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領證
簡如約給郁封河的是一枚紅色U盤。
這是那天她在半山公館小花廳的錄音。
裏面裝的什麼,毋庸置疑。
見郁封河神色微滯,簡如約又拿出了一個盒子,笑着說,“這個是給令慈的禮物,一點點小心意!”
郁封河看着盒子上的logo,華家的如意工坊出來的東西……
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從善如流的接了過來,“簡簡有心了!”
“不客氣!”
郁封河彷彿沒有把簡如約給他的那枚U盤放在心上,更沒有覺得簡如約送華家的東西意味着什麼。
他的這種反應,完全是簡如約沒有想到的。
一時,她有些無措。
儘管她偽裝的好,但郁封河還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簡簡,不管你做什麼,我娶你都娶定了!”郁封河微微勾唇,湊到簡如約的面前說。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這麼一點東西證明不了什麼,畢竟我們的婚事是你父親同意的!”
聞言,簡如約頭皮麻煩,後背彷彿有什麼噁心的東西在爬來爬去。
“是嗎?”簡如約故作淡定,輕飄飄的開口,“既然郁總都不在乎的事情,那我怕什麼,畢竟我簡如約在京城的名聲……早就壞透了!”
她說完這句話,郁封河的眼神猛的一寒。
簡如約便知道自己堵對了。
“呵……小簡簡,別惹我發怒!”
簡如約不想和郁封河這樣的變態糾纏,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口中所謂的婚約就此終止,別再纏着我了!”
“那可不行!”
郁封河突然攬住了簡如約的肩膀,笑着轉過了身體。
對面是路征夫婦。
程柏翎挽着路征的胳膊,看到被郁封河攬住肩膀的簡如約,神情微頓。
倒是旁邊的路征,眼裏劃過一絲厭惡,“簡小姐,又見面了!”
之前,他們還以為西野改邪歸正,終於喜歡女孩子了,所以對簡如約的觀感不錯。
可後來西野坦白,他們只是演戲。
事後,路征查了一下簡如約,沒想到她不僅離過婚,而且還和段郁承在交往。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她和郁封河又好了。
看到丈夫欲要發作的模樣,程柏翎不着痕迹的掐了一下路征的胳膊,對簡如約說,“簡簡,你昨天不是跟我講,有事要跟我說嗎?”
“我差點忘了!”
簡如約從郁封河的手下掙脫了開來,走到了程柏翎的面前,感激的看了看她。
程柏翎柔柔的笑了一下,對路征說,“老公,我先出去一下!”
路征雖然不願意,看着程柏翎那看似溫柔實則威脅的視線,不敢多說一句不。
“注意安全。”
這四個字,雖然是對程柏翎說的,但卻是在提醒郁封河。
郁封河笑了笑,說,“郁家的安保雖然比不上路家,但路總放心,程律師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路征不置可否,淡淡的抿了抿唇。
簡如約跟着程柏翎,從郁家的大廳出來,直接到了外面的院子。
院子裏,冷風凜冽。
兩人穿的都不多,皆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翎翎姐,剛才謝謝你!”簡如約說。
程柏翎神色卻突然嚴肅了起來,“簡簡,你怎麼和郁封河這種人攪和在了一起?”
“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簡如約低聲道。
看她這模樣,程柏翎心裏低嘆了一聲。
“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但郁封河這個人性情叫人捉摸不定,而且做事的手段卑劣,層出不窮,你和他周旋,無疑於與虎謀皮。”
這個道理,簡如約何嘗不懂,但是現在,她已經被扯了進來。
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翎翎姐,我知道,但我現在沒有退路了!”
什麼叫沒有退路?
程柏翎有點動氣,“什麼叫沒有退路,讓段郁承娶你呀!”
就算郁封河再變態,也不能霸佔自己的弟媳吧。
況且,郁封河只要對北南的野心還在,就不會對簡如約下手。
“我們……已經分手了!”
聽到這句話,程柏翎已經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們簡直就是糊塗!”
程柏翎凍的打了一個噴嚏,簡如約忙說,“翎翎姐,我們進去吧,這件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程柏翎不為所動,目光有些銳利的盯着簡如約,“你還喜歡段郁承嗎?”
簡如約抿了抿唇,默認了。
“哎,真是折騰!”
程柏翎做律師久了,身上便有些職業習慣,她對待感情也是果斷利落,即使心裏捨不得,分開的絕不會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當年路征把她當做一個小玩意一樣的養着,這一養便是五年。
可就在五年期滿的時候,她走的悄無聲息。
後來,她明知道路征在滿世界的找她,可就是躲着藏着。
她恨透了玩弄感情的路征,所以能躲便躲。
如果不是路征前些年差點掛了,程柏翎大概這輩子都會躲在路征找不到的地方。
女人,深情的時候可以為對方不顧一切。
但若心死了,不僅殘忍,而且絕情。
程柏翎經歷過漫長的煎熬,也體會了離別的痛苦,後來還差點天各一方,所以她知道感情的不容易。
如果簡如約和段郁承能夠好好的,最好不過了。
可感情這種人,沒有旁觀者清一說,只有當局者才能體會所有的甘苦。
“先進去吧,這件事情我們晚點再聊!”
“嗯。”
不知道是這晚的冷風吹多了還是心裏積壓太重,簡如約晚上回去的時候有點發燒。
她吃了葯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她感覺有人在撫她。
那人身上帶着熟悉的木質冷香,甘洌,叫人沉溺。
他的手指帶着幾分微涼,輕輕劃過,叫她忍不住的顫慄。
簡如約的呼吸重了一些,輕聲喚了一聲,“段郁承……”
“嗯,我在。”
聽到熟悉的聲音,簡如約想要睜開眼睛去看她,但溫涼的唇落在了她的眼皮,吻輕柔而又深情。
簡如約小聲的喘了一下,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段……我想……”
“嗯?”
男人的尾音挑的低沉而又性感,撩的簡如約不住的靠近他,貼住他。
簡如約的臉頰緋紅,耳朵更像是滴水的草莓,紅的不像話。
她咬了咬唇,才勾着男人的脖頸,害羞的說,“我想你了。”
想念他的氣息。
想念他的聲音。
想念……
想念他的身體。
簡如約說完這句話,害臊的躲在了男人的懷裏。
男人看着她顫動的脊背,伸手扯去了她的衣服。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
簡如約覺得自己瘋了。
瘋狂的渴求段郁承。
“段……段郁承……。”
可覆在她身上的人,依然不緊不慢,像是要看着她在原地蒸熟。
“你……你怎麼這麼壞?”
男人低笑了兩聲,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唇齒相依,熱烈糾纏。
可身體裏的那把火卻越燒越旺了。
簡如約情不自禁,雙腿勾住了段郁承。
“貪心鬼!”
男人捏了捏她的臉,調笑道。
簡如約害羞的縮了縮鼻子,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互相吸引。
之後,兩人的觸碰就像是爆發的火山。
岩漿不斷,好似要燒了他們。
明明水深火熱,卻又愉悅極致。
簡如約像是飄在雲端,但卻又很快墜落。
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忽冷忽熱,腦袋裏彷彿有一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她睜開了眼睛。
看到的不是灰濛濛的大地,更不是滿身濕汗的男人,而是貼着古希臘神話的天花板。
小天使的翅膀在她的視野中逐漸清晰,她大喘一口氣,像詐屍般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幽暗的夜燈下,她像個鬼魅一樣。
簡如約呼吸沉重的打開了燈,卻在看到房間的混亂時,嚇的停住了呼吸。
床鋪上,被子胡亂的散着,枕頭毛毯什麼的都在地上扔着。
而最嚴重的是,她睡前穿着身上的睡衣也在地上扔着。
簡如約怔愣的坐在大床上,像是見了鬼一樣。
但隨後,一陣頭痛襲來。
她疼的冒冷汗。
恨不得疼的在床上打滾。
這場煎熬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她身上都是汗,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她眨了眨眼睛,又痛苦的閉上了。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
只是當年,她的夢境裏只有死亡和絕望,沒有段郁承,更沒有如此旖旎的荒唐事。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下了床。
雙腳踩在地毯上,小腿跟就跟泡軟的粉條一樣,無力而又虛弱。
簡如約咬着唇到了浴室。
泡了一個澡之後,她的神經才沒那麼緊繃了。
出來的時候,時間是凌晨的四點半,距離她睡下過去了五個半小時。
而這五個半小時裏,她所有的記憶都是和段郁承在瘋狂的糾纏。
她不想往那混亂不堪的床上躺,抄着手機窩在了窗戶邊的小沙發上。
時間還早,身體也很疲乏,但她沒有絲毫的睡意。
手指在通訊錄上來來回回的划動,卻始終沒有看到想要找的那個號碼。
那個號碼瞭然於胸,根本就沒有記錄。
可簡如約卻偏執的非要在通訊錄里找出這個號碼。
她一直重複着這個動作,直到天光大亮。
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暖陽,簡如約刺眼用手擋住了眼睛,讓身體暴露在陽光里。
直到樓下傳來了管家,阿姨忙活的動靜,簡如約才像是被人打開開關的機械人一樣,動了起來。
她下樓后,和平常沒什麼不同,甚至還多吃了一個包子。
到了華嚴,她在電梯裏碰到了吳淑嫻。
吳淑嫻昨天被她甩了一巴掌,現在還在氣頭上,一看到她就冷哼了一聲,“昨晚賣了一夜嗎?這麼虛?”
這話着實難聽,根本不像是堂堂華嚴董事長夫人說的話。
可吳淑嫻就是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簡如約有些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沒有理她。
這種沉默在吳淑嫻眼裏就是挑釁,“怎麼,聾啦?”
簡如約卻突然開口,“你脖子上有個吻痕。”
吳淑嫻一驚,連忙去遮。
簡如約哂笑。
“你騙我?”
“心裏沒鬼,又為什麼心虛,吳女士……別找我麻煩,我也不會找你麻煩!”
話音落,電梯的門開了,簡如約踏步出去。
吳淑嫻卻氣的牙痒痒。
直到三月,簡如約都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出過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就連她最親近的老爺子都沒有發覺。
簡如約答應老爺子做到三月,約定期限滿的那一天,她便離職走人。
只是,她臨走的時候,簡思學說,“你確定,你要離開?”
簡如約不知道他說著話是什麼意思,盯着他沒吭聲。
“你是我的女兒,這華嚴本該就有你的一份……”說道這裏,簡思學突然沒聲了。
“但是呢?請把你後面的話說完……”
她本來就沒有抱什麼期待,所以這種漂亮話也沒有必要說了。
簡思學眉頭一沉,一副簡如約不識好歹的模樣。
“既然您無話可說,我走了!”
“站住!”
簡如約停住了。
或許是後面的話有些難開口,簡思學一直欲言又止。
“你走了,這華嚴就再沒有你的份了!”
“好!”簡如約回答的利落。
簡思學接著說,“但你和郁封河的婚約,必須要履行!”
呵……笑話。
什麼年代了,還包辦婚姻!
簡如約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從華嚴大樓出來,她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一些。
坐在車裏,簡如約沒有馬上啟動車子,而是給席初原打了一個電話。
“什麼時候回來?”
“你再堅持堅持,我三月十號一定到京城。”席初原家裏出了急事,脫不開身,而簡如約又不願意去找其他的心理諮詢師,所以只能等。
“好!”簡如約回答。
“今天怎麼樣?”席初原問。
“一切都正常,昨天晚上沒有做夢。”第一次做了那種夢之後,簡如約就給席初原打了電話。
席初原給他寄了一些葯過來。
吃藥之後,簡如約雖然偶爾會做夢,但從來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荒唐。
“好,你最近就好好的放鬆一下,別抽煙,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嗯。”
掛了電話,簡如約揉了揉山根,她有點想抽煙了。
可想到席初原剛才的話,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她剝了一顆口香糖,丟盡了嘴裏,想着之前簡思學的話。
簡思學要把她和郁封河綁定以謀求商業上的利益,可他管生不管養,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
既然簡思學要把她嫁給郁封河,那就在之前,她把自己先嫁掉。
簡如約說做就做,她託人在會所幫她找合適的人。
過了一個禮拜,那邊來了電話,說有一個人願意,對方的母親病重,急着拿錢治病。
簡如約看了一下對方的資料,確認了見面的日子。
因為對方要照顧重病的母親,所以見面的時間定在了醫院附近的咖啡館。
簡如約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
“簡小姐,您好……我是田華章,今年27歲,談過一次戀愛,年初的時候分手。”
田華章,名字普通,長的也很普通,扎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人,但眼神里透着簡如約從未見過的堅韌。
“你們談了多久?”簡如約問。
“五年零三個月。”
和資料上說寫的一樣,簡如約又問了一句,“為什麼分手?”
“我們家這種情況,和她在一起只會拖累她。”
資料上說,田華章的女朋友因為田華章母親生病的原因,對他就開始若即若離,又恰好有人追求,便徹底分手了。
不過,田華章這麼說,可見品行還可以。
“這個是結婚協議,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下周一就去領結婚證。”簡如約將事先擬好的協議遞給了田華章,淡淡的開口。
今天是周五,已經來不及了,那麼最快,也得下周了。
田華章急着用錢,當然希望越快越好。
他看完了文件,盯着簡如約說,“這個錢……太……太多了!”
“我只要五十萬就夠了!”
“所以田先生的意思是,錢太多的話你就拒絕?”簡如約問。
錢誰不愛呀?
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田華章說,“對,我母親的醫療費我會再想辦法的!”
“好,五十萬。”
周一,簡如約開着車子去醫院接田華章。
他們到民政局的時候不到九點,但窗口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今天是婦女節,所以人比較多!”田華章說。
簡如約微微蹙眉,心裏有些煩躁。
她和田華章站在一起,絲毫沒有結婚來的感覺,倒像是女老闆和小助理。
隊伍在他們的前面慢慢變短,簡如約心裏的煩躁感稍微緩解了一些,但還是覺得不安。
終於輪到了他們。
田華章將他和簡如約的戶口簿身份證遞給了工作人員。
“結婚?”工作人員問。
“嗯。”簡如約道。
工作人員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錄入信息。
但她連着輸入了好幾遍,都是操作失敗。
簡如約看她一臉焦躁的模樣,問,“有問題嗎?”
“兩位稍等哈啊,我找人來看看是不是系統的問題!”
民政局總共有三個辦事窗口,另外兩面都排着長隊,簡如約儘管不耐煩,但只能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概十分鐘后,那位工作人員回來了,眼神有點怪怪的,看到簡如約嘴角微微一抽,“抱歉,讓兩位久等了!”
之後,一切都順利,但就在兩人準備去拍照的時候,他們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穿過了走廊,停在另一間辦公室的門口。
此時,簡如約如果還沒發覺不對勁的話那就太蠢了。
她腦子裏的第一反應是郁封河找茬。
但下一秒,她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帶着自己熟悉的節奏。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簡如約卻像定在了原地一樣,身體無法轉動去看一眼。
但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天地之間之後她……還有那不斷逼近自己的霸道氣息。
心跳如擂鼓。
垂落的手指緊緊的攥着,直到眼前被那道高大的身影徹底的籠罩住。
她像是被關進了一個閉合的透明圈子裏,那個段郁承的世界裏,緊緊包圍着。
“想結婚?”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像是壓抑着怒火。
簡如約屏息凝神,半響才從鼻腔里溢出一個字,“嗯。”
頭頂,是男人的輕笑。
“高遠,送田先生回去,好好安頓田先生的母親!”他冷冰冰的開口。
高遠向來效率高的嚇人,不到三秒鐘,田華章已經被高遠帶走了,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講。
工作人員不知在何時早已離場。
他們站在走廊的盡頭,玻璃窗外的三月陽光暖暖的灑在了他們的身上。
如果不是兩人身上散發著陰沉的氣息,這幅畫面唯美繾綣。
明明早知道兩人已經分手,可現在……簡如約連抬頭看段郁承的勇氣都沒有。
寂靜的走廊里,唯有她的心跳聲咚咚咚的不停。
“抬頭!”段郁承命令道。
簡如約依舊垂着腦袋不吭氣。
段郁承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沉默的變的不堪一擊。
這一個月,他剋制着自己不去想簡如約,不去聯繫……只為不想給她的生活增添困擾。
但僅僅一個月,她就把當年簡思學的手段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花錢找人結婚,虧她想的出來。
他憤怒,但又發不出火。
“走!”
段郁承看了一眼始終不肯看自己的簡如約,沉沉的開口。
簡如約一頓,還以為是段郁承趕自己離開,心口猛的一澀。
但下一秒,段郁承粗暴的牽起了她的手。
他身高腿長,走路又快又穩。
簡如約腦子亂,一時沒跟上他的步子,踉踉蹌蹌的,像個段郁承身後的大型掛件。
大型掛件看着人背了過去,這才明目張胆的看向了他的背影。
瘦了。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男人步子一頓,猛的轉身。
簡如約猝不及防的扎進了段郁承的懷裏。
身體相觸,她心口猛的一酸,在段郁承看見之間,又垂下了腦袋。
匆匆一瞥,段郁承也看到了簡如約尖削的下巴和憔悴的眼窩。
心,猛的一緊。
這個女人,到底這一個月在做什麼?
他極力的控制着自己,才沒有沖懷裏的女人發火。
“走!”
“去哪裏?”
“不是想結婚嗎?我現在就和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