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跳樓自殺
童夏沉默不語，其實她也沒搞清楚那份不確定感從何而來。
“行了，別說我了。”童夏抿唇轉移話題，接着又道：“你爸好像很擔心你來着，你趕緊恢復，別讓他擔心。”
一提到陸中赫，陸嘉佳神色有明顯變了一下。
這點變化沒有逃過童夏的眼睛，看來這父子倆之間真的有什麼隔閡？但明明兩人都挺在乎對方的。
童夏直接道：“你跟你爸鬧脾氣了？”
“沒有。”陸嘉佳否認，然後果斷結束這個話題：“我跟他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你別操心了。”
童夏一聽就沒好氣地回答：“你以為我樂意操心你的事情啊？”
還不是因為把他當朋友，還有昨天看見陸中赫那暗中擔心的模樣，有些不忍心而已。
話音落下后，陸嘉佳都沒再說話。
氣氛因為這事一下子有些冷冽下來，童夏也不能再說些什麼，只能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好好談談。
——
翌日。
一大清早童夏就拿出手機看新聞報道，查看有沒有關於雪樂她們家的新聞，幸虧真的找到了。
況且，版面還挺大的！
童夏看着這新聞，心中懸吊著的一顆大石頭才放下來，被曝光之後的話，雪樂繼父應該也會收斂一些的吧。
只是童夏沒想到一天之內，這個新聞被無限放大，廣受社會和政*府的關注，甚至有關部分也介入。
這些都是童夏從新聞上看到的，一時之間也有些擔心。
正在她準備給那記者打電話的時候，沈君瑜倒是先給她打電話了。
“喂？”
“新聞，你看了嗎？”沈君瑜一接聽電話后就問道。
童夏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否地回答：“看了。”
不止看了，這個新聞還有她幫助的成分在……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這份沉默讓童夏心中慌了一下，總覺得沈君瑜現在心情不怎麼好，而且跟她有關？
果然，沈君瑜的聲音再一次在電話里響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會出這個新聞？”
這話聽起怎麼像是在問責？童夏有些不明所以，便把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訴沈君瑜，她覺得這一次她做了一個對的決定。
“童夏！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這麼莽撞，你認為這樣就是幫到她們嗎？”卻沒想到沈君瑜直接訓斥一句。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童夏愣了一下，接着問道：“你認為我做錯了？”
“你有想過這件事情曝光之後，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壓力嗎？”沈君瑜聲音更是冷冽，繼續質問。
有那麼一瞬間，童夏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社會上的輿論和目光都會對她們造成一定的影響和壓力。
可這些也總比她們承受虐待和侵犯來的要好。
“那你有想過她們現在的日子有多煎熬嗎？”童夏不贊同他的話，理直氣壯地回答着。
“事情的解決途徑不是只有這一個的，這一次你做的太莽撞了。”與此同時，沈君瑜也非常堅持自己的看法。
道不同不相為謀，童夏不想再跟她爭吵下去就把電話給掛掉。
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堆電話就打來找她，全都是那些八卦記者想要探究雪樂她們的事情。
大概都是因為這件事情鬧大之後調查到她們來過她這裏檢查的事情，這讓童夏有些頭疼。
現在事情已經曝光，她的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可能再配合他們的詢問。
只不過不得不說這些狗仔實在是太有韌性，她關機之後竟然還來到醫院找她，假裝成病人……
好幾天下來，童夏感覺到自己精神被折磨。
不過能夠得到一個好消息是，因為這件事情受到政*府有關部門的重視，所以雪樂她們都被保護起來，不用再待在家中被繼父虐待。
而此時，律所那邊。
沈君瑜因為這件事情十分頭疼，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工作的問題，而是處於市對童夏的擔心。
他才跟童夏掛掉電話沒多久，就接到檢察院那邊來的電話。
“沈律師，這件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電話里的人十分生氣，那正是把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的朱檢。
“對不起，我會處理好的。”這個時候沈君瑜也無法反駁，只能認錯。
可朱檢的怒火沒有那麼容易消減，立即又繼續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要是不能妥善處理，不僅是我沒有好果子吃，你也是逃不掉的吧。”
話中有明顯的警告意味……
沈君瑜無奈地用手揉揉眉間，只能應答：“知道了。”
掛掉電話后，他都沒來得及緩一口氣就又再撥出一通電話，吩咐電話那邊的人一定要看好雪樂她們，不能出什麼差錯。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們要是出什麼差錯，事情就更難處理了。
這時，童馨一直站在門口不經意地聽着這些動靜，大致上了解了一些事情，眸底迅速地閃過一絲異樣。
緊接着她就趕緊找人調查清楚其中的事情，直覺告訴她這事肯定不簡單。
……
三日後。
童夏的手機連續三天都處於關機狀態，外面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從陸嘉佳那裏聽來的，什麼新聞都是。
這日，她剛做完一台手術回到值班室想休息一下，沒想到陸嘉佳在等着自己。
“你怎麼來了？”童夏訝異地問道。
因為他才剛剛出院沒多久，科室主任強制性給他放了一個星期假，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休息才對。
而且她發現陸嘉佳的臉色格外難看，那雙眼睛裏還染上一層灰暗。
童夏一看就察覺到不妥：“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小時前，醫院送進來一個跳樓的婦女，最終搶救無效，身亡。”陸嘉佳艱難地說出這一句話，停頓一會兒后他又再繼續：“這個人是……雪樂媽媽。”
“什麼！”
一聽到這個名字，童夏眼眸瞪圓到極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雪樂媽媽跳樓自殺了？
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啊，明明都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了……
陸嘉佳臉色還是十分難看，顯然這個事情他也很難接受，應該說誰都沒想到她會跳樓自殺。
一會兒后，陸嘉佳才整理好情緒繼續開口道：“雪樂媽媽精神方面本就有些疾病，因為社會輿論的關注下，忍受不住壓力，選擇自殺了。”
童夏再一次確定后，臉色徹底蒼白，毫無血色。
怎麼會自殺了……
沉默近乎一分多鐘，童夏仍然處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完全沒有想到雪樂媽媽會選擇自殺。
陸嘉佳也知道她的心情，肯定無法輕易接受的，便也沒出聲打擾她。
直至好幾分鐘過去，她茫然的雙眼才逐漸有了焦點，顫抖着聲音問道：“現在……她在哪？”
“在太平間。”陸嘉佳抿唇回答。
聽后，童夏就站起身來卻有些站不穩腳，幸虧雙手及時扶住桌子才穩住。
“夏夏。”陸嘉佳有些擔心地叫她一聲。
“我要過去看看。”
現在她的腦袋裏已經一片混亂，沒辦法思考其他事情，所有的念頭都是只想去確認一下情況。
陸嘉佳只能陪童夏一同前去，因為那邊的情況也十分混亂。
十分鐘后，太平間。
等童夏來到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吵鬧的聲音，令她眉心忍不住褶皺，太平間一向都比較清靜的。
“記者媒體也收到雪樂媽媽跳樓的消息了。”這時陸嘉佳直接解釋一句。
“怎麼會？”
連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的，他們怎麼會比她更早知道這件事情？
細想一下，童夏才覺得有些可怕，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們一直跟蹤在她身邊。
而後他們兩人都走進裏面去，果然發現有一堆媒體記者圍在了一起，手中都舉着一台相機，生怕會錯過什麼消息似的。
被他們圍住的人正是雪樂！她垂着腦袋不敢跟他們對視，而且顯然很慌張。
“小朋友，你媽媽為什麼會跳樓？能說一下嗎？”
“是不是你繼父逼的？”
“你現在的有什麼感受？跟我們說一下吧。”
……
媒體記者們一個接着一個的問題炮轟着雪樂，而且這些問題都只是為了挖到消息而問的，完全不覺得這樣對一個小孩子有多過分。
雪樂被他們這些嘴臉更是嚇的頻頻後退，一直搖頭沒有作答。
童夏看着這一幕更是怒火中燒，直接朝着他們走過去，把雪樂保護在自己的身後並訓斥一聲：“你們這是在幹嘛？！”
眾人因為她的出現愣了一下，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你是那個給她們診病的醫生？”忽然，人群中有着一把聲音響起。
顯然已經有人認出童夏，其他人聽到后也反應過來，那些相機的鏡頭也直逼童夏，把她定為目標。
童夏看着這一個個鏡頭都有些慌張，想到身後的雪樂，就更是心疼。
“你們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還在這裏吵鬧，而且還為難一個小孩子！”童夏怒火更甚，冷聲質問他們。
可沒想到竟然對他們沒有絲毫的震懾力……
甚至他們還把她當成目標，那些炮轟雪樂的問題轉移到她的身上來，說的話也帶着惡意的揣測。
“聽說是你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請問你是怎麼想的？”
“你是不是為了出名才這樣做的？請問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請問你有沒有想過會造成今天這樣的悲劇？”
……
這些記者問的問題可以說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甚至把她一直以來的熱心幫助各種陰謀論。
童夏臉色黑沉地看着他們，她雖然有責任，但是他們就真的沒有任何責任嗎？
因為他們的言論，童夏都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理智已經岌岌可危！
“你們說的這些話最好能負責，否則我們會起訴你們誹謗的。”這個時候，陸嘉佳也走過來，氣勢十足地說出警告言辭來。
只可惜這些記者可不是好糊弄的，完全沒有被嚇的要罷休的意思，似乎還打算跟她爭執一番。
人群中有一個記者冷哼一聲：“起訴？難道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嗎？這件事情怎麼爆出來的，在我們媒體界都已經不是秘密了，一個醫生為了出名故作伸張正義的模樣，現在還這麼理直氣壯？”
聲音之中滿是冷嘲熱諷，彷彿非常確定他的猜想。
童夏就這麼被潑了一身髒水，與此同時心中也有些不安，尤其是他那句在媒體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陸嘉佳才不是會磨磨嘰嘰的人，直接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沒幾分鐘后，就有幾個保安走進來，強制性把那些媒體記者都給趕走。
多虧這些保安，太平間裏才恢復應該有的安靜。
童夏第一時間轉過身看向雪樂，頗為擔心地問道：“雪樂，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要媽媽……”雪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悶悶地說了這一句。
話音一落，童夏臉上神情僵硬一下，這麼小的一個小孩繼父那樣的情況下，媽媽也自殺了，以後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童夏都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陸嘉佳就蹲在她面前，輕聲對她說道：“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哥哥和姐姐陪你好嗎？”
“不要，我要媽媽！”雪樂十分抗拒地搖頭，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眼淚瘋狂地從雪樂眼中湧出來，用力地甩開陸嘉佳拉住她的手，不停地哭鬧起來。
“雪樂，雪樂……”
童夏叫住她，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怎知，下一秒雪樂的情緒更是激動，甚至說道：“都是你！你是壞人，你快把媽媽還給我！”
童夏更是不知所措，雪樂這是把剛才媒體記者那些話都聽進去了，相信她是害她媽媽自殺的人。
這件事情，她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她也無法反駁。
陸嘉佳看了童夏一眼，對於面前這種情況十分頭疼。
而後他對童夏說道：“你先進去吧，我來看着她就好。”
“可是……”童夏還是有些擔心。
“相信我。”
現在雪樂的情緒很不穩定，唯有先把童夏先支開，等她情緒穩定一些再跟她解釋清楚事情。
童夏見狀，深深地看雪樂一眼后就轉身進入裏面。
……
二十多分鐘后。
等童夏再從裏面出來的時候，神色比起剛才要難看得多，像是深陷在打擊之中。
“沒事吧？”陸嘉佳見她一臉憔悴，也有些擔心。
童夏回過神來看向他，問道：“雪樂呢？”
“哭累后睡著了，我讓人送她回去了。”陸嘉佳解釋着，接着又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她只是受了打擊，所以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