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橫豎不是好人
異變來的太快太快，快到張凡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當他反應過來時，那個穿着校服帶着鴨舌帽的學生袖裏的短刀已經滑落下來了，握在手裏，狠狠朝秦暮雪的腹部辭去。
冷冽的刀光一片雪白，比周圍的白雪都要白，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他奮力朝秦暮雪的方向撲去。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學生手裏的刀子距離秦暮雪的肚子只剩下幾厘米的距離。
本來就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刺殺，距離很短，再加上他出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刺殺時間更是壓縮的寥寥無幾。
簡單、直接、卻也致命一擊。
“秦暮雪！”張凡瞳孔大縮，聲嘶力竭的大喊着。
然而，秦暮雪紋絲不動，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冷冷的看着那個殺手。
那個殺手依舊低着頭，可是這一次，卻能看清了他的表情，他臉上帶着兇狠的笑容，奮力把刀子插入秦暮雪的肚子裏。
唰！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秦暮雪動了。
她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就飛快的往後掠去，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
她長發飄舞，雙臂伸展而開，左腳彎曲，右腳伸直，就這麼跳躍在半空中。
也就是這一個空擋，張凡到了。
他一臉猙獰的抓住了那學生殺手的刀子，雙目充滿血絲，兇狠的盯着他，彷彿要一口吃掉他似的。
滴答。
有液體滴落的聲音。
輕盈，卻刺耳。
鮮血，從張凡的手掌裏面迸濺下來，落到潔白的雪地里，瞬間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血水迅速擴散，很快朝四周蔓延看來，張凡四周的雪地，都被鮮血染紅了。
剛才，張凡一隻手狠狠抓住了殺手刺過來的刀子，鋒利的匕首，整個插入了張凡的肉掌，在他的掌心捅出了一個血洞。
但是，這個時候張凡彷彿失去了痛覺似的，視線始終放在殺手的臉上，忽然，他朝殺手咧嘴一笑。
笑得瘋狂，笑得猙獰。
啪。
另一隻完好的手抓住了殺手握着刀的手腕，張凡獰笑道：“這下你跑不了了。”
殺手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動容了，浮現一抹驚訝之色。
他驚訝於張凡以那種不要命的方式擋下了這一擊，更驚訝張凡驚人的意志力——正常人手掌要是被刺穿，早就疼得昏死過去了，而這兄弟不僅沒有昏過去，反而大力的抓住了他的手。
一旁的秦暮雪也是冷着一張臉走了過來，尤其是看到張凡的手掌后，她精緻絕倫的臉上更是浮現了一抹罕見的怒氣。
“傷了他，你該死。”
秦暮雪說道，眼神淡漠得就像再看一具屍體。
她來到張凡的旁邊，輕飄飄的拍出一掌。
雲淡。
風輕。
“噗！”
可是，學生殺手的嘴裏卻是噴出大量鮮血，臉色蒼白。
秦暮雪依舊沒有動容，繼續拍出第二掌。
“呼——”
第二掌拍出的時候，周圍起風了，樹上、地上的雪花都被吹了起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表面開始浮現一道道細碎的裂縫。
古人有雲，一重打死牛，二重震碎山，三重四重神難擋。
這句話的大意是，華夏武者千千萬，練出內勁的寥寥無幾，這些練出武者又分為四重，一重勁可以打死牛，二重可以震碎山石，至於三重勁四重勁，則是神靈都難以抵擋。
秦暮雪一掌就令遠處的青石出現了裂縫，說明她的內勁，已經練到了二重勁的地步。
殺手眼神驚駭的望着秦暮雪那一掌，很清楚自己要是受了那一掌，絕對有死無生。
他倒也果斷，噗嗤一聲，直接撕斷自己那條被張凡抓住的手臂。
斷臂從肩膀那裏齊根而斷，掉落在地上，鮮血飛灑，在地上形成一條血河。
殺手也不要那條斷臂了，強忍着劇痛逃離。
這時，四周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秦家的保鏢聞風趕來，當看到地面上大片的鮮血和一條斷臂時，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管家關切的問道：“小姐，我們來晚了。”
秦暮雪沒有理會，而是關切的看向張凡，問道：“張凡，你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
張凡臉色蒼白，勉強的笑了一下。
說完，就雙眼一閉，身子直直往後倒去。
秦暮雪趕緊接住的身子，讓得張凡的頭，正好枕在秦暮雪飽滿的胸脯上。
“好軟，好軟……”
“像媽媽的味道……”
這是張凡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秦暮雪抱着昏迷的張凡，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着，顯然氣的不輕。
不是在氣殺手想要暗殺自己，而是在氣居然讓這個男人流血了。
“兇手不能活，另外，把指使人查出來。”秦暮雪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冷漠道。
“是。”
管家應了一聲，不敢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這回，小姐是真的怒了。
——
西門會。
秦東升像往常一樣，坐在雅間的沙發上，聽着高山流水的古箏，品味着茶水。
嘎吱——
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秦旭東走了進來，笑着說道：“堂哥，怎麼這麼好的興緻？”
“何以見得？”秦東升睜開眼睛，笑着問道。
“堂哥心情一般時聽《廣陵散》，心情不好時聽《十面埋伏》，心情好時聽《陽春白雪》。”秦旭東笑呵呵的說道：“今天樂師演奏的時《陽春白雪》，證明堂哥心情不錯。”
“哈哈哈……”秦東升大笑三聲，招呼秦旭東坐下：“來，旭東，坐，嘗嘗這茶葉如何。”
秦旭東坐下了，卻沒有喝茶，看着秦東升，似笑非笑的說道：“堂哥，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什麼消息？”秦東升饒有興緻的問道。
“暮雪堂妹遇刺了。”
“……”
秦東升臉上的笑容一片僵硬，放下茶杯，問道：“暮雪還好嗎？”
秦旭東搖頭，說道：“暮雪堂妹沒事，但是張凡有事，張凡為暮雪擋了一刀。”
“暮雪沒事就好。”秦東升一下子鬆了一口氣，說道：“那真是好事，該出事的人出事了，不該出事的人沒事。”
秦旭東依舊笑得意味深長，說道：“可是，堂哥你有沒有想過，出了這麼大的事，暮雪堂妹第一個懷疑的會是誰？”
聞言，秦東升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問道：“什麼意思？難道，暮雪還會懷疑我嗎？”
“為什麼不呢？”秦旭東幸災樂禍的說道：“幾天前你還找過張凡，不希望張凡出現在明天的慈善晚宴上，結果今天張凡就傷了，你覺得，以暮雪的智商會猜不到其中的關係嗎？”
聽了秦旭東的話，秦東升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眼裏閃爍着陰冷的寒光：“這麼說，我秦東升橫豎都做不了好人了？”
秦旭東聳聳肩，說道：“看樣子，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