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漢口建功
第二天下午,局長急沖沖的來到了王探長的房子。
王探長急忙站起身,“局長不是給我三天時間嗎?您怎麼現在就過來了!”
局長一把摟住王探長的脖子直接就親了一口,“你小子還真是個天才,剛才張買辦給我來電話了,說你們案子辦得不錯,他很滿意!”
王探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會議室里張普生正在和副隊長洪艷下棋。“將軍!”
副隊長連連拍手,“隊長這招確實厲害!”
張普生沒好氣的說,“你也很厲害,五步之內就讓我將軍了。”
洪艷說,“我說的不是下棋,您讓吳敬崖那小子被這個黑鍋,這局裏上下就都有個交代了。”
張普生搖了搖頭,“這年頭啊,黑鍋是越來越多,背黑鍋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門咯吱一下被推開了,吳敬崖拖着疲憊的身軀走了進來,趴在了會議室的桌子上。
洪艷拍了一下桌子,“你小子一大早上幹嘛去了,知不知道你只有一天時間,案子破了嗎?”
吳敬崖往嘴裏插了一根煙,“案子差不多了,我早上又去了趟培華公司的碼頭倉庫,勞駕借個火兒。”
張輝走過來拍着吳敬崖,“還抽什麼煙啊,別硬撐了,這案子你破不了,趕快回家休息去吧。”
“他能破案,我管他叫爸爸!”洪艷把象棋收了起來。
張普生搖了搖頭,“一天時間差不多到了,吳敬崖你去跟探長承認錯誤去吧。”
“承認什麼錯誤啊?”王探長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張普生連忙站起來,“探長,是我們辦事不利!”
洪艷也幫腔說,“探長,吳敬崖這小子確實辜負了您對他的信任。”
張輝說,“探長,他還年輕,再給他個機會吧!”
王探長坐在吳敬崖的身邊滿臉春色,他拿出打火機給吳敬崖點着了香煙,“你是個人才,我要給你請功!”
王探長回過頭,“你們幾個趕快收拾一下,咱們一起去張公館,張買辦說咱們案子辦得非常好,要宴請我們吃飯!”
王探長望望洪艷,洪艷望着張輝,三個人滿臉疑惑,不約而同地說“昂!”
培華公司的一號碼頭上,幾十個工人正在從貨艙里把一個個包裝着水果字樣的木箱子朝貨船上搬。有兩個工人搬箱子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箱子裂了個口子滾出了幾個香瓜手雷。監工二話不說上來就用鞭子抽起了工人,工人痛的喊爹喊娘。
突然有幾個穿着藍色長衫,戴着黑色墨鏡的男人沖了出來,他們一把抓住監工手上的鞭子。
“你們是什麼人?”監工被這些人嚇着了。
“哼哼”,帶頭的冷笑一聲,拔出匕首順着監工的脖子就是一刀。那人的幾個手下拿出了槍,迅速控制了貨船。
王探長帶隊,開着局裏的巡邏車前往張公館。一路上,張普生狐疑的望着吳敬崖。“你小子到底是怎麼破的案?”
吳敬崖憨憨的笑了,“哎,我那次不是說了嗎?他媳婦兒死了,按理說應該讓我們去家裏查的,可張買辦不允許,我的第一感覺是他媳婦兒沒準是叫他害死的。可是如果是他害死的,草草了事不就完了,幹嘛還要報警啊?所以說,張買辦的心思很簡單,他是想讓我們警察局給他出具一個官方的解釋,證明他夫人是被奸人所害,這樣這件案子就不會影響到他的聲譽了。所以我就給他發了一個結案通告,大意是,夫人被奸人所害,警方正在全力追查。”
洪艷抓了抓頭,“那你的意思是,他夫人是被他害死的?”
“你們這群笨蛋,不管是被誰害死的,只要不是被他張買辦害死的就好!這點道理都不懂!”王探長說道。“小吳,你是個干刑警的的材料!”
張公館今天專門請來法國大廚,為幾個警察做了一桌非常豐盛的法國大餐。張進倉的心情不錯。幾位警員誠惶誠恐的坐在他的面前。像張這樣的社會名流,那可是曾經被北洋元首會見過的賢達,地位之高可見一般。
“你就是吳敬崖吧,我夫人的事情你費心了!”張進倉遞給了吳敬崖一根雪茄。
“您言重了?我再次為張先生的不幸表示遺憾,我聽說張先生沒有兒子,夫人這一去世,也沒給您留下一個子嗣,實在是太讓人可憐了!”
張進倉嘆了口氣,“哎,我都這把年紀了,哪還有精力要孩子啊!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吃飯吧。”
“哎,您先別著急啊!我們今天來,主要還是要在您府上搜集一下證據。到現在我們還沒有見到夫人的屍體,這也不方便我們去捉拿殺害夫人的兇手啊!”吳敬崖話鋒一轉。
張進倉眼睛瞪得老大,他望着吳敬崖,又看了看王探長。
“吳敬崖,張先生是請咱們到家裏做客的,你在那兒胡說什麼?”王探長沖吳敬崖擠眉弄眼。
吳敬崖站起身用打火機烤了烤雪茄然後點着了塞進嘴裏,“張進倉,是你殺死了你的妻子!”
張進倉平靜的說,“我怎麼會殺死她,誰告訴你的?”
“你妻子的屍體!”吳敬崖的語氣重了起來。
“我妻子的屍體?我妻子的屍體已經化成骨灰了。”張進倉指着靈位上的骨灰盒。
“那是殯儀館的人騙你的。這個骨灰盒只是雞骨頭化成的粉,又加了一些石灰而已!你報案說你妻子被人放火燒死了,可是一般人如果是被火熏死的,他的肚子裏,食道里還有嘴巴里都會有煙塵。可是你妻子不具備這些特徵,可見他是被人殺死了以後才放火燒的。我對她屍檢的時候發現她的頸骨有骨折的痕迹,是你掐死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張進倉笑了起來。
“哈哈哈”吳敬崖也笑了起來,“張進倉,你笑什麼?”
“我笑你真是胡說八道。他是我夫人,我為什麼要殺死她?我沒有殺她的動機!”
“你有!因為你老了,不能人道了,而她耐不住寂寞懷了別人的孩子。她肚子裏的胚胎就是證據!”
張進倉咽了一口口水“胡說八道!你沒有任何證據,這些只不過是你的猜測。況且,就算是我殺的又怎麼樣?你們局長都不敢動我,你算老幾。”張進倉伸出手,“來王探長,把我銬起來帶回你們警察局。”
王探長連忙擺手,“張老爺,這都是誤會,誤會。吳敬崖,你放肆,別胡說八道了。”
吳敬崖深深的扎了一口雪茄,“張進倉,你別以為你給警察局捐過錢,漢口的方面就能包容你。如果他們知道你私運軍火給廣東的軍閥,你看漢口還會不會有人保你!你要知道,漢口這邊最近可是跟廣東的革命黨聯繫密切!”
張進倉身子一顫,這個時候張公館的電話響了,張進倉跑去接起電話,“你說什麼?廢物?”
吳敬崖突然舉起手槍對準張進倉,“你認不認罪?”
張進倉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吳敬崖開了一槍打到了張的小腿上,“我問你,你夫人是不是你殺的?”
張進倉痛苦的捂着腿,“是我殺的那個賤人,是我殺的那個賤人!”
“早說不就完了嗎?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是承認自己殺了妻子,然後就是身敗名裂。二是跟我們合作,以後做我們的軍火販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吳敬崖從口袋裏掏出墨鏡待在眼睛上,“國民黨,藍衣社!”
張進倉沉默了許久,無奈的點了點頭。
吳敬崖微微一笑,他的槍突然轉向了王探長他們幾個人,“對不起了兄弟們,張買辦已經做出了他的人生選擇,你們的人生選擇只能我替你們做了。那天我在門口的時候聽誰說過一句,這年頭啊,黑鍋是越來越多,背黑鍋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吳敬崖四槍打死了王探長,張普生還有洪艷。王探長和張普生各一槍,洪艷給了兩槍。他的槍對着張輝。“對不起,我不想殺你,可惜你見過我。”
張輝走到吳敬崖身邊拿過吳敬崖手上的雪茄,朝自己的兩個眼睛燙去。“啊。。。,你饒了我吧,我看不見了,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瞎子的話。”
吳敬崖對張進倉說,“以後這個人歸你養!告訴你,你殺死你夫人的證據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不跟我們合作,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吳敬崖把王探長等三人的屍體一個個的扛上巡邏車,車子開出了張公館朝殯儀館開去。到殯儀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柳師傅早已在大門外守候,他幫着吳敬崖一個個的把屍體搬進焚屍房。
“柳叔,你應該給殯儀館裏多加幾個燈泡了。怎麼這麼黑。”吳敬崖埋怨道。
“你戴着墨鏡當然黑了。”柳師傅摘下了吳敬崖的墨鏡。“我說你這些年跑到哪兒去了,原來是跑去廣東了。咋想着跟他們干!”
“廣東那個地方不一樣,人家有自己的信仰。”
“信仰是個啥?”
“這個信仰就是。”吳敬崖轉了轉眼珠子,“哎,說了你也不懂,幹活兒吧!”
兩個人互相搭着手,把三具屍體一個個的扔進焚屍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