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陷阱
張子昂繼續說:“所以我開始想,如果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麼就是光頭癩沒死,又或者他是遭遇了其他的死因,但是後來都被我否決掉了,正是因為這兩個孩子後來說的話。”
我問:“什麼話?”
張子昂說:“這兩個孩子見到你的時候,我顯然看到他們眼睛裏的光,像是一種期待已久終於見到的神情,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們進而又說到了睡着之後屋子裏有人的事,這與你的經歷簡直一模一樣,如果換做是我有你這樣的經歷,聽見他么你這樣說,也會第一時間就被吸引,然後想要探查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和自己又有沒有關係,你當時是不是這樣想的?”
我當時的確只有這樣會一個念頭,根本就沒有像張子昂這樣想這麼多,現在張子昂說出來了,我才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張子昂說:“當局者迷,佈局的人正是用了你這樣的心情,一步步把你往陷阱的深處引進去,那麼他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深深地感覺到這裏和我好像有某種割捨不掉的聯繫,尤其是我想起來的那段記憶,我覺得是真的,不是錯覺也不是虛構的。
我說:“既然這樣說的話,那麼我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張子昂說:“可能處於危險當中,也可能是處於一個陰謀當中,就要看這個陰謀最後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總覺得有種詭異的感覺,似乎這個村子裏面還有背的什麼隱情。”
我重複了一句:“別的什麼隱情?”
張子昂就沒有說話了,然後他看着窗外的情景,又看向我,我看見他銳利的眼神里透出一種異樣的堅定,我忽然覺得,這才是我心裏真正的警員的樣子,剛毅,果斷,縝密以及神秘。
然後張子昂和我說:“我們回去躺下,你睡一會兒,有什麼我喊你,也不能這樣一夜都不合眼。”
於是我們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躺下,我躺下去之後大概是因為張子昂在身邊有安全感,所以很快就睡著了,等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的時候了,起來之後張子昂已經不在房間裏了,見他不在只有我一個人在着,我就有些慌亂起來,然後很快我就聽見了他在外面的說話聲,似乎是在和光頭癩他媳婦說昨晚的事,具體說些什麼我聽不清,但是聽他們交流的聲音來看,似乎是融洽的。
於是我的心才安定了一些下來,我起來之後也出來到外面,他們見我醒了都和我打了招呼,我看見他家的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從我出來的時候就忽然看向了我,張子昂不說我還真沒有覺得有什麼,自從他和我說了之後,我就感覺這兩個還在看我的眼神的確有種陰謀的味道,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沒有插嘴,只聽着張子昂和光頭癩他媳婦說話,只是我出來之後,張子昂就說:“我們出去轉轉,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
光頭癩他媳婦也沒說什麼,我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和張子昂暫時離開了光頭癩家,出來到外面之後我才問張子昂:“剛剛你和她說了一些什麼?”
張子昂說:“只是據實相告。”
我聽着張子昂好像不大想說給我的樣子,我就看着他表示並不理解,他說:“先不說這個,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我問:“什麼地方?”
張子昂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當張子昂帶着我走進巷道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從腦海里洶湧地涌了出來,我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樊振拉着我一步步走進這個巷道,最後停在了盡頭的門前。
我抬頭看向盡頭,只見盡頭的地方的確有一扇木門,二十年前,二十年後,像是兩個時間點徹底重疊在了一起一樣,我的心裏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奔涌了出來,只是我的腦海里卻只有那一段記憶,因為按理說之後我應該在這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卻並沒有關於其他的記憶,即便現在已經站在這裏了,也只有那一段唯一想起來的記憶。
張子昂見我出神,問我說:“你在想什麼?”
我說:“我覺得有些奇怪,這裏明明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又覺得很是陌生,我明明記得自己來過這裏,可是又覺得並沒有來過,甚至還有一種我從沒有來過這裏的感覺。”
我說完看着張子昂,張子昂也看着我,但是我看見他的神情微微變化了一些,他說:“可能是隔得太久了的緣故,畢竟你那時候才有五歲。”
我覺得這似乎不是理由,我反而覺得,正是因為那時候我才有五歲,有些東西才會深深地烙在心中,即便再次想起來依舊會很清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感覺不清不楚的。
我試着往裏面走進去,我問張子昂:“你說曹光還住在這裏嗎?”
張子昂沒有說話,而是和我一直走到了巷道的盡頭,當我看見這扇門的時候我就徹底失望了,因為我看見這扇門上這一把鎖,可是鎖已經銹得不成樣子了,就連門也斑駁陳舊像是很長十日沒有被照管過了,根本不像是在使用中的門。
也就是說,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保守估計,都應該五年以上了。
所以直到看見這些的時候,我才明白張子昂的沉默意味着什麼,不過很快我就轉過了彎來,我看着張子昂說:“也對,你是跟着樊隊的人,又是樊隊把我送到這裏來的,這裏是什麼情形,樊隊又怎麼會不知情,所以在來的時候他早就安排好了,才會讓你跟着我來。”
張子昂依舊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我說的話,我又問他:“那麼這樣說來的話,樊隊早就知道了這裏是什麼情況,甚至是光頭癩這個人根本不存在的事,可是他為什麼還要讓我來,而且他還和我說伏隊在這裏給我留了訊息,我應該來?”
我覺得現在只有張子昂能回答我的這個問題,可是很快我想起剛剛他說的那一番話來,他也是到了這裏之後才推斷出了光頭癩不存在的事實,那麼樊振沒有和他說,這又是為什麼?
這時候張子昂才說:“這不但是對你的一個考驗,同時也是我的一個考驗,這才是為什麼反對要我和你來的原因,所以你問我的這些,我也不知情,而且反對在想什麼,他知道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在想到這一層之後,張子昂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沒有懷疑了,可是馬上我又抓住了另一個重點,這裏也是張子昂的考驗,那麼考驗張子昂什麼?
我問張子昂:“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張子昂說:“如果想知道什麼的話是一定要進去的,雖然可能並不會有實質性的發現。”
于是之后我們將鎖砸掉了進了去,裏面的確是經年沒有住人了,我所好奇的是那麼之後曹光去了哪裏,後來我為什麼又回到了家裏成了何陽,這之後又經歷了什麼?
裏面的東西都收走了,像是徹底搬走了只剩下一個空屋子一樣,我們仔細在裏面查找有用的線索,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找到,最後我問張子昂:“你找到什麼了嗎?”
張子昂搖了搖頭,但是我看着他的神色不對,就覺得有些納悶,問他說:“你怎麼了?”
可是張子昂卻問我:“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