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遭遇潛規則

（上一章最後潘西齊應該是晉級八強，心急了直接給變成四強了。在這裏和各位書友說聲抱歉。）

比賽結束，滿臉羞愧的王嘯匆匆與潘西齊握手之後，自覺無顏繼續待在球館裏，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潘西齊也並沒有像其他選手一樣，留下來觀看比賽，藉此探查潛在的對手。對於他來說，這次比賽基本不可能出現能夠與他抗衡的選手。

回家后，匆匆吃完點的外賣，潘西齊躺在床上，拿着手機又開始逛起了奶牛的貼吧。這裏可是奶粉的大本營，許多關於奶牛的信息潘西齊都是從這裏第一次知道的。例如奶牛喜歡吃什麼、奶牛會說幾門語言之類的，五花八門。每次在這裏閑逛，看別人發關於偶像的帖子，潘西齊都會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似乎自己離偶像的距離變得近了些。

“什麼時候能和奶牛打上一場比賽，不，只要練幾個球，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吧。”潘西齊不禁開始幻想。

平時從不在貼吧里發言的他，今天不知怎麼的，竟鬼使神差地發了一個帖子，只說了一句話：“我一定要成為像奶牛一樣強的球員！立帖為證！”

沒有懸念，帖子一經發出便被許多嘲笑的回復給淹沒了。在大家看來，這個夢想無異於痴人說夢。要知道，就算是中國最強的男子網球運動員，離奶牛的差距也是十萬八千里。更何況他僅僅只是一個業餘網球愛好者，連網球從業人員都算不上。

潘西齊發完帖子后就不再去看回復，他僅僅只是想找個地方抒發自己的情緒罷了。吧友們的回復內容他不用看都能猜的到。然而，他卻沒有發現，在眾多嘲笑他的回復中，夾雜着一條評論，顯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樓主，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有夢想就是好樣的。我相信你，只要你不斷努力，總有一天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回貼ID是“孤單的醜小鴨”。

隔一天，八進四的比賽開始了。經過前兩場的強勢表現，潘西齊所代表的1號已經成為其他七名選手最不想抽到的號碼。這些球員要麼看了潘西齊的表現，要麼從別人口中了解了比賽情況，對潘西齊的實力有了一個充分的認識。

有些選手雖然自認為能夠贏下老王和王嘯，但絕對無法做到像潘西齊那樣輕鬆橫掃。特別是那兩場比賽的過程，場上局面一直完全掌握在潘西齊手中，對手沒有哪怕一絲絲的取勝機會。因此，橫向對比以後他們認為自己的實力也是無法抗衡潘西齊的。

潘西齊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這次比賽奪冠的頭號熱門，不過接下來的八進四比賽他再次用表現征服了所有人，鞏固了自己超級熱門的地位。

這次他抽到的是一位前兩輪也表現的相當強勢的選手，贏的兩盤比賽局數都沒有讓對手超過三局，可以看出水平確實高出其他人不少。本來以為自己有機會衝擊決賽，哪知道八進四就碰到了潘西齊這個大煞星，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在比老王與王嘯稍微多抵抗了幾拍的情況下，潘西齊依舊自導自演的送給他一個6：1的比分，就此終結了他這次比賽的征程。

就這樣，潘西齊以每場比賽丟掉一局的超強戰績進入了最後的四強，其他三位選手似乎完全成了他的陪襯，所有人都將潘西齊認定為冠軍的不二人選。

半決賽和決賽將在周日舉行，屆時單位大領導將親自前往球場觀看比賽，並在比賽結束后給前三名頒發獎金。雖然只是單位組織的比賽，但獎金數額倒也還算不錯，冠軍能拿到三千元，亞軍兩千元，季軍一千元。

雖然對於潘西齊來說，這比賽已經沒有什麼懸念，過大的水平差距讓比賽也變得有些無趣。但是就衝著那三千元獎金，他也得把冠軍拿下。那樣，他因為買新拍子而一直肉痛的小心肝也能得到最有效的安撫。

周五，潘西齊正在辦公桌上處理一些文件。突然，部門主任神秘兮兮的將其叫到了辦公室。潘西齊一頭霧水，要知道，平時主任基本不會直接叫他，有什麼任務也是先交代給科長，再由科長安排到個人的。

進屋后，主任一反以前嚴肅的態度，和藹可親的招呼潘西齊坐下。主任的反常行為讓潘西齊內心更加不安，一種不好的預感用上心頭。果然，主任在寒暄了一陣子日常工作后，開始切入了正題。

“小潘啊，聽說你參加了這次單位組織的網球比賽，表現非常出色啊，這都已經進入四強了吧？哎呀，之前沒時間去現場看球，真是可惜了。”主任表現出有些懊悔的樣子。

“哪裏哪裏，主任您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看這些。我們也就是瞎玩罷了，主任不用放在心上。”潘西齊趕忙回道。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個比賽，有人覺得是瞎玩，但有人可重視的狠吶！就拿咱們張總監來說，就很關注咱們這次比賽嘛。”主任一提起領導，聲調都加重了一些。

“張總監，他怎麼會對這個有興趣？難道他平時也玩網球？”潘西齊有些奇怪。

“張總監年齡也不小了，又位高權重，自然沒有時間打網球。不過他的女婿林強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網球愛好者，聽說也參加了這次比賽，和你一樣，現在也是四強之一呢。”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主任您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不僅和你有關係，還有很大的關係呢。”主任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已經透過關係知道了半決賽的對陣情況了，還真是巧了，小潘你的對手正好就是林強。這可就為難我了，你是我的手下，按理說我應該希望你贏。可聽說林強對這次比賽抱有很大期望，若是輸了拿不到冠軍，恐怕會很不開心。他要是不開心，張總監肯定也不開心。張總監要不開心，必定也不會讓我開心的。”

“主任您的意思是？”潘西齊有些聽糊塗了，一時轉不過彎來。

“哎，就和你直說了吧，接下來的半決賽，我希望你能放點水，起碼別贏了林強。”主任終於把話挑明了。

“靠，什麼別贏啊，不就是讓我故意輸嗎？難道網球還有平局不成。這個老狐狸。”潘西齊心裏翻江倒海。

要知道，像他們這種事業單位，潛規則、利益交換之類的事很常見的，潘西齊也不算少接觸。但是，連這種業餘網球比賽都能潛規則，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理智上他知道既然主任已經把話挑明，就應該趕快答應，不然以後在單位可沒有好日子過。但是，想到那誘人的三千元冠軍獎金，他又有點捨不得。

見潘西齊似乎猶豫不決，沒有第一時間答覆，主任有些不悅。不過他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情緒，他繼續勸導潘西齊：“小潘啊，我也知道你完全有實力奪得這次比賽的冠軍，但為了一個業餘冠軍得罪領導，也是犯不着的嘛。這樣，只要你答應，今年你們科室的優秀就歸你啦。”主任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好，我不會讓主任失望的。”見主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潘西齊趕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好好，我就知道小潘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我果然沒看錯了。”見自己工作成功，主任開心的拍了兩下潘西齊的肩膀。

“那麼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回去忙吧。”

潘西齊本來已經走出門口，突然扭頭又問：“主任，三四名決賽沒有什麼要交待的吧？”

主任愣了一下，大度地回道：“除了林強，其他人你隨便打，隨便贏。”

“好的主任，保證完成任務！”潘西齊頭也不回的溜走了。

回辦公桌的路上，潘西齊頗有些無語。本以為自己身體發生變異，網球水平突飛猛進以後，拿冠軍應該易如反掌。沒想到參加的第一個業餘比賽就無法拿到冠軍。看來在社會上，能力再強也並不意味着你就能達成最終的目標。本來就對單位死氣沉沉、論資排輩氣氛深感不滿的潘西齊，經歷這件事後，更加劇了離開單位的願望。但以前是不知道自己離開單位以後能做什麼，可現在有打網球作為後路之後，他心裏似乎又多了幾分底氣。

下班以後，潘西齊破天荒的約了大魏出來喝酒。作為球友，他倆在生活上的交集並不算很多。似乎看出潘西齊心裏有些不快，大魏也不多問，點了幾瓶酒，要了些下酒菜，就和潘西齊暢飲起來。幾杯酒下肚，潘西齊的鬱悶情緒似乎也被衝散了不少，漸漸和大魏有說有笑起來。

兩人談天說地，東拉西扯，喝了一個盡興。

臨分別時，大魏問潘西齊：“潘子，從上次練球以後，我就知道以你的水平，咱兩以後也不適合再一起連單打了。不過，最近我認識了幾個球員，常年打雙打，約我明天打一場，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雙打？之前還真沒怎麼玩過。好，既然你開口了，明天就和你一起配個雙打吧。”潘西齊想了想，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