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蛐蛐的叫聲
“我說了你們也就這點本事,也就這點膽量!”程垂範的聲音仍舊非常高亢,“這就是怯懦的表現!有本事你們走到我身邊來,把槍對着我,對着我的腦袋!”
“你以為我不敢嗎?”黃宗隆邁步就要往前走。
“宗隆,”施斌拉住黃宗隆的手,“你真要走上前嗎?讓他爬過來!讓他爬到我身邊來!他媽他要是不爬過來,我們就……”施斌退後一步也將槍頂在王雨琦的腦袋上,“就讓她女人腦袋開花。”
“你開槍啊,要開你就給我早點開,”王雨琦不知哪來的膽量,“不要總是在嚇唬人。”
“喲呵,這男女還真是一對,”施斌用槍筒點了點王雨琦道,“是想救你男人是不?你以為你死你男人就會得救嗎?哈哈哈,程垂範,他媽你給我爬過來!我讓你們倆死個痛快!”
“聽見了沒有?我大哥讓你爬過來!”黃宗隆附和道。
這時,一陣急促的蛐蛐聲傳來。六月,蛐蛐的叫聲在田野里,在夜晚是再也普通不過,可對於程垂範來說,蛐蛐的叫聲卻有着極為不同的意義,對蛐蛐的叫聲極為敏感。
程垂範他們第一次進磚瓦廠超大廠房與蚊子、六指就約定以蛐蛐的叫聲為信號。
順着蛐蛐的叫聲傳來的方向,程垂範只帶了一眼就發現短橋與施斌相對的石板護欄底下,探出了半個頭臉來,就是在星光之下程垂範也看出了那是王向鷹的頭臉。
王向鷹從短橋橋底爬上了石板護欄!
又是蛐蛐的叫聲。
程垂範默默點頭。
“咳咳,我為了我妻子我自會爬過去,”程垂範乾咳兩聲,內心一陣溫暖,“只是我把話撂在這裏,你們逼一個雙腳中槍的人爬去你們那裏,根本原因就是你們怯懦,像一條狗一樣怯懦,只會叫嚷。我一個人空手敢於走向你們,而你們手裏拿着傢伙都不敢靠近我半步。哈哈哈哈,不服氣你們走過來,把槍頂我腦袋上,我妻子不還在你們手裏嗎?你們還害怕什麼?怕我空手奪槍嗎?”
聽程垂範說了這麼多,薛瑞和徐毅漸漸明白程垂範想要幹什麼了,也理解他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為什麼要激怒對方。於是,徐毅,薛瑞,還有特警隊長都握緊了手槍。
“我艹你媽的,你還真把我們當狗熊看啊,大哥,你看着這妞,”黃宗隆道,“我去削他的嘴巴。”
“宗隆,就該上去削他!”陸海氣呼呼地道。“省得他猖狂。只要他女人在我們手裏,就沒人敢動我們!”
黃宗隆邁步上前。
“你個傻子,”施斌跨步上前再次抓住黃宗隆的手臂,“聽不出他是激將法嗎?你有這個必要上去嗎?讓他爬過來!”
“大哥,他就是激將法我也要上去削他!要不讓我把他崩了!”黃宗隆仍舊要往前走。
王雨琦因為沒有了依託,頹然倒地。
“徐哥,薛瑞,給我干他們!”程垂範忽地側身倒地,聲音無比洪亮地叫起來,“向鷹,你給我當心點!”
這突如其來的好時機,對於時刻繃緊了神經的徐毅這些人來說,焉有不把握的道理,七八個人當即從小轎車旁竄起。
“亢亢,亢亢亢亢……”
所有人的手槍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一邊射擊一邊迅猛的沖向短橋。
施斌和黃宗隆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變故發生。黃宗隆中槍倒地,失去了反抗力;施斌手和腳都被擊中,但他反應敏捷地趴在地上,回了兩槍之後,迅速滾到了石板護欄後面。
陸海連忙將施斌扶起來。“大哥,你沒事吧?”
“他媽你還管我?快把那妞拖回來!還有宗隆!”施斌忍着痛叫道。
迫於剛才徐毅一干人強有力的攻勢,嚴東升一直躲在石板護欄後面沒有動彈,槍聲一停,他立即衝出去欲拖王雨琦,像施斌吩咐的那樣。
因為這個時候是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
徐毅他們也忙着把程垂範往路邊拖,特警各自都要找有利的位置。畢竟彼此雙方手裏都是有真傢伙的。
在雙方混戰的短短十幾秒時間裏,王雨琦出於逃生的本能,倒地之後用儘力氣往砂石路中間滾爬,嚴東升出手去拖她的時候,王雨琦已經往前滾了兩三米遠,距離王向鷹露頭臉的位置已經很近了。
這一點,躲在石板護欄後面的王向鷹看得清清楚楚。
而這一點,已經躲在古亭後面的盧佳駱與胡志豹幾個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王向鷹沒有注意到盧佳駱他們,盧佳駱一干人也沒想到王向鷹會躲在短橋石板護欄後面。
嚴東升兩個跨步衝到王雨琦身邊,彎腰就要將王雨琦拎起來。躲在石板後面的王向鷹突然躍起,跳過石板護欄到了砂石路上,抽起提前擱置在護欄一頭的扁擔橫着揮向了嚴東升。
要不說嚴東升是軍人出生,在這種極為不利的形式下,面前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換一般人絕對慌了手腳,等着讓扁擔敲昏腦袋,但是他卻能情急之中果斷放棄王雨琦,全力躲避王向鷹的襲擊。
王向鷹的扁擔從嚴東升的頭頂呼嘯着飛過。
一招不成,王向鷹雙手緊握扁擔立即反方向掃向嚴東升,正好擊打在嚴東升握槍的手臂上,嚴東升手中的槍就飛了出去。
王向鷹第二招之所以能擊中嚴東升,是嚴東升錯誤地估計了王向鷹的速度。他避開了王向鷹第一招的襲擊,就很大意地料定王向鷹的扁擔絕沒有他的槍快。這是持槍人一個致命的弱點。
常態下,扁擔絕沒有槍快,毋庸置疑,但近距離搏擊,就另當別論。因為持槍者在開槍前還有一個調整槍口的過程。嚴東升忽略了這個過程。
但是,王向鷹第二招擊中嚴東升卻沒有賺到什麼便宜,因為在擒拿方面嚴東升訓練有素,而王向鷹只是一個農民而已。
所以,兩個回合不到,王向鷹手中的扁擔就被嚴東升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