一伸，人如彈簧發射而出，眨眼到了於長青面前。於長青的雪線源源不斷，一圈圈地套向了黑衣女子。黑衣女子正全力用晴雪鋒刀划向雪線時，蓋九雲雙手齊揮，數十片長白重雪激射而出。長白重雪去勢如流星一樣，料想黑衣女子難以招架。

佳寧公主站起身來。

黑衣女子雙腳站進雪線最中心的圈內，晴雪鋒刀帶着雪線舞成一片片白光，密集的白光如同帳篷一樣，長白重雪打在晴雪鋒刀捲起雪線轉成的帳篷之上，叮叮噹噹作響。於長青往懷裏帶雪線的速度卻也不慢，但黑衣女子還是沒有被套住。

黑衣女子呵呵地笑了起來，道：“還有法寶嗎？有就拿出來，沒有看我的！”

說話間，先前的光蛋不知何故飛射回來，與空中還在旋轉的帶刃光圈相碰，似乎停滯了一下，接着空中發出激雷炸響，碎光變成米粒一樣，飛進雪地之下不見。地面開始搖晃，接着節節斷裂，積雪翻飛，土塊飛揚，幾十處現了深坑，可見光米粒有多麼密集。

蓋九雲有些發愣，側頭感覺了一下，將長杖射出，撞在遠處的巨石上，又飛了回來，黑衣女子奮力一劈，晴雪鋒刀正中長杖中間，長杖一斷為二，一段飛向了蓋九雲，一段落到了台上。

黑衣女子變換刀勢后縱身空中，不斷在空中翻轉，每翻轉一下砍出一刀，每砍出一刀她轉動得越快。晴雪鋒刀與人合二為一，不知是人還是刀發出了七彩光波，光波層層疊疊地猶如精鋼薄片一樣，削向了蓋九雲。

蓋九雲全身一震，立即變半截木杖為刀，不斷招架，同是另一隻手全力打出無數支純金色長箭狀光線。她想以長箭狀光線之銳利刺破七彩光波，逼退黑衣女子。光波與光線交撞的一剎那，叮噹叮噹之聲如鐵釘落在鐵盾上，響個不絕。

於長青似乎控制不住輪椅，輪椅不斷地向台邊滾來。他一拍輪椅扶手，數十條雪線一齊射出，其中幾根雪線穿過七彩光波，像水落紅鍋一樣冒出水汽響起了嗞啦嗞啦聲，但雪線還是纏住了黑衣女子的晴雪鋒刀。

黑衣女子在空中與於長青較量玄力，都想把對方扯到自己近前。

蓋九雲雙腿點輪椅，縱身而起，手中斷杖作刀直刺黑衣女子。黑衣女子猛然鬆開晴雪鋒刀，於長青有些控制不住輪椅，向後退了出去。

黑衣女子身體后翻，腳點檯面又射向空中，伸出二指打出一條七彩光波，七彩光波眨眼而至，不容躲閃，正中蓋九雲胸前三處懸關穴道。此時七彩光波撞飛了蓋九雲先前所打出的長箭狀光線，突然來到蓋九雲近前，光波包圍了她，圍着她發出一聲炸雷之響。

蓋九雲摔在台上，臉色慘白，緊咬牙關，胸膛急劇起伏。於長青急得欲站起身來，雪線纏着晴雪鋒刀在那一瞬間似停在空中一樣，黑衣女子抓住這個空隙，騰空而起，握住晴雪鋒刀發出七彩光波划向了於長青的胸膛。

於長青只好後仰身，以避開晴雪鋒刀的光波。晴雪鋒刀只是劃破了他的衣服，黑衣女子跳到蓋九雲身邊，道：“公主，依你看我們哪一方佔了上風呢？”

佳寧公主躍身台上，意圖很明顯，怕黑衣女子再出招，傷了蓋九雲。她道：“當然是姐姐你了。”

佳寧公主伸手拉起蓋九雲。蓋九雲不那樣喘息了，但失明的眼睛還在一鼓一鼓的，顯然七彩光波還在她體內奔涌，她還在恢復之中。

黑衣女子道：“那雪山派新掌門人是誰呢？”

佳寧公主道：“當然不是蓋姐姐了！”

黑衣女子又是那樣優雅嫻靜了，道：“為什麼呢？”

佳寧公主道：“雪山派掌門人當然得對使用冰雪的手段熟練，剛才蓋姐姐用了長白重雪，於大哥用了雪線，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你則不同。”

黑衣女子道：“我有什麼不同？”

佳寧公主道：“你的晴雪鋒刀是假的。”

黑衣女子優雅地笑了，道：“何以見得？”

佳寧公主道：“晴雪鋒刀乃是百里長冰老掌門的鎮派之寶，普天之下只能有一把，據我所知，晴雪鋒刀傷人時是用它內在的寒氣瞬間就凍住傷口，故被傷的人的傷口極細，而你手裏的晴雪鋒刀傷人時的傷口比較粗，並且有些難看。”

黑衣女子微笑着看着佳寧公主，佳寧公主道：“你的刀上塗有止血藥，刀在傷人時，立即止住血的是傷口表層，而傷口深處的血止得慢，所以當你傷了方開和王老前輩時，他們的胳膊腿都有淤血的跡象。”

黑衣女子道：“你早看出晴雪鋒刀是假的，竟然沒有點破。”

佳寧公主道：“一來沒有那個必要，二來雪山派幾大鎮山之寶一齊出現，有真有假必然很熱鬧，這裏必定有不可告人的說道，說早了豈不沒有趣了？”

黑衣女子道：“佩服，佩服！但大會事先說好是比試功法選雪山派掌門人，這又如何說呢？”

佳寧公主盯着黑衣女子，道：“姐姐即使當上雪山派掌門人也不過是馬前足，何必如此在意呢？況且你們本就是來毀掉雪山派的，糾纏於此豈不是在拿你我的腦子開玩笑嗎？”

黑衣女子道：“我不明白。”

佳寧公主道：“此間擂台是方開佈置的，你看，擂台四周都是積雪，你的人身糖葫蘆不正是借雪勢才好有用武之地嗎？你再看，擂台靠近盛天池，盛天池之中的水不正是你應手的利器嗎？”

黑衣女子笑道：“有積雪可為我用不假，這盛天池之水不知我如何用得？”

佳寧公主道：“你剛才雙腿飄於空中靈活自如，特別是倒懸之時，這不是在水中掌握身體平衡的跡象嗎？”

黑衣女子道：“這恐怕勉強吧？”

佳寧公主道：“就算勉強吧，你先進大乾宮打傷我奶娘，后又用迷藥困我於萬花山莊，又暗中幫助方開連殺雪山派三大護法，以這個理由不允許你掌管雪山派不夠嗎？別忘了，開始比試之前，王老前輩有言在先，新掌門得忠於大乾宮，這一點你違備了，我這麼做不算違規吧？”

黑衣女子道：“你若用大乾宮壓我，我不服！”

佳寧公主笑道：“那個假瀛州大陸武士，你還記得吧？”

黑衣女子不吱聲了，佳寧公主道：“你別忘了，他沒死，他雖不能說話，卻可以抖動嘴唇，他告訴我，你和方開曾訓練過他們，況且剛才你使用晴雪鋒刀時，無意之中露出的一招半式就是瀛州武士的刀法，姐姐此來不過是想逼死方開，領教蓋姐姐的長白重雪，然後回去稟告花朝鳳，花朝鳳此時恐怕已經進了冰雪墓，你們的目的達到了，這回夠了吧？”

黑衣女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夠——了！”

黑衣女子言罷，躍身空中，這時四處略高的山頭上有五串人身大糖葫蘆滑行過來，那速度如呼嘯的寒風一樣。人身糖葫蘆上全是紅衣孩童，他們個個頭上戴着鮮艷奪目的花環。花環在陰暗的天空下有一種病態的鮮艷之美，花瓣似乎沒有經歷過秋霜一樣。

佳寧公主朝略遠處的黑衣女子道：“謝姐姐對他們夫婦手下留情。”

黑衣女子沒有回頭，借玄力送回來聲音，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他們夫婦，這與你無干。”

四串人身糖葫蘆各佔一角，餘下一串居中，不管糖葫蘆如何滑行，那些孩童們都在各自盤繞的樹榦上轉動着變換着方向。紅衣孩童們嬉笑怪叫不停，直擾幾人的心神。

佳寧公主明白了，紅衣孩童們看似很亂，實則是可以監管到各個方向，也就能隨時攻擊到任何一個方向一個方位，絕沒有死角。

黑衣女子突然折身回來，已經揮刀刺向了佳寧公主，璀璨的七彩光波眨眼就到。佳寧公主出雙掌招架，黑衣女子道：“今天一定要分出高低勝負。”

佳寧公主道：“已經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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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光柱的碎塊滿天激射，到處都是刺眼的光點，帶刃光圈竟然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