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撲朔迷離

20、撲朔迷離

金木犀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問他,那頭不知道是驚愕還是什麼表情,總之我感覺到了短暫的沉默,他說了一句:“你知道了?”

要說知道,其實我也並沒有記起來什麼,只是無緣無故做了這個夢之後,好像忽然猛地想起了什麼轉瞬即逝的場景,而且就像是夢裏的這個聲音問了我一句:“鏡子在哪裏?”

正是這一句話,讓我想起似乎有那麼一面鏡子,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鏡子,就只是覺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且這件東西,不是別人的,是當時我們被綁架之後被我媽藏起來的東西,我只記得那個聲音,是我媽的聲音。

我怕對方知道了我並不知道原委的心思,於是又問了一句:“鏡子在哪裏?”

金木犀又是一兩秒的沉默,他說:“何陽,你回來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問,好似有些要岔開話題的意思,但我還是耐着性子說:“是的。”

金木犀說:“曹先生要見你。”

我聽見他念出來曹先生的名字,我立馬反應過來是曹光,於是說:“曹光?”

金木犀說:“是的,就是他。”

我猶豫了一下說:“會不會又是一個你給我設的一個陷阱,畢竟上一次你已經綁架過了我一次。”

金木犀說:“從一開始,你見到的就不是我。”

我皺了一下眉頭說過:“不是你?”

金木犀說:“你如果信不過我,曹先生說那麼你是否能信得過他,而且曹先生要見你,也是要和你說這件事。”

我問:“他要在什麼地方見我?”

金木犀說:“你見過曹先生的地方。”

之後電話就掛斷了,我知道是上次綁架我的地下室。只是掛斷電話之後,我兀自發獃了很久,我才剛回來,曹光就要見我,看來是和我去過馬坡鎮有關。早先我只是覺得金木犀有些奇怪,可是現在卻覺得這個人身上好似有更深的究竟。

于是之后我洗漱了之後,就往廢棄的工廠去,到了地下室之後,這裏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我到的時候曹光已經在那裏了,依舊像上次見他那樣坐在我綁架時候被綁着的椅子上,看見我也只是抬頭看了我一下。

我看見他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看着他,他則喊我說:“何陽,好久不見了。”

我卻問他:“為什麼是你?”

曹光知道我問什麼,他說:“過來說吧。”

我來到下面,站在他跟前,這裏依舊是如此壓抑,而且再一次來到這裏,我忽然萌生出了一個念頭,是否那一次的綁架,就是他做的。

曹光說:“你變了。”

我問:“你也變了。”

曹光卻笑起來,他說:“那你說說我哪裏變了?”

我說:“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場景,你給人一種沉穩安全的感覺,可是現在你站在我面前,我卻看不透你,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曹光說:“你知道你哪裏變了嗎?”

我搖頭說:“我不知道。”

曹光說:“你變笨了,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給我的那種聰慧相比,再到我再次見到你,你眼裏的這種聰慧已經不見了,倒讓我覺得,那時候的你和現在的你,並不是一個人。”

曹光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看着他,竟不知道要說什麼,曹光卻問我:“你十八歲那年,你父親自殺死亡,之後你失蹤了一年,那麼這一年,你去了哪裏?”

這個事我曾經在監獄裏的時候,遇見過監獄地下關着的那個人,他曾經給我看了一張照片,然後提起過這個事,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的記憶是有斷層的,十八歲到十九歲這一年,沒有。

現在曹光又提起這個事,是說明他知道,我於是問:“你知道這件事?”

曹光說:“但凡是留意到你行蹤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只是卻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就像你五歲時候的那件事一樣。”

我看着曹光,只覺得他好像已經說了什麼事,就在剛剛這些話裏面,已經告訴了我什麼,只是我還沒有完全捕捉到。

我又問他:“你和金木犀又是怎麼回事?”

曹光說:“這就是今天我見你的原因,你可知道,你和金木犀,同歲。”

我驚了一下:“同歲?”

曹光說:“當年的事你也在追查,也知道了一些,可是你可知道,當年同年同歲的一共有四個孩子,都牽扯到了那件事裏面,你、金木犀兄弟,還有另一個‘何陽’。”

我聽見曹光這樣說,聽出來一些別的東西:“金木犀兄弟?”

曹光說:“金木犀兄弟是雙胞胎,你此前見到的那個,也就是想要謀害你的,是金木犀的哥哥,他也叫金木犀,因為他們兄弟用的是同一個名字,而和你一直電話聯繫的這個人,則是弟弟金木犀,用我的話來說,才是真正的金木犀。”

我問:“真正的金木犀?”

曹光說:“因為這個哥哥金木犀,在當年的事件中失蹤了,人並沒有被找到,直到這一次你牽扯到豬頭屍體案件中,他忽然露面,而且用的就是金木犀的名字,所以我才頂用了金木犀的名字來見你,甚至我懷疑你被綁架到這裏的綁架案也和他有關。”

我說:“是他綁架了我?”

曹光說:“他哪裏有這樣的本事,他不過是推到枱面上的棋子,就像周桐城一樣,都只是最表層的迷霧,而且至今,我都沒有分清楚,究竟你和周桐城,誰才是真正的何陽。”

我看着曹光,只覺得當年的事件更像是一團迷霧,從來都沒有撥開過,即便我這麼長時間的追查,都還是在迷霧中。

曹光說:“所以,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你是誰,弄不清楚這個問題,那麼很多線索都是錯的,正是因為這樣,周桐城才已經死亡了。”

我問:“周桐城的死亡是怎麼回事?”

曹光說:“這件事我和一個人有協議,在那件事明白之前,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和你說的是,周桐城也一直在追查他是誰,他的死亡,和他知道的真相有關。”

和真相有關?曹光不能說的,那麼是和誰有協議,我問:“是樊隊?”

曹光搖頭,他說:“你知道我們昨晚見過面了?”

我覺得疑惑:“既然不是他,那麼昨晚你們為什麼會在我家見面?”

曹光說:“我和他,已經二十年沒見過了,他以為我已經死在了當年的蟾蜍屍案中,可是當年我卻並沒有死,而是逃過了一劫,成了馬坡鎮唯一的生還者。”

果真和我預想的有所符合,我問:“唯一的生還者?也就是說你知道十年前馬坡鎮發生了什麼?”

可是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我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看向了曹光,我發現一個問題,就是馬坡鎮的村民,並不是真正的村民,於是我有些驚異地問他:“那你是誰?”

曹光卻好似在等我的這個問題,他說:“別人都在問你你是誰,可是你卻從沒反問過,別人又是誰。”

我說:“馬坡鎮是軍方的痕迹被毀滅之後才建設的,你那時候就生活在那裏,也就是說你是當時被安排在那裏的,既然是被安排的,那絕對不是一般人,所以你的真實身份,難道也和軍方有關?”

曹光搖頭,他說:“我是被安排在那裏的並不假,但我卻不是軍方的人,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以金木犀的身份和你說的事嗎,除了這個名字是假的,其餘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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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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