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第一滴血
秦暮雪重新回到張凡的房間的時候,發現張凡正在用一隻手倒水喝。
或許是服用過八傳仙豆的緣故,張凡的皮肉構成體質和常人有些不一樣,癒合能力很快,就算手掌被刀子整個洞穿,這才一天一夜的時間,他的手掌就癒合了一半了。
肉掌中心的那個血洞,已經凝結了血痂。這也讓張凡敲響了警鐘,雖然服用過八傳仙豆,改造了肉身,但是張凡並不是無敵的。
這個世界上,依舊有許多東西可以殺死他,比如刀子、槍、毒藥。
他還是需要不斷向系統兌換可以增強實力的東西才行。
秦暮雪站在門口,看着張凡說道:“其實,你要是想喝水,吩咐一句就可以。”
“汗,我就是傷了一隻手而已,又不是重病在身,卧病在床,喝水吃東西這東西還是可以自己做的,不用麻煩別人了。”張凡擺擺手,說道。
秦暮雪不說話,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球球。
“小傢伙,嚇壞了吧?”秦暮雪蹲下身來,摸摸球球的頭髮說道。
球球到現在還驚魂未定的,剛才關立行那一瞪,直接把球球嚇到了,到現在都沒恢復過來。
“剛才那個叔叔,是誰啊,好可怕……”球球扯着秦暮雪的衣角,怯生生的說道。
“一個煩人的牛皮糖而已,球球不怕。”秦暮雪溫柔的笑道。
張凡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很奇怪,只要不惹到她,秦暮雪對誰都是一副禮貌的樣子,不疏遠,也不親近,唯獨對球球,卻很溫柔,很難得的浮現了一抹母性的光輝。
難道,秦暮雪想做媽媽了?
“關立行來過了?”張凡躺回床上,笑着問道。
“是啊。”秦暮雪也不否認,點頭道。
“他來幹什麼?”
“看望我。”秦暮雪坦然說道。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或者試探。”
“試探?試探什麼?”
“我對這件事的態度。”秦暮雪嘴角微微揚起,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我受到暗殺,一定會叫人查清楚,每個人都有嫌疑,關立行此次過來,一是來洗脫嫌疑,二是來試探我的口風。”
“你的什麼口風?”張凡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秦暮雪話裏有話,他絞盡腦汁的思考着秦暮雪話里的意思,最後發現,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不是他傻,而是因為他不屬於這個圈子,亦或者說,沒有融入這個圈子,所以不知道事情背後的含義。
“洗白。”秦暮雪笑着說道:“他不想我懷疑他,所以過來探望我一下,雖然只有一束花和寥寥幾句話,但是足以為自己洗白了——哪個幕後黑手會暗殺后還無微不至的關懷受害者呢?那會讓一切都變得失去意義。”
“二來,他是想引導我,讓我把嫌疑往我的堂哥身上引。”
“秦東升?”張凡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開始有些了解這背後的含義了。
先不管幕後黑手是誰,也不管暗殺成不成,只要這件事發生了,那些蟄伏在黑暗的人都在蠢蠢欲動,抱着各自的目的,將這趟水弄得越來越混。
“就是他。”
秦暮雪說道:“我知道幾天前秦東升找你去過他的西門會,並且向你提出了一個要求,不希望你出現在晚宴上,而你拒絕了,所以你的名字已經在他那掛上了號。”
“他要報復我?”張凡苦笑着問道。
“我不知道,他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因為,你還引不起他的重視。但是偏偏這個時候發生了刺殺事件,誰最有可能做,做了對誰更有利?”
“是秦東升。”張凡逐漸理清了裏面的思路:“他視你為大敵,千方百計想讓你嫁到關家,這樣就不會妨礙到他了,而你又讓我假扮你的未婚夫,破壞了他的計劃,所以他心裏有疙瘩?”
“不錯。”秦暮雪點點頭說道:“但是我知道,不是他做的,他沒那麼傻。現在他和我一樣,也一定忙着想找出嫁禍給他的人吧。”
“你打算怎麼做?”張凡不想再想下去,因為他覺得這個圈子真是太可怕了。
人人都帶着虛偽的面具,昧着良心說著假話,表面和和氣氣,背地裏卻使用這樣的手段,讓他不寒而慄。
秦暮雪神秘一笑,說了四個字。
“將錯就錯。”
“什麼意思?”張凡發現自己的智商快跟不上秦暮雪的節奏了。
“秘密。”秦暮雪說道:“你繼續睡一覺吧,下午三點,陪我去試衣服。”
“……”
張凡又是鬱悶了好一陣,這個女人,說話總是喜歡說一半,太流氓了。
——
姜意琳拉開跑車的門,踩着高跟鞋走進了一家專門售賣晚禮服的專櫃。
“姜意琳,我有預約。”姜意琳表明自己的身份,對大堂經理說道。
“原來是姜小姐,這邊請。”大堂經理臉上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點頭哈腰,很是熱情的邀請姜意琳進來。
大堂經理不知道姜意琳的身份,但是他是一個識貨的人,這麼一個出手闊綽的人,一下子預定了三套晚禮服,非富即貴。
“我預定的三套晚禮服,都給我試一下。”姜意琳說道。
“是的,姜小姐,都準備好了。”大堂經理笑道,之後又吩咐三個服務員抱來三套晚禮服。
一套黑色,一套白色,一套大紅色,供姜意琳。
姜意琳三套都試了一下,猶豫了一下,說道:“就這套大紅色吧。”
“好嘞。”大堂經理趕緊讓服務員打包好,恭恭敬敬的遞給姜意琳:“姜小姐,以後買禮服,還選我們家。”
“嗯。”姜意琳點點頭,沒有和經理說什麼,將晚禮服扔進了車子的後座,之後就發動了車子,朝着郊區駛去。
五點鐘,夜幕就已經降臨了,天空變得昏暗,暗沉沉得就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妖怪。
路上還有許多積雪,雖然都被掃開了,但是地表依舊濕滑。
晚宴的地點在郊區的一處莊園,要開過一條盤山山路才行。
姜意琳打開了遠光燈,讓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楚一點。
“滴滴——”
這時,手機響了。
姜意琳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開心的笑了起來。
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接電話:“喂,牧雲哥,你到了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穩重、卻帶着笑意的聲音:“我還有些事要忙,一會兒到,你呢。”
“在盤山路上,再過二十分鐘就能到。”姜意琳的聲音溫順至極,就像一頭可愛的小貓咪。
看得出來,姜意琳很聽這個叫‘牧雲’的男人的話。
盤山路雖然四面環山,但是路上一輛車也沒有,姜意琳所性將油門踩的飛快,拐彎時一個漂亮的甩尾,漂移過去。
姜意琳愛車,車技自然也不錯,漂移這種難度的事情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她搖下車窗,感受着外面洶湧進來大風,將她的低胸裙吹的嘩啦啦作響,甚至還有一點風力灌入了衣服裏面,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不斷擠壓着她胸前的那兩團粉肉。
“啊——”
姜意琳面色潮紅,眼神迷離,身心愉悅的尖叫起來。
這種愉悅,只有懂飆車的人才會明白,只有在飆車的那零點一秒,身體和心靈才會真正意義的放飛。
絕不放慢速度,寧願粉身碎骨。
這時,一道強光打來,照射在她潮紅得有些病態的臉上。
一輛裝滿貨物的皮卡朝她飛馳而來。
姜意琳條件反射的踩下剎車,可是車子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放慢下來。
姜意琳神色一慌,剎車失靈了?
嘀嘀嘀——
大皮卡急促的鳴着喇叭,姜意琳使勁踩着剎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車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還有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啊——”
姜意琳臉色蒼白的看着前方,瞳孔睜得老大,聲音撕心裂肺。
她看到了。
迎面衝來的皮卡,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不……救命,救命!!!”
哐——
凄厲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淹沒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一朵由鮮血澆灌而成的誘人花朵悄然綻放在漆黑的夜空中。
跑車被撞了個底朝天,玻璃盡數破碎,姜意琳渾身是血,虛弱地從車子裏面爬出來。
“救……命……”
她還有一口氣,還活着。
她盡自己所能求生着,她有美滿的家庭,也有愛慕她的人,也有她依賴的人,所以她不想死。
咯吱咯吱——
她聽到了一陣靴子踩在臟雪裏的聲音。
鮮血流進了她的眼睛裏,模糊了視線,可是,她還是看清楚了在她眼前的一隻長筒靴。
她慢慢的抬起頭,想看清這雙靴子的主人長什麼樣。
靴子的主人慢慢蹲了下來,一臉笑意的看着渾身是血的姜意琳,問道:“還認識我嗎?”
姜意琳抬起頭,看着這個女人的臉。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姜意琳瞳孔驟然一縮,眼睛裏帶着無窮無盡的驚駭。
那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