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書生的復仇

第九十八章 書生的復仇

?顧瀟瀟一覺醒來,冷不丁房樑上掛了四五個人。好傢夥,掌柜都還在,還是昨天白天的衣服,都沒換。

一晚上過去這些人都凍的涕泗橫流,雙目獃滯。這房梁夠結實。

“醒了,吃東西么?”湛言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窗戶邊的桌邊。一夜過去,好似沒有動過一樣。

“不了,還不餓……還是吃了吧,我們待會就要走了,沒時間吃誒。”顧瀟瀟出發的時候吞的辟穀丹。到現在差不多三四天了。

“他們怎麼辦?”顧瀟瀟看着房頂上那一串風乾的“臘肉”,謎之想笑。

“送官府吧,我們也管不了凡間的事。”湛言低低開口。昨夜他去樓下后廚看了看。還有一些沒處理掉的碎屍。

特別是豬圈裏。豬吃的都是人肉,還有一些堆着的肉腐爛了散發出一股噁心的味道。

豬也不似普通的家豬,長長的獠牙,很暴躁,看見生人,就不停的在地上磨爪子,發出一聲聲的豬叫。湛言看也沒看,一劍過去,全都死翹翹了。人他不能處理,這豬嘛,殺了就殺了。

“官府?有用么?我覺得沒啥用,不然他們也不會逍遙法外了。”顧瀟瀟拿着小勺子吃着碗裏的粟米雞肉粥,很香,呼嚕了小半碗了。

“昨晚傳音給了駐守在這兒的邊防,很快就能到。”湛言移開眼,駐守這兒的是他的三弟。

駐守的不是鄰國,而是妖獸。每年三月是這兒妖獸的大量繁殖期,繁殖了就會進攻人類的村子,還時不時偷襲,以前沒有防備的時候,每一次人類村莊都傷忙慘重。

顧瀟瀟他們下樓的時候碰到了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他看到了湛言和顧瀟瀟,還很驚訝的樣子,不過又恢復了一副死板的面孔。

“客官用早膳么?”把抹布搭拉在肩膀上,端起筷子筒往櫃枱走去。

“不了,我們走了,匪盜已經抓起來了,吊在房樑上,待會就會有人來帶走。”顧瀟瀟看着他。

店小二的手顫抖了一下。

“你可以走了。”湛言說了一句。

“謝謝。”店小二轉過頭,看着他們兩。

“嗯,走了。”然後兩個人就真的走了,往出事的小鎮出發。

這個冬天還有點冷,特別是這荒涼的地方。一大一小兩個背影被沙子送着遠離。

店小二在他們走了以後,打理好店裏的一切,就上了樓,推開顧瀟瀟的房間。

“唔唔唔,唔唔唔唔……”被吊在正中央的掌柜看到是店小二過來了,一下就激動了:死二狗,快把我們放下來!

店小二沒有動靜,好半響走過去把他嘴裏的布給拿了出來。

“死人啊,沒看到我們被綁了么?還不快把我們放下來!沒眼力勁兒的東西。”掌柜被吊在房樑上,隨着激烈的動作左搖右擺,旁邊的三個人也瞪着店小二。

“不。”店小二被他一罵就回了神,摘下頭頂的帽子,乾脆利落的拒絕了,然後轉身出了門。

過了一會兒,拿着把菜刀就進來了。

掌柜看着他拿了把刀,還以為是給他們割繩子的,“出去拿什麼刀啊,桌子上不就有一把,挺快的,你下手小心點,快把我們放下來,昨晚那個人,不知道……”

掌柜的話一下就截住了,看着店小二拿着刀在第一個人身上比劃着什麼,然後直接一刀砍上他的頭,刀有點鈍,只砍進去了三分之一。

彪形大漢眼睛還睜着大大的,先是看着店小二,再翻着白眼看頭上卡着的刀,嘴裏嚎叫着。

“嘖,卡住了。”然後店小二拿出刀咚咚咚剁了好幾次,直到腦袋像拍扁了的大蒜瓣,“很舒服吧?嗯?”

“求求你,放過我們,我,我再也不敢了。”掌柜滿臉驚駭的看着濺了一身血和白白腦花的店小二,一股尿流了出來,腥臭。

他們的確殺人,但是從來都是他們殺那些如同小羊羔一樣的人,滿足了他們的愛好又能拿到大量的錢財,殺了人把一些屍體做成包子,剩下的丟到豬圈裏餵豬。

但是現在角色變了,他們成了羔羊,“你幹什麼,這是犯法的,求求你,放了我們,看着這一年多的情分上。”

“嗯?放過你們?”店小二笑了,眼裏全是血絲,“放了你們?哈?那你們怎麼不放過我的父母和弟弟呢?”

然後走到第二個人面前,看到他目眥欲裂的眼神,笑得更瘋狂了,“我弟弟還那麼小呢,只有我一半高,好不容易頭髮長到了肩膀,寫信回來和我炫耀。”

一邊說一邊手下不停,咚咚咚,和后廚剁菜似的,無數個日夜裏這個聲音響在他的腦海,半夜驚醒再也不能入眠。

“我還有個小妹妹,哦也可能是個小弟弟,還才四個月呢,在我娘的肚子裏說不定才剛剛長出手腳。給她買的小衣服都堆滿好幾個箱子了。”店小二臉上露出幸福的模樣,然後很快換成一臉猙獰,“可是這一切都沒有了,我的父親,母親,弟弟還有未出生的小妹妹,沒了沒了都沒了。你知道我在家等了他們多久么。”

越說越氣,下手更加兇狠,“也就半個月的路程,一個月沒回來,兩個月沒回來,半年過去了也沒回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么?”店小二看着掌柜。

他早就瘋了,再知道他的家人都沒了的時候,他就死了!要不是這群人人多,他一個書生,沒有辦法,他們早就該死了!

“掌柜,輪到你了……”

湛褚到的時候,屋子裏的血都漫延到了屋子外邊,全是碎屍,一塊一塊的,場面血腥又暴力。

店小二換上乾乾淨淨的衣服,頭髮也梳的整整齊齊,看上去就是個謙謙有禮溫潤如玉的君子。

反正這是湛褚的第一印象。“你是?”

“我是這裏的店小二,人是我殺的。”店小二站到他的面前。

“你殺的?”湛褚有點意外,這個人的氣質乾乾淨淨的,不像是會幹出這件事的人啊。

“是,在下蔣澤秦,鴻門城西人。”蔣澤秦施了個禮。“我會接受任何處罰,但是能請求你在我死後把骨灰撒在這兒么?”

他已經沒有理由葬回祖墳了。他們族輩都是書香世家,考取功名,他的父親更是個大儒,從小教他待人處事,性格品德。

在他虐殺了這些人以後他就不配回祖墳了,雖然這些人罪有應得,那就讓他好好的呆在這個地方守護他死去的父母弟弟妹妹吧。

蔣澤秦呼出一口氣,目光看向門外,還是一如既往的黃沙,稀少的植被,破破爛爛的建築。

“不會,這些人本來就要死的,只不過換成你動手了,也算剿匪了吧。”湛褚笑着看着他,這個人一定是經歷過什麼才會這樣心智大變吧,但是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反正你也無處可去,不如隨我去軍營吧,看你也是個讀書人。”

蔣澤秦的眼裏無所謂,現在他孑然一身,什麼都可以,“是,在下師從家父。”

……

另一邊,顧瀟瀟帶着面罩,風沙有點大,沙子打在臉上還是有點疼。

湛言也換了普通的黑色衣服。一點花紋也沒有,顧瀟瀟看着還挺不適應的。

小鎮上人不多,顧瀟瀟看着一個老太挎着個籃子,用藍色碎花布蓋的好好的,頭上頂着白白的頭巾,臉上滿是溝壑,是歲月的痕迹,皮膚乾乾的像是一整塊風乾了的橘子皮。

手指甲里還有淤積的黃黃的泥土。衣服打着好幾處補丁,眼珠渾濁,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硬泥上,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湛言過去扶住了她,但是籃子上蓋的布就掉了,籃子裏裝的是香蠟錢紙。

顧瀟瀟沒在意,可能是剛剛敬了神吧。

老太也沒道謝,渾濁的眼珠子轉了幾圈,看着他們,“外鄉人,這兒可不歡迎外鄉人。”然後她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人就閉嘴了,說了句,“造孽。”就推開他們走了。

可能是崴了腳,走路還不怎麼利索,到了街頭就開了門進去了。顧瀟瀟看過去店名是林什麼。也沒管。

“這個阿婆好怪啊。”顧瀟瀟摘下了面紗,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小鎮,看不出來缺水的樣子,樹不多,但是莊稼很多還長的很好。明明一路走來,都是荒涼,只到了這個小鎮,就不太一樣了,撲在臉上發疼的沙子都沒了。

這兒一樣,也只有一家客棧,也不是客棧,是酒樓,修的很好,價格還很便宜,才十文錢一晚上,顧瀟瀟有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價格出現在這個酒店有點說不過去啊。

不過後來聽說是這個鎮子裏最大的一戶人家修的。

顧瀟瀟她們定了一周的客房。

住酒樓的人不多,可以說沒有,偌大的酒樓只有他們兩個和另外兩個人,看上去是一對兄弟。

大的應該是哥哥,三十歲上下,有點發福,肉肉的下巴和肚子,穿的衣服非富即貴,聽說是來這兒做生意的。

年輕的呢二十三四,但是瘦的和竹竿似的,全靠厚衣服撐起了個不太壯實的身板。沒精打採的呵欠連天,被胖子哥哥揪着耳朵訓。

之所以說他們是兄弟兩是因為面容很像,就算一個發了福都能看出來。

這兒的掌柜是真的很熱情,“我們這兒住房飯食不敢說,但是住房一定是最便宜的,越住的久越便宜,你看住一天十文錢,但是住一個月我們只要兩百文錢。客官你們不如多玩幾天,這兒的景觀可多了。”

顧瀟瀟撇了撇嘴,沒見過這麼做生意的,不得虧死。

“不了,就一周。”湛言對他們的說法是來這兒玩幾天的旅人,他們兩個是兄妹,無父無母,到處走動。

“唉,行吧,小二,帶他們上樓。公子,這是你們的門房號,要是不滿意可以隨時下來更換,反正空房多。”掌柜的收了錢又噼噼啪啪的撥起了算盤。對着帳。

客房很乾凈,還透着陽光的味道,推開窗就能看見小鎮的風景,他們在三樓,能看到隔壁人家喂的雞啄米吃。還有一隻大黃狗,栓在灶房外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舔着破碗裏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顧瀟瀟就關了窗,太亮了,她想睡一會兒覺。

好像來了這裏,她的節奏就放慢了,變得有點懶懶散散漫不經心的樣子。

就是這裏的氣氛讓她下意思的放緩了自己的所有動作,就是要慢慢來。

顧瀟瀟仰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閉了眼,只是一直睡不熟,迷迷糊糊的,就是不讓她睡過去。

半個時辰都沒有就坐起來看書了。

晚上是個好時間,不管是偷雞摸狗還是夜黑風高探查敵情。

顧瀟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了個眼睛出來,等着湛言來找她。

“沒有一個人誒。”走在街上,空曠的令人害怕,一家燈火都沒亮。顧瀟瀟拉着湛言的袖子,皺了皺眉。

“不敢出門吧。你看看我們該走哪兒?”湛言停下腳步問着她,就和當初楊柳一樣的情況。

“那邊吧,我猜得是亂葬崗或者墳地。”顧瀟瀟肯定的指着西邊。

就那兒黑黢黢一片。

沙沙沙,顧瀟瀟他們的的腳踩在枯葉上,突然顧瀟瀟踩斷了一根樹枝。

喀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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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遇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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