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饅頭變成水瓢
色急的趙二狗一下子撲到了炕上黑影身上,心下狐疑,啥時候小娘們身子這麼壯了?莫不是小娘們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老子的手可有福了。
趙二狗直接鑽進了被窩,嘻嘻笑道:“小娘們,凍死俺咧,快給暖暖。”
急不可耐的將手伸向那身體的胸口,沒有想像中的綿軟滑膩、盈掌一握,只覺得那物甚是龐大,表面滑膩膩、涼冰冰,倒像是、倒像是盛水的水瓢。
趙二狗正冥思着,那物已經揚起,重重的落在了趙二狗的腦門上,登時“叮噹”一響,碎裂成無數塊。那力度,比胸口碎大石功力還深厚。
趙二狗心中大急,小娘們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力量,定是她哪個相好的等着自己送上門來,是殷金?韓林?還是最近謠傳的里正海大壯?這三個人,一個是陰損滑,一個下黑手,另一個則是惹不起。
趙二狗心生退意,着急忙慌向窗戶跑去,腳脖子被燒火棍掃個正着,一個踉蹌,臉朝下來了個狗啃泥,身上隨即被人騎着,雨點兒似的拳頭就落了下來,疼痛之餘,從下手的力度上,趙二狗終於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是韓林韓老大。
趙二狗氣得冒煙,早就知道小寡婦和這人有一腿,讓自己白想了那麼長時間,他和這個韓林,註定是解不開的仇了。
趙二狗氣得七竊生煙,見韓林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不跑反而撲了上來,打不着韓林的臉,就如村婦打架般,撕扯韓林的衣服,韓林在被窩裏悶得久了,只着裏面一件夾衫,不一會兒,就被趙二狗撕得凌亂。
韓林氣急,打得更狠,趙二狗鼻子臉上如同血葫蘆一般,氣得不經大腦就罵道:“你NN的,你媳婦兒被人睡了都沒你這麼賣力!說你們清白,鬼才信!!”
韓林聽了心裏硌登一下,一直狐疑的事兒終於有了定論,一手按住趙二狗,衝著外屋就喊殷氏:“弟妹,拿菜刀來,今日有我沒他,有他沒我,砍了這雜碎!!!
殷氏哪敢真拿菜刀,她將三個女兒打發到出去,讓韓林來不過是讓他嚇唬嚇唬趙二狗,若是出了人命可是要償命的。
殷氏掌起了燈,照見韓林那雙充了血的眼睛,嚇得油燈又掉在了地上,敢緊上前,死命的抱住韓林,大哭道:“別,別,教訓得夠了!”
趙二狗藉著殷氏的勁頭,連滾帶爬的爬出了窗戶,藉著月光跑到了院門口,一擰身不見了。
殷氏嚇得眼淚直流,即想哭,又隱忍着,生怕別人聽見,如瑟縮的小兔子,讓人心生憐惜。
韓林知道自己狠戾的模樣嚇到殷氏了,粗壯的大手想要去擦殷氏的眼淚,又想起好兄弟殷友來,遲疑着停在空中,幸好是暗夜裏,殷氏又輕低着頭,沒有發現韓林的動作,只是空氣里突然的寂靜,讓二人身上的汗莫名的浸透了衣裳。
再說趙二狗,疼得呲牙咧嘴,跑出十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跑得急的那條殘腿,在暗夜裏肉眼可見的、不受控制的抖動着,眼睛幽深幽深的,讓人想起了餓了無數天的惡狼。
趙二狗挺了挺如狗般細長的身形,半天才動彈,不往家走,反而返回了殷家,見韓林還沒有走,冷然一笑,將身上褲腰帶解了下來,在院子裏的雞食盆子裏漬濕了,鬼鬼祟祟的爬到門前,將門環用褲腰帶一圈一圈的纏繞起來,最後打了一個死結。
又搬來幾隻碎尖石頭,盡數碼在窗根兒下面,拿起雞食盆子,潛伏在窗根旁邊,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尖利的嗓子響徹在向陽村的上空:“小寡婦偷人啦!”
山裡農家,一年到頭唱四季歌,春耕、夏鋤、秋收、冬藏,每天土地里刨食,糊弄一張嘴,有些八卦誰也不會錯過,比上谷場裏打場還熱心,呼啦啦奔着殷家瘋涌而來。
屋裏的殷氏聽得此言,臉登時變得煞白,韓林本來纏綿悱惻的心思登時嚇沒了,急竄着身子衝到門前,欲奪門而逃,扯了木門半天沒打開,急得如同趙二狗一般,順着窗戶就跳了下來。
落地時腳掌被石頭硌得一閃腳,膝蓋跪在了尖石上,疼得登時流了汗。
饒是如此,趙二狗仍舊不放過韓林,用雞食盆子照着韓林的腦袋就砸了下來。與韓林用葫蘆水瓢打趙二狗不同,雞食盆子是純黃泥燒成的,又沉又結實,砸得韓林登時倒在了地上,一頭一臉的血,直接昏了過去。
只一會兒,村人便將殷家圍得水泄不通,議論紛紛,聽着趙二狗口燦蓮花的講着香艷的一幕,以及他肅清向陽村風氣的豐功偉績。
殷氏傻傻的推了推韓林,韓林一動不動,將手指放探到鼻翼下,發現還有氣息,方痛哭出了聲,指着趙二狗大罵道:“你血口噴人!!!”
趙二狗指着自己鼻尖,又指着殷氏道:“是,我這人是受貪便宜,想偷你家雞食盆子,俺認錯,俺賠你,俺只是沒想到啊,小寡婦平日裏看着挺守規矩的,給俺殷友大兄弟守了三年,守不住了?咱改嫁也得明媒正娶不是,這偷偷摸摸的.....嘖嘖......”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直接撲到了韓林面前,扯下來一塊衣裳,將韓林的頭包裹起來。
一高一矮兩個小姑娘撲到了殷氏懷裏,最小的一個只有六歲模樣,恨恨的跑到趙二狗身前,照着趙二狗的手腕就咬了下去,大哭道:“不準欺負俺娘!”
趙二狗本來被韓林打得渾身都疼,被小姑娘這一咬,牽扯了深身的疼痛神經,使勁一甩手,將小姑娘甩出兩米多遠,甩到了一個身形纖細,面色白晰的十四五歲少女面前,跌倒在了地上。
六歲的殷明陽向少女伸出手來,少女眉毛皺了皺,卻是沒動,殷明陽失望的眼神一瞬,哼哼卿卿的爬了起來。
趙二狗瞟見絲毫不動的殷明月,眼珠一笑,痛心疾首的對殷氏道:“可惜了明月啊,長得漂亮,還識得一些字,明年開春說不定就做秀才娘子了,這下老蘇家可不能幹啦,有這麼個娘,閨女只怕......”
始終黑着臉、一聲不吭的殷明月登時被杵了肺管子,眼睛一紅,怒道:“你胡說八道!俺娘不是那種人!宏圖哥哥也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