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祝陽舒的回憶

第四十一章 祝陽舒的回憶

當年初見梅安時,祝陽舒還是才十七少年,也是束言門得意門生,意氣風發。而那個時候慕伶兒卻也是梓潼宮佼佼者,說起來年齡也不過才十六歲。

那時候還是早春,祝陽舒卻一人在斷季山歷練,那時只因斬殺了一頭守山妖獸而導致丹心破損。

為躲避其他精怪的報復躲在一個濕冷山洞中,哪知運勢所為,自己斬殺的那頭妖獸乃是為守護着山洞中那罕見的凝血草的大妖怪。

只見這深邃的山洞不見一絲光亮,自己開啟神識才能看見那散出絲絲寒氣的岩石上長滿了那血紅的凝血草。

深知此草為罕見的愈傷靈草,但碰上未經煉化的凝血草,只是毒性較強的普通毒藥罷了,無甚用處。此處雖說潮濕寒冷了些,但好在四周並無其他精怪,而且自己在洞外佈下了法陣,那法陣乃用盡了自己最後幾分靈力,莫說一般妖獸,就是那高山之上的修士沒個幾十年的修為怕也是不能。

那法陣雖說沒有多高明,但卻足足可以撐個十來日,而自己僅需三天便可以修補的劍心。

於是安安穩穩的度過第一天之後。

那洞外的陣法突然一動,正在打坐的祝陽舒不由得心中一緊,一顆心臟剎時緊縮。現在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強弩之末,只怕是隨便進來一個妖獸自己便會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只盼洞口的法陣能夠支撐幾天,那妖獸的能力能在弱小點,只需要兩天就行了。

但隨着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之後,那自己引以為傲的法陣居然被破了!祝陽舒提劍往裏面走了一點,打算伺機而動。身上的傷口碰到那些帶鉤的凝血草,那外翻的血肉立即被勾的一片模糊,只見那流出的汗水混着血水濡濕這衣衫與長發,但他此時神情嚴肅,一動不動,雙目死死的盯着洞口的方向。

這周遭的本就不只一頭守山妖獸,此番怕是自己身上這股血腥味吸引來的。

手上的傷口不斷的往外滲出鮮血,儘管疼的撕心裂肺,但祝陽舒還是沒有去管它,在危機時刻,哪怕是一個呼吸都能將自己置以極其危險的處境,自己一個抬手也都足以暴露自己。

看着漸漸亮起微光的洞口,祝陽舒又往裏靠了靠,哪知,沒有那些狂躁的妖獸,反而是一名素衣女子。在如此幽暗的山洞中,女子左手執着一顆發著柔和的光芒的夜明珠,那微光之下那身淡雅衣裳不染一絲纖塵,而那一張白凈的小臉更是精緻美麗,像極了那不是人間煙火的神女,此時只見那素衣女子正緩步向自己前行。

突然,她似乎聞到了什麼似的掩住口鼻:

“好重的血腥味~”

祝陽舒不由得呼吸一窒,由於自己滿身的乾涸的血液,自己聞得習慣了似的也聞不到那空氣的淡淡的腥味,此刻女子這麼一說,方才知道自己幹了多麼蠢的事。

只得握緊手中利劍,打算做最後的決鬥,其實若是友倒還好說,若是敵,那結果簡直難以讓祝陽舒自己去想像。

只見女子說完這句話之後,將手一中夜明珠往空中一拋,抬手注入靈力,只見那微弱的光芒剎時變的刺眼無比,照亮了整個山洞,當然,那強大的餘波盪漾開來,本就劍心受損的祝陽舒只覺得口中一甜,一口鮮血便自內府倒流而出。

祝陽舒自知不秒,正準備拔劍之時。

女子卻柔和一笑,只見那笑臉恰似春風一般,使人心頭一暖。但下一刻,一陣光芒閃過,僵直的祝陽舒竟直直的倒下。而這瞬間,手中的劍始終未曾出鞘。只記得徹底失去知覺前,耳邊傳來女子的輕笑。

“哎呀,這拔劍的太慢了,和我們梓潼宮比還算是差的遠呢,嗯,果真還是不適合啊。欸?凝血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實乃天助我也!”

昏昏沉沉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祝陽舒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舒暢無比。身上那些傷口也全然不見,多的只是衣襟內被塞了一個小瓷瓶,打開時只覺得芳香異常。

仔細一看,竟是由凝血草練就的凝血丹,這凝血丹,乃是癒合外傷增長修為的打架鬥毆必備丹藥。又回想起當時女子的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只怕那女子是來斷季山尋葯的。

祝陽舒獃獃的坐了一會兒捋清自己的思路,心想可能是將自己打暈的女子放置的,竟也沒多想,便收入懷中,打開神識四周一探,哪知眼下的場景卻讓他大吃一驚。

那開始佈滿凝血草的岩石,此時就如同那廟裏的和尚一般,光禿無比,就好比剛剛遭受了土匪的洗劫一般。

這個救命恩人真是···物盡其用啊。

待半年後歷練圓滿,回到束言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打聽自己的那位救命恩人,可笑的事,自己居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只模模糊糊的打聽到一些零散的消息,可這些零散的消息莫說是找人,就是連具體的長相都描繪不出!

這件事也就此被擱置了五年。五年之後的自己修為大成,在九州來講有着不小的名氣。

但自己在鄴城的同族兄弟成婚,自己哪位同族兄弟雖說照面都未打過幾次,但好歹也是束言門的分支,禮不可廢。有家裏長輩商討,派出自己前去遞送新婚賀禮,也好擴張自己的人脈。

是以便同行幾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大體算也過,估約剛至第二天便是那同胞兄弟的大喜日子,到了鄴城之後,肯定是要前往酒樓去應付那名為“接風洗塵”實則籠絡人心的飯局。

祝陽舒向來只注重修鍊這矯情的馬車,真不若他手中的劍快,若不是家裏要求,怕是自己已經御劍到了鄴城吧。終於十幾日之後,一行人終於到了鄴城。此刻,那府上的親族早已在城中的酒樓備好酒菜等着祝陽舒的到來。

哪知自己撩開帘子的瞬間,便在那擁擠的街頭髮現了那位素衣,只此匆匆一瞥,哪怕時隔五年,祝陽舒也一眼認出那是當年採光凝血草的救命恩人!

這麼多年來那絕美的容貌卻沒絲毫的變化,包括唇邊那抹微笑。只是自己的馬車卻朝她相反的方向駛去,祝陽舒朝她前往的方向望去,出城?她要去哪兒?

不由得皺皺眉,只得匆忙的用元神為她傳去一句話。

“若是恩公現在有事那不妨來年三月,再聚鄴城,以報恩公當年救命之恩。”

果真,那女子停下了向前的腳步,回頭看了過來,和當年一樣。在這擁擠的人流中,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從容,只見她朝自己笑了笑,又轉身離開。

祝陽舒朝她遠去的方向看去,沒多說一句話。但今年三月卻確確實實的又去了鄴城一趟,只是沒有見到自己那位恩人。

事已至此又告了一個段落。

如上,便是祝陽舒的全數回憶,顯然,祝陽舒將這位救命恩人的恩情看的十分重要,不過對梅安來講,那跟隨手在街上救了一隻流浪貓一般,毫無區別。

此刻場面有點沉重,祝陽舒不禁有些尷尬,沒想到會在洛岱碰到她。但也十分禮貌的問道:“恩公此番···”

但話還未說完,卻見那女子朝自己輕輕一瞥,似乎對自己的哪個稱呼有點不滿意,剛想解釋,自己卻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周遭的人們似乎這才發現這兒這位女子,剎時議論紛紛。但始終不過三個問題:這是誰,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其實對於修士來講,一般不會在人群中引起多大的注意,尤其是相貌,一轉身就可能忘記。他們的存在感極低,就是努力的去記,不過多久也會忘卻,但好在祝陽舒乃是一名劍修,並且是一名虛丹的劍修,記憶力,聽力等比平常人高出許多倍。

修士那自動混淆別人記憶的術法並不能影響自己,反倒那一身純粹至極的靈力卻足以引起自己的注意。

就如同現在,人群中的視線都轉向梅安,梅安反倒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粲然一笑,朝祝陽舒走來道:“這位兄台啊,我看你印堂發黑啊,怕是要有妄言之災啊~”

圍觀的人群發一陣笑聲,祝陽舒不明所以,也未將眼前女子調侃的話放在心中,只感覺下一刻周身發寒,四周立馬掀起一陣狂風。祝陽舒抬手護住眼睛,只見眼前女子周身氣息散亂,變得不似常人一般魂魄緊實,四處竟佈滿肅殺之氣,祝陽舒一愣,難不成她是妖?只見女子衣袖飛揚,如墨的長發被風揚起,遮住半邊臉,饒有興趣的看着祝陽舒,似乎要看穿他下一步行動一般。

看她的校服似乎是梓潼宮的弟子,而來此,看來應該也是來來學習,祝陽舒勾勾唇,看來終於還是找到你了呢。

不過,既然你這裏來了,那我也不會讓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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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成了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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