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屠龍勇士終成惡龍
“潘多拉魔盒”之中。
斷壁殘垣，沙塵肆虐，草木皆燃。
海嵐與伊姆渾身解數齊出，早已在彼此的身上留下無數的傷痕，周圍的城堡、大地、頑石，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可憐無辜的陪襯，毀滅了大半，於角落中瑟瑟發抖。
“呼……呼……”
海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感覺自己的廢都快要炸開了。
憑藉著海嵐現在的身體素質，讓他瘋狂地輸出十天十夜也不會感到疲憊，可當他還需要面對伊姆這個強大的對手時就不一樣了，挨打會導致體力劇烈流失。
“咳咳……”
伊姆同樣也是劇烈地喘息、咳嗽着，他伸手擦拭掉眼角的血痕，但很快，額頭汩汩流出的鮮血便再一次在他的額前留下痕迹。
伊姆喘着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晝虎，你知道嗎？能把我逼到這種程度的，你還是頭一個。”
海嵐哼了一聲：“自我邁入無上之上的境界之後，能把我逼到這種程度的，你又何嘗不是第一個？”
“無上之上？那是什麼？”
“我自己劃分的一種實力境界。”
“看來我也應該是那種無上之上的境界吧？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不錯。
只可惜，這世界上不會同時存在兩個無上之上，是你還是我？”
“只能留一個！”
兩人的話音未落，幾乎就在同時，兩人再一次爆發出超越音速的進攻，任何華麗的招式在這一刻都已經毫無意義，兩人掄起最純粹的拳頭，紛紛向著對方的頭部砸了過去。
“轟！！”
一聲雷鳴般的巨大震響爆發開來，海嵐與伊姆的拳頭同時落在了對方的臉頰，凝為實質的氣浪滾滾湧向四面八方，先是颱風般的龍捲衝天而起，緊接着便是兩人那倒飛而出的身形。
“轟隆隆！！”
海嵐的身後，是瑪麗喬亞的中心城堡。
撞碎了牆壁，海嵐徑直落在了伊姆的虛空王座之上，將他象徵著至高權力的虛空王座，撞得碎了一地。
“咚！！”
伊姆重重地撞在了潘多拉魔盒的能量障壁之上，比起最初時的毫髮無損，大片的裂痕自能量障壁之上擴散開來，但很快就修復如初。
看得出來，在兩人氣勢恢宏的戰鬥之中，潘多拉的力量也已經消耗了大半。
“哈哈哈哈……”
伊姆操着一口有氣無力的低沉嗓音笑了起來。
吐掉嘴中的鮮血與被海嵐砸落的一顆牙齒，伊姆突然開口說道：“晝虎，你知道嗎？我曾經問過那個叫做赤犬的瘋子一個問題。”
抖落身上的灰塵，堅持着重新站起來的海嵐有些驚訝：“什麼問題？”
“我問他，屠龍勇士終成惡龍，就算你在這裏殺了我，炸死所有的天龍人，難道你就能保證後來的統治者不會變成新的天龍人嗎？你猜那個赤犬是怎麼回答的？”
“我不知道。”
“他說啊，難道為了預防下一條惡龍的誕生，就要放棄對抗現在的惡龍了嗎？哈哈哈哈……你說，他是不是非常天真？天真得有點傻，傻得有點可愛？”
“伊姆，你是在強詞奪理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強行狡辯嗎？還是說，你打算憑藉這種荒謬的理論動搖我殺掉你的決心？”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別再裝了，晝虎，你本來就不是藍星人，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你最討厭的那一類人，成為和我一樣的存在！
財富、名聲、權力，多少人因為羅傑臨死前的遺言奔向大海？
難道你，晝虎，就對這些東西沒有丁點的興趣？”
“真正的勇士永遠都不會變成惡龍。”
海嵐笑了，“那些會變成惡龍的，只不過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條幼小的龍崽子罷了！
至於你說的財富、名聲、權力，呵呵，誰規定過只有成為惡龍，才能得到你所說的那些東西？”
“哈哈哈哈……那就讓我看看你這所謂的真正勇士，能不能擊敗我這條你們口中的惡龍吧！”
“晝虎，這是最後的一擊了！”
伊姆身上氣勢驟然上漲，具現化的高階武裝色霸氣如同精純的能量波浪自他的周身狂涌，爆發出閃耀的光澤，霸王色霸氣浩如煙海，雷霆繚繞。
增幅到極致的引力場連伊姆身邊的光線甚至空間都扭曲開來，一席氣浪滾滾湧向四面八方，伊姆整個人以數倍於音爆聲的速度向著海嵐全力殺去。
“滋滋……”
赤紅色的極光電漿自海嵐右拳匯聚，精純的武裝色霸氣與澎湃的元素糅合在一起，流動的霸氣，繚繞的元素，無型無態的極光在這一刻彷彿也擁有了流淌的實體。
“轟！！”
最大限度的極光加速，海嵐衝天而起，先是兩人的霸王色霸氣在空中相撞，罡風狂涌，電閃雷鳴，互不相讓。
“嘶……”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伊姆微微皺眉，他的靈魂深處突然傳來了一股刺痛。
魂殤的魂傷，又豈是短時間內可以消除。
“解脫了。”
伊姆輕輕地開口，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淡然。
因為他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這短短的一瞬之間，對面的晝虎已經突破了自己的一切。
在這一刻，在伊姆的感知中，世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慢了下來，就連面前晝虎的每一個動作的每一個細節，哪怕是臉上的泥沙血污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他自己，卻也什麼都做不了。
伊姆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睡夢中那出現過無數次的畫面。
“沒想到在這種邊遠星系還能找到這種生機盎然的星球，這顆星球的環境還真不賴啊。”
“伊姆，你是我們所有人裏面最優秀的戰士了，這顆星球就暫時交給你來駐守了，三年之後，最多五年，我們會帶領同胞來接收這個星球的，哦對了，潘多拉也留給你吧。”
“你們就放心吧，除非我戰死，任何人也別想在我的手中奪走這顆星球。”
“伊姆，別說傻話，我們去去就回！”
“……”
“伊姆，你還好吧？我們來接你了！”
“我們來接你了。”
“我們來……”
“我們……”
“……”
“騙子。”
“800年了，你們為什麼還不來啊？你們都去……哪裏了啊？”
“我為族人而戰，至死方休而不悔，堅守着最初也是最後的承諾。而你們……又去了哪裏？”
伊姆的眼角，流下了一滴連海嵐都沒有注意到的淚水。
這顆淚痕，不是因為失敗，而是因為失望。
一句埋藏在心底的道謝在伊姆的內心緩緩生成：謝謝你，晝虎，是你讓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從來都沒有違背過任何承諾。
“冥狗！！”
“轟！！！”
鮮紅的極光利爪，帶着海嵐的身影自伊姆的背後破體而出，直衝天際。
鮮血飛灑，極光溢彩，有如鮮紅的薔薇自天邊盛開。
海嵐見聞色霸氣的感知中，伊姆的氣息急劇地衰落了下去。
海嵐左手輕撫胸前的胸花，右手高舉直指蒼穹。
“元帥，您看到了嗎？”
“一切都結束了，您也終於可以安息了。”
“這片大海上的未來盛世，將如您所願！”
……
……
……
——第五卷，《暴走時代》，完。
下一卷，《天下無賊》
如果出海只為遠航
何必讓那黑旗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