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亂起（7）
朱江和馬紹光商量完畢后問道：“大舅，那太子的公文怎麼辦？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本王明天進宮一次吧！”
馬紹光趕緊大搖其頭：“不行，現在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冒險，誰知道太子那邊有什麼消息，如果秦王你進宮被太子抓住怎麼辦？”
馬紹光沉吟一下說道：“這樣，明天早上你命一個小太監進宮請假，就說你身體不便，不能進宮參加會議！”
朱江聽馬紹光這麼說大點其頭，其實他也不想去宮裏冒險。
第二天朱江按照馬紹光的安排派人去宮內請假，但是那想到太子那邊不依不饒，竟然派來一個太監帶着太醫要給朱江看病。
這下事情不好辦了，朱江根本沒病，太醫一把脈就能看出端詳。更何況秦王府中現在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那裏能讓外人隨便進來的道理。
朱江左右為難，沒辦法又把馬紹光找來詢問解決辦法。
馬紹光聽朱江這麼說也挺為難，馬紹光想了想問道：“王爺，你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這邊都已經準備完畢，三舅和姜鵬舉、金道明都沒什麼問題，一共聚集了各府親兵四千人。只是現在沒到約定時間，南城的軍火庫沒開，一些重火器沒法領取。東華門城牆厚重，沒有大炮打不開宮門啊！”
“王爺，現在事情緊急，沒辦法只好先動手了，如果讓太子覺察不對那咱們就失了先手！”
按照事先的計劃，在正月十五的下午南城軍火庫打開，然後馬如風會派人運出幾門大炮，從丁長生掌管的崇文門進入內城。可是現在軍情緊急，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朱江想了想也只能這麼做了，朱江找來自己親兵，讓他去找馬如風、姜鵬舉、金道明，約定在今晚上申時動手，因為申時正好是宮城中守衛換崗的時候，可以打一個措手不及。
馬如風正在家中準備，正忙得焦頭爛額，哪想到秦王府那邊傳來命令，今晚上就要動手。這可是整整提早一天，馬如風不知道秦王為何要這麼辦，所以放下手中的事情來見朱江。
馬如風見到朱江后才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提前動手不行了，沒辦法馬如風只好長嘆一聲保佑太子那邊沒有準備。
太醫院的方太醫已經在秦王府的會客廳等了兩個時辰，還沒有見到秦王。方太醫是太醫院的八品御醫，雖然在太醫院中屬於中等官職，但是醫術確是太醫院之冠。
今天是正月十四，原本是太醫院修沐的時間，但是中午宗人府傳來命令，讓太醫院出一個醫生去給秦王看病。秦王是親王，還是皇帝的皇子，太醫院的醫正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派出醫術最好的方太醫前去診治。
哪想到方太醫從午時等到了申時，還沒見到秦王的面。方太醫對帶他來的小太監抱怨道：“這位中官，為何秦王要準備這麼長的時間？”
那個小太監也只是宮裏的低級中官，根本不知道什麼，對方太醫只好安慰道：“方太醫稍候，秦王大概忘了這茬了，咱家再去通報一下！”
那小太監剛要出屋，就看會客室大門四開，那個應該有病的秦王一身戎裝出現在方太醫面前。
朱江看到屋中二人笑道：“方太醫，讓你久候了，本王現在病已經好了！”
方太醫一看外面情況不對，滿院子站的都是渾身甲胄的士兵，並且一個個都手持利刃，一看就是要去和人拚命。
方太醫經過明末戰亂，看到這些當兵的嚇得渾身栗抖，磕磕巴巴的說道：“王。。王爺，小吏只是太醫，奉太子的命令來給王爺看病，可不是什麼壞人！”
朱江看方太醫嚇成這個樣子哈哈笑道：“哈哈，方太醫你放心，本王今天不針對你！本王要對付的是那個禽獸不如的太子！”
朱江說完轉過身來對滿院子的親兵說道：“各位兄弟！你們知道老子是父皇的二子，原本太子沒本王什麼事，老子以前也希望和朱海和睦相處！可是本王得到消息，朱海這個傢伙喪心病狂，趁着父皇在遼東的時候竟然勾結外人想要謀害父皇！本王是父皇的兒子，怎能眼看朱海這個逆子行此不孝之事，所以今天本王要清君側，剷除朱海這個叛逆，各位兄弟和本王一起殺進東宮，將朱海這個叛逆繩之以法，交給父皇發落！”
明初親王有三衛一萬六千八百人的親兵隊，但是經過朱棣的靖難之役，歷代皇帝對這些堂兄弟提防的緊，所以從永樂開始到嘉靖年間，逐漸將親王的親兵削減至三百人。不過朱江是朱宏三的親兒子，所以他的親兵隊可以擴充至五百人。
朱江的親兵都是當年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再加上這麼多年的拉攏收買，一個個都用銀子餵飽了，所以忠誠度上完全沒問題。
現在這些親兵聽到朱江這麼說，一個個高喊道：“殺進東宮，捉拿朱海！”
方太醫就算在不懂事現在也知道碰到什麼事情了，這是第二次玄武門啊，方太醫現在嚇得成了一堆爛泥癱在地上。
朱江看到方太醫這個樣子笑道：“方太醫你放心，你和本王沒什麼過節，今天本王放過你，但是你！”朱江說完一指屋中那個小太監說道：“你這個朱海的閹狗，朱海迫害老子就是你們出力最多！來人，將這個閹狗拉出去砍了祭旗！”
其實那個小太監只是東宮中最低層的中官，那裏有機會迫害朱江，只是現在朱江要用他這顆人頭激勵士氣。
那個小太監很快被士兵押出會客室，就在秦王府的二堂門口，一刀將腦袋砍下。這些士兵剛才已經被朱江激勵出殺氣，現在看到人血一個個眼睛都紅了，高聲叫着衝出秦王府，奔着不遠處的東華門衝去。
現在正是申時，也就是後世下午四點鐘左右，正是天色將黑的時候，因為明天就是上元燈會，所以今天北京東城十分熱鬧，很多商家已經開始準備花燈，街道上都是人群。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裏衝出來一夥紅眼睛的士兵，看人就殺，一時間東城成了地獄一樣，很多北京市民躲閃不及被砍死。
北京東城亂成一團，和朱江一同動手的還有馬如風、姜鵬舉和金道明，馬如風聯絡了幾個部將，加上姜鵬舉的三百親兵，金道明帶的隊伍最多，一共一千六百多人，三處合兵共近三千人，一同殺向東城的東華門。
東華門是皇城的東大門，這裏也是後世的皇城根，在皇城外面是十丈的大街，這裏嚴禁一切人等行走，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就地射殺，所以這裏很少有人來遊玩。
今天安靜的東華門大街成了鬧市，朱江帶着三千人來到東華門前，讓守城的士兵打開東華門。
這時東華門上太子朱海現出身影，朱海在東華門這裏早已經等候多時，昨天他和夏完淳商量，決定逼迫朱江早一天動手，這樣才能打個朱江措手不及，所以在昨天朱海才讓朱江進宮，準備如果朱江進宮就將他抓住，如果朱江起疑，逼迫他先動手也是不錯。
朱海站在東華門上看着下面叫道：“所有跟着秦王朱江造反的軍兵，本宮告訴你們，朱江是謀逆，要掉腦袋的！現在你們放下手中的刀槍回家，本宮答應你們可以既往不咎！”
朱江在城下聽到朱海這麼說，也大叫道：“兄弟們不要聽他的，皇帝已經被朱海挾持，我們這是救皇帝，是立功！本王答應你們，衝進皇宮抓住朱海者封萬戶侯！賞黃金萬兩！”
朱江手下都是積年的老兵，早知道今天來幹什麼，聽朱江這麼說一個大叫要進宮抓住朱海。
朱江看到這樣趕緊命令馬如風，將藏在四周民居的攻城器械搬出來，準備進攻皇城。
其實攻城器械只是一些雲梯，就在皇宮眼皮底下能運來什麼器械，就是這些雲梯也是偷摸運進材料在民居中組裝的。
朱江看到只是一些雲梯心中有些後悔，在他的規劃中要用大炮炸開東華門的，可是因為時間緊迫提前一天動手，大炮還在南城的軍械庫中。
朱江抓住馬如風叫道：“舅舅，沒大炮不行，快派人手去南城運大炮來！”
馬如風一邊指揮手下搭着雲梯攻城，一邊叫道：“秦王，我已經派人去南城了，估計要半個時辰才能運來！”
朱江和馬如風說話的時候手下士兵已經開始攻城，兩邊都沒有重火力，只有火槍和刀槍，就在皇城牆下搏殺起來。
和出生入死多次的朱江不同，朱海只是在南昌外圍參加過一場戰鬥，現在看到兩邊真刀真槍動起手來，嚇得腿肚子直斗。站在他身邊的夏完淳更完，夏完淳並不是怕死，但是這種真刀實槍的打仗還是第一次看到。
看到事情已經這樣，夏完淳對朱海說道：“殿下，現在已經動手，城牆上太不安全，請殿下回到東宮等候！”
守城的錦衣衛千戶也是個明白人，趕緊拱手說道：“夏大人說的很對，請殿下回東宮等候，這裏有末將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