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條線索
伏紹樓把手錶重新放回到屍體身上,我不明白伏紹樓的舉動,按理說像這樣的證據應該單獨存放才對,怎麼會還繼續放在屍體身上,但是伏紹樓卻什麼都沒有解釋,他和我說:“你和我來,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完伏紹樓就帶我去了二樓,我才發現二樓是他們的辦公室,平時並沒有什麼人的樣子,他用鑰匙開了門再打開了電腦和投影儀,然後給我看了另一段視頻。
這一段視頻是醫院的監控,而且正是剛剛我們去過的停屍房。只是這時候畫面上陰沉沉地帶着些許的陰森,像是半夜裏的畫面,就像鬼片一樣。
再接着我就看見冰櫃忽然推開了,只見放着屍體的冷藏櫃無緣無故就推了出來,看得我脊背一涼,而且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只見這具晒乾的屍體從冷藏櫃裏就這樣爬了出來,我汗毛都豎了起來,就看了一眼伏紹樓,伏紹樓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也一直看着畫面,我在心裏暗暗說難道真鬧鬼了?
屍體從冷藏櫃裏爬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地上徐徐地往前爬,並沒有站立起來,而且我就看着黑乎乎的屍體在整個人停屍房裏爬了一圈,最後就不動了。停屍房裏漆黑,監控也只是能捕捉到一個大概的樣子,所以屍體和黑暗經常會融為一體很難分辨,只是這樣看起來才更讓人覺得恐懼,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和伏紹樓說:“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伏紹樓說:“這段視頻是有人放在辦公室里的,而且我們去調停屍房的監控監控已經徹底被毀掉了,找不到原來的這段了。我們也去檢查過屍體,屍體並沒有匍匐摩擦過的痕迹。”
我聽伏紹樓越說越詭異,只覺得頭皮發麻,就問他:“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具屍體?”
伏紹樓說:“屍體背後的很多線索還沒有查出來,暫時會一直放置在停屍房,直到案件清晰了為止。”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伏紹樓這樣說我就覺得特別慌,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大約是因為害怕的緣故。
而且接着伏紹樓就問我:“這件事你怎麼看?”
他忽然這樣問我,反而讓我有些無所適從,我愣了兩秒鐘,然後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是鬧鬼了。”
伏紹樓聽了說:“這是大多數人乍一看見這個視頻的第一反應,屬於正常反應,那麼問題是,你相信鬧鬼的事嗎?”
伏紹樓這樣問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像是要說什麼的,就看着他,我想說是,可是覺得其實很多時候我也是不大相信這些的,於是就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下來,伏紹樓見我沉默,問我說:“你在懷疑什麼?”
我有些茫然地說:“我有些說不上來,不知道怎麼的,我想起一個人來了。”
伏紹樓問我:“誰?”
我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剛剛忽然就想起他來了,就是案發那天晚上我乘坐電梯到一樓時候看見的那個人。”
伏紹樓聽了問我:“你覺得他有什麼特別或者是奇怪的地方?”
我搖頭勉強說:“電梯到了一樓卻並不進來算不算奇怪?”
伏紹樓說:“從你的說辭里,我大致可以有兩個推斷,第一,當時你坐電梯下來到一樓卻不出來,試想當時是你在坐電梯,看見一個人乘坐電梯下來到一樓卻不出來,你會不會猶豫,會不會覺得電梯裏的人有古怪?第二,你說在你要下來的時候你本來是打算乘坐另一部電梯的,可是被客戶制止了,那麼當時的情形會不會是其實你乘坐的那一部電梯才是死過人的,而最初你要乘坐的那一部並不是,是客戶故意在引導你。”
我聽見伏紹樓這樣說,又是一陣脊背發涼,我卻覺得謎團越來越多,加上這個客戶卻是警局的警員,這中間究竟有什麼牽連在裏面,我問:“究竟是為什麼?”
伏紹樓卻繼續說:“所以在聽了你的陳述之後,我們調查了電梯裏死過人的事,發現電梯裏的確死過人,只是警局這邊卻不知情,被裏面的住戶自行解決了。”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有些害怕又有些想知道,就追問:“是怎麼回事?”
伏紹樓說:“時候我們了解了,是十七樓的一個住戶家的老人,男性,六十五歲,在乘坐電梯的時候突發心肌梗塞死亡,因為當時電梯正在上升過程中,又只有他一個人,所以無法呼救,之後就死在了電梯裏,家屬發現的時候老人已經徹底死亡了,而他死前乘坐的電梯,正好就是你坐的那一部。”
我聽見伏紹樓這麼說,再回想當時的場景,還真覺得站在門口不進來的那個人是正常的,包括他看我那種奇怪的眼神也就能理解了,我說:“原來是這樣。”
我繼續問伏紹樓:“那那個警員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他,他又為什麼要害我?”
伏紹樓聽了說:“小周的事還在調查,案發地點並不是他家,至於他為什麼會在那裏,暫時也還不得而知。我們也調查了戶主,發現戶主已經失蹤了,而且失蹤的日期有些巧合,正好是老人在電梯裏猝死的那一晚。”
是巧合?
可我記得剛剛伏紹樓說的話,於是說了一句:“難道又是精心安排好的?”
伏紹樓就沒有繼續說別的了,他為什麼會和我說這些,我也不是很明白,因為這些都是機密,我又不是警局的警員,我知道太多是沒什麼必要的。
伏紹樓也沒解釋為什麼,之後就和我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警局看看化驗的結果怎麼樣了。”
於是我和伏紹樓離開了醫院,回到了警局,到了化驗室那個警員還在,伏紹樓問他有結果了沒有,他告訴伏紹樓說:“鞋底泥土上的血跡經過對比確認,是死亡的豬頭屍體受害者的。”
而我那一晚並沒有穿過這雙皮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屋子裏的這個人穿着這雙皮鞋去到了兇案現場,而且很可能他就是兇手。
伏紹樓聽了之後說:“從何陽家到案發現場其實並不遠,只有兩公里不到一點,可以說劇烈很近,如果是步行的話中間能經過有泥土的地方會有很多,所以從這個方向入手的話可能性太多,小吳,你還有什麼別的發現沒有?”
小吳就是這個法醫,全名叫吳涇。
吳涇說:“還有一件事,我檢查了李讓屍檢之後的豬頭屍體,發現在豬頭裏面原本放着一件東西,但是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被李讓拿走了,但我不是很確定。”
伏紹樓揣摩着說:“豬頭裏放了東西?”
吳涇說:“我不是很確定,因為豬頭內部也有被解剖過的痕迹,像是取了什麼東西出來,從開口的痕迹上看應該是從死者身上取下來之後劃開的,所以我懷疑李讓的死或許和這個有關。”
吳涇說到這裏的時候,伏紹樓又看向了我,他說:“李讓做完屍檢之後第一個找到了你,之後去了案發現場……”
伏紹樓似乎是在找這其中的關聯,而我根本是覺得一片凌亂,什麼線索也沒有,就只是看着他,最後伏紹樓忽然說:“難道案發現場還有我們忽略掉的什麼重要線索?”
伏紹樓想到這一層之後,又問我:“那晚李讓找到你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很不對勁的地方?”
我想着他那晚來找我的情景,雖然我已經和伏紹樓詳細說過好幾遍了。在知道了一些內幕和又經歷了一些事之後,我還真發現當晚他來的時候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我於是看着伏紹樓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