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我師徒（3）
跌跌撞撞的走出屋子，散人真君轉頭看向身後金碧輝煌的庭院，曾經點點滴滴的回憶如小溪流水般從心頭劃過，獨留下一抹酸澀。
菩提你可知，真心這種東西，一旦送出去就收不回來了。天地雖大，萬物雖多，卻都不如你。
若讓我成佛是你的願望，那麼為你墮佛就是我心愿，你是神我便成佛，你是魔便墮佛，拼盡一切陪在你身邊。
菩提…
金色錦袍消失在庭院中，獨留下一片落葉在空中飄蕩，搖搖晃晃的最終落在地上，孤寂荒涼。
……
神族，大門口。
因之前的天空異象，大部分神族道友們都在族內留宿，以防錯過第一手消息，這是千年來第一次天空異象，年輕的道友們心中不免有些惶恐。
一團黑霧憑空出現，周圍過往的道友們紛紛駐足，小聲逼逼的議論：“魔鬼族的人？”
“不會是魔帝大人？”
“這麼緊張的情況，魔鬼族來幹啥？”
倏地，黑色迷霧漸漸消退，一道青藍色身影呈現在眾人眼前，銀髮男子懷裏抱着一位紅衣少年。
“我擦！小二爺！！！”一個女道友驚呼。
念笑尋聲看去，挑眉道：“有事？”
女道友臉色爆紅，激動的手舞足蹈，“我…我，我是爺帝粉一員，超級喜歡你和魔帝大人的！”
“呃…謝謝！”念笑眨巴下眼睛，有些懵逼，喜歡他和阿宸，what？什麼路子？他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調戲過這位良家婦女，奈何他想了半天也沒記起這位道友。
瞧見懷裏人蹙眉的小模樣，帝宸心裏痒痒的，想親他！
他曾經聽二泡提起過這個組織，好像都是一些道友們自願組成的，很維護十七的名聲。
女道友羞答答的說不客氣，眾人忍不住一陣惡寒。
帝宸抱着念笑大步走向神族，門口的守衛瞧見魔帝后，撒丫子的拚死往內殿跑，一邊跑一邊嗷嗷叫道：“魔帝大人帶着小二爺來了！快通報啊啊啊！”
“……”
念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臉，抬眸問帝宸：“我長得又這麼嚇人嗎？”
帝宸眉頭猛地一挑，幽深的眸中笑意愈發深刻，柔聲道：“我的十七，是天下最好看的。”
他低頭在念笑的眉心那抹紅上留下一個吻。
念笑抿着唇，小耳朵微微泛紅，奶凶奶凶的瞪他道：“千年不見，阿宸倒是學會說情話了，比本王還能撩！”
帝宸：“不是情話，是實話。”
念笑會心一擊，臉頰粉紅，這個大豬蹄子肯定是趁着本王不在偷偷去學了，要不悶頭悶腦的榆木疙瘩怎麼會變成甜滋滋的。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走向紅日真君殿，可惜還沒到目的地就被一群神族護衛們團團圍住，東方玄冥面無表情的站在護衛前面，“此乃神族重地，不知魔帝因何而來？”
帝宸目光仍舊停留在念笑身上，彷彿沒聽見東方玄冥說話一樣。
念笑從帝宸懷裏蹦出來，抽出腰間般若，漫不經心道：“本王許久不來神族，竟不知這代木神如此shǎbī，嘖嘖，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打蛇打七寸，懟人懟痛點。
“念笑，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和本神說話！”東方玄冥雙眸怒視念笑，若是眼神能殺人，念笑同志早就死千八百回了。
聞言，帝宸眉峰一凝，毫不拖泥帶水揮出一掌，一道黑霧快如閃電的飛向東方玄冥，氣勢逼人殺意顯然。
東方玄冥手持權杖橫在自己身前，掌心凝聚金色符咒，嘴裏嘀咕個不停。
黑霧與金光在空中相撞，釋放出一道極強的空氣波，“嘭——”的一聲，東方玄冥退後數步，身子撞在柱子上，嘴角緩緩流下鮮血。
他原以為帝宸只是隨意的揮出一掌，卻不料法力如此強大。
因缺少永世壽命，帝宸的法力也隨之減半，猛然的攻擊讓體內的舊疾蠢蠢欲動，胸前氣血不穩。
“阿宸，你沒事？”念笑眉宇間滿是擔憂的看向帝宸，雙手拉着青藍色袖子，骨節微微泛白。
帝宸勾唇淡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彎腰在念笑耳邊道：“沒事，現在與你大戰三百回合都可以。”
念笑輕咳一聲，將他推開，小聲嘀咕：“色鬼，臭不要臉的。”
帝宸低頭看着紅耳朵的小十七，心裏暖暖的，默默調整好呼吸后，伸手攬過念笑的腰，將人往自己懷裏靠了靠。
念笑嬌嗔的瞪他一眼，卻沒有移動身子，轉頭看向東方玄冥，譏諷道：“紅日真君送來請帖要見阿宸，你在這擋道是什麼意思？難道紅日真君嫁給你就不能見人了？還是說你有什麼特殊癖好導致紅日真君不能出來見人？”
東方玄冥在一旁的護衛攙扶下站起身，他手捂着胸口，冷眼掃過切切私慾的道友們，吩咐手邊人：“去，將紅日真君請來！”
“是！”
念笑莞爾一笑，魅惑的邪氣從雙眼中迸發出來，“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真是皮癢！”
完全是毫無顧忌的找茬口氣，不停的激怒東方玄冥。
東方玄冥似乎也看出念笑有意激怒自己，所以便強忍住怒火，心道：魔帝家養的瘋狗，遲早是要殺掉的！
一群人站在原地等紅日真君，念笑隨手指一旁的護衛，吩咐道：“去給本王搬個椅子來，你們神族的待客之道太差，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天帝就不是個好東西，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嘖嘖，從裏到外都是智障。”
護衛一聽這話，當即大怒，腰間的刀剛剛拔出，眼前一道紅影劃過，隨後手腕傳來一陣劇痛。
“啪嗒——”一隻手掉在地上，鮮紅的血濺落四處。
“啊——！”護衛手捂着斷腕出，五官充溢着痛苦，雙眸漸漸染紅，眉宇間滿是殺意的拔刀沖向念笑。
“本王討厭有人在阿宸面前拔刀！”念笑雙眸微亮，纖長的手指左右搖晃，一道細如髮絲的幽蘭鬼火直奔護衛脖頸。
下一秒，細如髮絲的鬼火將護衛吊在半空中，雙腳離地，眨眼間就沒了呼吸。
東方玄冥上前一步，面容猙獰，一雙眼充滿歹毒的看向念笑，“你別太過分，這裏是神族，不是稽查督！”
聞言，念笑輕笑出聲，雙眸懶洋洋眯着，慵懶之中，生出莫名尊貴雅緻的氣場，手指摩挲着般若，道：“本王就過分了，你奈我何？”
說他過分，曾經神族對阿宸的傷害就不過分嗎？這不要臉的精神可真是神族一貫作風。
東方玄冥正欲開口說話，身後就傳來腳步聲，紅日真君笑盈盈的走來，氣色看上去不錯。
“七娃，你們怎麼來了？前幾天東方還說你們沒來參加婚禮，舅舅我當時就不樂意了！”紅日真君一邊說一邊走到東方玄冥身邊，目光落在護衛屍體時，眸色微沉。
他轉頭呵斥眾人道：“都圍在這裏做什麼？各位道友都沒事做嗎？”
眾道友見紅日真君說話，礙於對方法力高強，無奈之下紛紛離開，看來今日的八卦不能順利看了。
帝宸瞧見走向自己的紅日真君，雙眸微眯，“當日婚禮，十七代替我來參加了。”
紅日真君一聽這話，手扶頭嘆氣道：“我怎麼沒有印象，估計是那天喝的太多了。今日你們怎麼來了？”
東方玄冥站在一旁開口道：“是我心想婚禮是你沒見到魔帝，如今請來讓你們聚聚。”
紅日真君轉頭衝著東方玄冥笑了笑，“還是你心細。”
念笑手抱着肩膀依靠在帝宸身上，全程旁觀，不過…在瞧見東方玄冥用忌憚的眼光看向自己時，念笑嘴角勾起，直言道：“據說人間茶樓又有了新話本，也不知有沒有克己真君說的好，紅日真君聽過話本嗎？”
聽見“克己”二字，東方玄冥身子一怔，隨後恢復原狀，好像根本不怕紅日真君聽見這個名字。
“話本？本真君沒聽過，怎麼七娃媳婦最近愛聽話本兒？”紅日真君笑着調侃道。
念笑挑了挑眉梢，聲音中帶着戲謔和邪佞，“不是本王愛聽，是有些人喜歡聽。”
說著，他突然走進紅日真君，鼻子嗅了嗅，眼底劃過一絲瞭然。
“念笑，你這是幹什麼？”東方玄冥擋在紅日真君前面，臉色微變。
剛才念笑還在好奇，怎麼紅日真君聽見克己真君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是吃了忘情丹，想必這是梵天的最後一顆丹藥了。
呵呵，當年帝宸被人設計吃下丹藥，為了找解藥，他可吃了不少苦，最後險些將小命丟了。
“怎麼，害怕了？”念笑嘖嘖兩聲，繼續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還是太年輕了，本王pòjiě忘情丹時，你還是個小娃娃。”
“念笑，你別太猖狂！”東方玄冥抬手一道符咒甩向念笑。
念笑揮出手中般若直接將符咒穿透，“嘭——”的一聲，符咒消失在眼前。
紅日真君見雙方動手，連忙站在中間勸阻：“別打了，東方你今天怎麼這麼暴躁？”
“紅日，我…”東方玄冥氣憤的將口中話生生咽下去，他該怎麼說？說自己怕念笑透漏實情給紅日，還是怕紅日想起什麼？
不，紅日只能是他的。
紅日真君：“七娃你帶着念笑離開神族，別鬧了。”
帝宸沒回答紅日的話，他在聽見聽見忘情丹三字，心頭便泛起一陣酸澀，胸口便燃起熊熊烈火，本就狂躁的情緒愈演愈烈，上前一步牽住念笑的手，“十七…我們回家。”
當初十七為了給他解忘情丹，跪在天道面前整整一年，最後親手剝離自身用一半的元神去和天道換解藥。
“不回，我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阿宸忘掉那些沒用的事情，你我現在都很好！”念笑扭頭沖他沒心沒肺的笑道。
帝宸：“好。”
念笑薄唇一抹譏嘲弧度，有些漫不經心，“紅日真君，你可聽過忘情丹，這丹藥是梵天佛給波旬煉製，一共三顆，第一顆被波旬吃了，第二顆被阿宸吃了，最後一顆也許就…呵呵，本王言盡於此，你是忘情，不是忘記智商，若一個真君天天被人忽悠，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東方玄冥剛要說話，卻被紅日真君捷足先登，道：“念笑，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丹藥，難道你已經…”
念笑拉着帝宸往前走，路過紅日真君身邊時，輕聲道：“你說本王是誰？”
紅日真君僵在原地，瞳孔微張，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回來了！那個人回來了！
待他回過神時，哪裏還有念笑和帝宸的影子，紅日真君拉住東方玄冥的手，急忙道：“快去大殿，天帝有危險！鬼王回來了！”
東玄冥這才想起來，剛才念笑說的一直是“本王！”
兩人迅速趕往神族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