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討債
嘩!
此話一出,本就風起雲湧的宴會,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這句話蘊含的信息太大了。
秦東升、關立行、姜牧雲只猜對了一半,張凡的確和周滄海認識,而且有大仇。
但是沒想到,大仇是這樣的。
周滄海叫人綁走過張凡的女兒,張凡一怒之下,就殺了周滄海的所有人,造成一廢全死的場面。
那次行動者,也是周滄海的心腹,也導致了周滄海元氣大傷,損失了許多人。
這還不是最讓人震驚的,更讓人震驚的,是張凡殺了周滄海這麼多人,但是到現在依然活的好好的!
別說在場所有人了,就是站在後頭的秦暮雪,表情也是極度的愕然。
她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但是不知道張凡居然會這麼殘忍……
安優心裏有着淡淡的暖意流過,因為,自己被周公子的人抓走後,正是張凡不顧一切來救自己。
雖然他知道,一到六點過後,安優自己也能逃出來,但是他還是來了。
此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安優又豈會讓自己的爸爸獨自一人面對周滄海?
“周滄海!”安優緩緩走到張凡前面,一雙眼睛紫光閃爍,此時,站在張凡旁邊,安優心裏的懼怕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公子是我打的,和我爸爸無關?有什麼事就沖我來!”
“小女娃。”周滄海扶了扶金絲邊眼鏡,淡淡的看了安優一眼,說道:“是不是你打的,這很重要嗎?你一個小孩子,是做不出這種事的,一定是他教你的。”
被說中了心事,安優眉毛一挑,說道:“就算是,那也是我做的,找我爸爸幹什麼?還是說,你不敢找我的麻煩?”
“如果是,我無話可說,欺軟怕硬的孬種!”安優不屑地撇撇嘴,言辭之激烈,企圖挑起周滄海的怒火。
可是,周滄海只是淡淡的掃了安優一眼,根本不被後者的激將法所動。
輕描淡寫的冷笑一聲,周滄海目光冷幽幽的看着安優,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似笑非笑道:“誰比誰硬?你硬,還是他軟?”
此話一出,會場內的氣氛頓時變了,所有人的臉上都逐漸浮現一抹十分古怪的笑容。
唰!
聽着周滄海的這句話,安優的小臉立刻漲的通紅,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張凡的下面……
“流氓,連小孩子都調戲!”安優面紅耳赤的啐罵道。
很明顯,安優是理解錯了周滄海的意思。
在場所有人都理解錯了周滄海的意思。
只有張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一般人碰到敏感的問題,通常會自動過濾前面一句修飾的話語,而注重那個敏感的問題,殊不知前面一句才是主要的。
誰比誰硬?
你硬,他軟?
安優和在場所有人都自動忽略前面一句“誰比誰硬”,而只聽到了後面“你硬,他軟”,所以才會忍不住想那個方向想去的。
周滄海想表達的意思其實並不是這個。
這句話的重點,其實在前面一句。
誰比誰硬。
周滄海這是在問張凡很軟?還是安優很硬氣?
張凡很軟嗎?
當然不軟。
如果張凡軟,就不會一怒之下,單槍匹馬殺向綁架安優的地點,並且殺了所有人。
如果張凡軟,此刻就不會站出來,狠狠地打周滄海的臉。
在場人之中,只有一個最不怕周滄海,反而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俯視周滄海,那就是張凡!
安優硬?
安優當然不硬。
除了和一個極為護短的老爸,還有什麼?
周滄海這句話,已經狠狠地反駁安優說他“欺軟怕硬”的話語,只是後者想歪了而已。
周滄海薄唇輕抿,狹長的眼睛裏掠過一道寒芒,面無表情的說道:“小傢伙,正因為我不是欺軟怕硬的孬種,才會針對他,而不是針對你。”
“呸,什麼歪理!”
安優面紅耳赤,氣的狠狠一跺腳,衝撞道:“反正今天有我在,你休想動他一根寒毛!”
張凡看在眼裏,微微感動的同時也有感到無奈,雖然安優平時伶牙俐齒,罵人功力也有見長的趨勢,但也就對付對付周公子這樣的草包,可是對上周滄海,就是安優有三張嘴,也遠遠不是周滄海的對手。
張凡將手裏的煙頭掐滅,把安優拉到身後,笑着說道:“乖女兒,回到位子上先去吃點東西,我一會兒就過來。”
“這才是我認識的你的作風。”周滄海看着張凡咧開嘴笑了起來。
“我的作風有很多,你說得是哪一條?”張凡也在笑,只不過,那種笑容不帶一絲溫度:“正好,我也要和你算算總賬,以往的恩怨,都一併解決了吧?”
“哦?算賬?”周滄海先是一陣驚訝,旋即饒有興緻的笑了起來,贊同道:“好啊,你說說,我們之間有什麼賬?”
“首先是其一,金千萬是你的走狗,他三番五次來我辛苦經營的店裏鬧事,這背後有你的指使,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你萬萬不該下命令,對我的女兒出手——”張凡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到最後,面孔早已變得冷峻,浮現了一抹森然的寒意。
說這話時,他的腳步也動了,一步一步朝周滄海走去:“雖然我殺了你那些綁架球球的殺手,但這並不代表着我已經報了仇,那是他們應得的,你也一樣。”
張凡走到了周滄海的面前,兩人的距離不足十厘米,眼睛看着眼睛,鼻子對鼻子,面對面說話。
周滄海也沒有後退一步,面對張凡凶戾的氣勢,他居然挺住了。
“恩,這個算一筆賬,還有呢?”周滄海有恃無恐,笑着問道。
“第二,你不該派人暗殺我。”張凡盯着他的臉,說道。
“暗殺你?此話從何說起?”周滄海無奈的笑了。
“就是前幾天的那場秦暮雪暗殺案。”張凡說道。
轟!
語出驚人死不休。
張凡此話一出,就連秦暮雪、秦東升和關立行都驚動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不一樣的神采。
那場暗殺,不是針對秦暮雪的嗎?怎麼又變成針對張凡的了?
“是啊,從表面上看,這的確是一場針對秦暮雪的暗殺計劃,甚至我之前都這麼覺得,但是直到你的出現,我就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張凡呵呵笑道:“暗殺地點選擇的是燕京大酒店的樓下樹林小道里,那裏人多眼雜,的確是個很好的暗殺地點,但是有一點卻沒想到,那天下雪了。”
“天氣寒冷,樓道里除了一些小孩子和玩雪的情侶外,並不像往日那麼熱鬧,而且,殺手雖然偽裝的很隱蔽,但是個人的實力遠遠不如秦暮雪,眾所周知,暮雪五歲習武,至今二十載,早已到了二重內勁的境地,一般殺手根本殺不了她,試問,一個連內江湖的門檻都沒邁進去的人,如何有勇氣暗殺一個武道高手呢?”
“所以這是障眼法,真正的目標,是我。”
“小道很窄,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行走,如果一個人在自己的眼前遇刺,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我也一樣,所以,你利用了人的這一特性,等到秦暮雪躲開后,一刀插向我的胸口。”
“但是那個殺手沒想到的是,我並沒有用身體去擋,而是用手檔住了,代價是一隻手被刺穿。”張凡指了指自己纏着繃帶的手掌,繼續說道:“暗殺失敗,殺手逃跑,正巧秦東升會見過我,他不希望我參加今晚的宴會,於是他自然而然成了背黑鍋的替罪羊,褲襠沾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說到這裏,張凡眼神犀利的盯着周滄海,說道:“之前你不出現,我還不會懷疑你,可是你偏偏在今晚的宴會出現了,所以我不得不懷疑你了。”
張凡的話語回蕩在整個宴會內,秦暮雪的臉徹底沉了下去,秦東升、關立行也是臉色一陣鐵青。
他們一幫人,都被周滄海擺了一道!
“很精彩的推理。”周滄海身形屹然不動,臉上依舊帶着微笑:“但是,即便你猜的是正確的,你又能怎麼做呢?”
語氣狂傲,話語中帶着濃濃的自信,等於在在問張凡——就算真相是這樣,你又能如何?
“很簡單,兩筆賬我們一起算。”張凡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指了指周滄海的下身,說道:“我要你的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