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仙門噬人
“我們不太懂,但見仙長對女兒格外看重,知道一定是好事,當時也是很高興的。”
說到此處,白遠方仍就露出欣慰的笑容。
“之後啊,仙長說人選已定,便欲離開。村中其他人對另外三個小孩未被選中大為不解,求告知原由,並請求是否能帶着修道,清靈也懇求能不能都帶上。”
“而仙長似不願多耽擱,但對清靈很是在意,托她之福,就在生命樹下設置蒲團,講道解惑,以滿足大家的疑問和好奇,足足一個時辰才結束。臨走時,仙長說此地特殊,於是留下一柄靈劍守護,以防不測。”
“昭冥,我之前對你所說有關修道的事,有些是自身經歷,另外的就是那次仙長所講。”
“原來如此。”葉昭冥轉念想到一事,不由道:“那位仙長有沒有提過生命樹?”
白遠方搖頭道:“仙長沒有表現出異常之色,甚至沒看過生命樹一眼。”
葉昭冥稍作斟酌,轉而道:“講道中闡述過靈體是為何物嗎?”
“並未細說,有人問起,仙長只描述那是一種修道的大成體質,人世間鳳毛麟角,先天與後天可得體質者屈指可數。然於修道而言可謂一日千里,遠超等閑。”
葉昭冥點頭以作回應。
少息,白遠方吃了幾口菜之後神情變得悲憫。
葉昭冥見狀道:“白叔叔,你回憶當時之事,為何神情這般哀憐?雖然五名孩童未全被選中,但已有兩名應也是一大喜事。”
白嬸嬸嘆道:“兩家是喜三家是禍。”
白遠方也道:“對選中的兩家人而言是喜事,但對全村而言卻是禍事。”
“自那天仙長走後,未被選中的三個小孩的性情變了很多,年復一年,越來越沉默寡語。他們成年後,有兩人離開去了外面的世界,一人選擇進了仙門。”
“仙門是什麼地方?是一個宗門嗎?”葉昭冥問道。
“不是的。與其叫它仙門,不如稱之為鬼洞。”
葉昭冥認真聆聽。
白遠方繼續道:“幽洞深處,有一道門,其上印有一字:‘佡’,其字栩栩如生,猶真仙欲飛升而去;其後有紫霞之光,給人第一的視角衝擊感門后可通往仙界。”
“村中有先輩誤入,可再也沒有回來,後世村內出數位賢能智者,探其究竟,皆亦一去不返。這事漸漸變為村子的傳說,言入仙門之人都成仙了,離開了當世,而大部分人則認為仙門可能是遠古遺留的陷阱,專門坑殺世人或奪人精氣。”
葉昭冥驚疑道:“竟有如此之地,如此之事!鬼洞在何處?”
“就在村北兩里之外,假山之下。”白遠方接着道:“那個進入仙門的小子是趁夜去的,他的爹爹知道后大驚,不顧一切地也衝進了仙門,欲尋回其兒,奈何三年了,兩人仍不見蹤影。”
“另一邊去外界的兩個娃娃不知近況是好是壞?好端端的一村子冷清了不少,那些遠去的人也不知道現在是否都安在,你說這是不是全村之禍?”
葉昭冥神色微重,道:“李老丈的年歲最高,他有說過什麼嗎?”
“李老丈應該也不知道仙門根源,否則早就跟大夥說明了,曾經有人問過他,他只是搖了搖頭,並未說什麼。對於三個小娃,李老丈只說每個人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路要走,外人不可干涉太多,隨自然而為。”
“白叔叔,你們有向那位仙長說過此事嗎,求其以解仙門之秘?”
“沒有。仙門對我們而言是禁忌般的存在,非常詭異,怎可讓仙長涉險。如有萬一,不僅白白害了仙長,還耽擱了女兒的修道大事。再說以當時極喜極悲的心態,誰還有心思提仙門之事。”
葉昭冥表示贊同:“恩,情理之中。”
白嬸嬸關心道:“昭冥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葉昭冥搖頭,對白嬸嬸道:“不知暫時住在這裏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白嬸嬸顯得極為高興。
就這樣葉昭冥在這個村子中住了下來。
時光如梭,不知不覺中,在這兩老之家住了一年多,葉昭冥同他們的感情變得深厚,有那麼一家三口的味道,與此同時跟村子裏其他人也都很熟了,已完全融入到他們的生活當中。
一起種莊稼、砍柴、捕獵、采草藥,雖然這種最樸實的生活有時會很累,但葉昭冥內心卻很安寧,沒有一絲繁華浮躁和名利貪慾的煎熬,幾乎快忘了自己是從下界中來。
天空陽光普照,明媚而柔和,萬里無雲,碧空中飄來一陣清流,熙風攘攘,活潑而不失溫潤,出門遠行最合適宜。雖然這裏的氣候一直都是很好,沒有明顯的春夏秋冬之別。
“昭冥,一個人出去打獵?”李老頭佝僂着身軀向要出村口的葉昭冥微笑道。
“是啊,李爺爺,我準備去遠處的深山中打些獵物,晚點給你帶好的野味回來。”
“年輕人不錯,人好,聰穎,不到一年的時間,箭術就超過吳志那老小子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李老頭用頗為欣賞目光看着葉昭冥。
而後略帶遺憾的語氣道:“可惜老朽膝下無子,要不然成就一段姻緣,也是一大美事。”
“李爺爺謬讚了,您別聽信村中長輩們的那些家常閑聊,其實我的箭術沒有他們說得那般好。”
李老頭故作責備:“你小娃別謙虛了,我還不了解你。”
又囑咐道:“以你的箭術,去深山想必無大的危險,不過還是小心為上。老頭我去晒晒太陽嘍,太久遠沒活動筋骨,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神態中充滿了滄桑,語氣中卻帶有一絲莫名的期待。
“好的,我會注意的。李爺爺,你慢走。”葉昭冥恭敬地目送李老頭離去。
他緊了緊身上的弓索刀具,調整了一下精氣神,便向深山的方向走去。
山間中,起初葉昭冥身行異常矯捷,而後或快或慢,有時如飛奔的快馬,有時如蝸牛慢行,不斷地穿越高丘叢林、崎嶇石道以及陡峭山壁。不管如何前行,動作一直保持穩健,不見絲毫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