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姓殷的

38 姓殷的

“你們就沒想過冬天來臨之前蓋房子?難不成過年還要窩在這個小院?”

秦楚楚伸手點上油燈,夜幕逐漸降臨。

“你、你是說今年……”

劉自貴顯然是不敢想的,他瞪大了眼睛。

房屋給予每個人歸宿感,它倒塌了,難免心中空落落的,誰不想要安穩。

“聽我的努力一把,若是不成大不了還這樣賣大米賣絹花。”秦楚楚雙手環臂道。

“可是我們賣大米已經收入可觀……”

“這樣你就滿足了?”秦楚楚打斷劉自貴,道:“沒有固定攤位,你知道你每一次上街損失多少回頭客嗎?”

即便覺得他家大米好,有心做第二回買賣,但沒見着人的情況下,只能作罷,就近選個米糧鋪子。

這種事情其實很不好說,你的東西確實比別家好,但還不至於讓人特意去尋找或者留意的地步。

同樣一斤兩文錢,什麼米不是吃進肚子裏的,跟誰買都差不多,不過是生活中很不起眼的小事。

租攤位不是小事,方二娘拿不定主意,往凳子上一坐,道:“你們決定吧。”

秦楚楚沒說話,劉自貴在哪猶豫不決。

秦若若悄悄打個呵欠:“姐姐,幫我打水好嗎?”

“嗯,你該洗洗睡覺了。”

秦楚楚來到井邊,自從她有了力氣,儼然成了打水好手。

一個小木桶,栓着根長長的繩子,摔進井底挑水上來。

方二娘為了節省乾柴的錢,讓秦楚楚姐妹自小學着夏天洗冷水澡,多年下來秦若若早就習慣了。

事實上洗冷水澡不是壞事,它對人身體來說還有不少好處,但若若不一樣,她的身子骨很弱。

常年吃不飽,瘦弱的如同營養不良的小難民……

“另一個鍋里溫着熱水,你用那個洗。”秦楚楚幫她把水提進屋裏。

說要買浴桶,一直沒能實現,這回可不能再被礙手礙腳。

劉自貴在那糾結了很久,毫無疑問擺攤賺錢蓋房子對他的誘惑力很大,這人本就有點見錢眼開,不可能不心動。

他怕的無非就是搭上手頭有的這一切。

秦楚楚沒管他,任其天人交戰,其實她不過是明面上跟他們商量罷了,這事是已經決定要做的。

不過……第二天一早,劉自貴就同意了租攤位,倒省去她一些麻煩。

決定了要做,接下來就有許多準備工作等着他們。

秦楚楚要到街上晃悠,尋找合適的位置,而交給劉自貴的任務就是弄那種長長的細竹籤,起碼得有個二十厘米。

這事不難,他駕着騾子回竹排村去了,村子裏別的沒有就是竹子多。

竹子在古時候各方面承擔著重要的角色,除了常見的桌椅用具,還比如說建材。

它的柔韌性非比尋常,可以塑造出許多意想不到的形狀。

竹排村的村民原本是倚靠種植竹子過活的,可惜後來戰亂、各種動蕩之下,訂單需求越來越少,大家漸漸的都改種稻穀。

不過即便如此,村子裏的竹子依然剩餘很多。

劉自貴駕車回去挑些大竹子砍,鋸成若干段給帶回來,順道還能照料一下他的育苗地。

臨走前秦楚楚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去跟村裡嚼舌根的人說太多,多說多錯。

到時候她自有辦法,就怕劉自貴在那胡言亂語。

送走了罵罵咧咧的繼父,秦楚楚轉身投入物色攤位的工作中。

酒香也怕巷子深,想要快速賺夠蓋房子的錢,一個好位置是很有必要的。

若問陽安城內何處最熱鬧,非上賓街莫屬。

此街道位於城東與城北交界處,是官道進城的主要通道之一,據說前朝時候,貴客來訪只能走這一條路。

‘由此入奉為上賓’的意思,取名上賓街。

當然,這條路並非只有貴客才能走,人分三六九等,陽安城的路不至於那麼講究。

秦楚楚看中的無非就是它的熱鬧,因為是許多人進城必經之路,這裏貧富匯聚,存在無限商機!

可惜這樣一個地方,早就被各色小販擠得滿滿當當,根本沒有多餘地方等着她。

秦楚楚從街頭逛到街尾,除去商鋪之外,零碎的幾個攤位早就被佔據了。

現在怎麼辦?

要重選一個熱鬧去處並非不行,但若是想要冬天之前把房子蓋起來,最理想的位置是這裏。

秦楚楚雖說手頭握着不少東西,銀錢也有,可惜她沒法堂而皇之拿出來。

並且出了主意賣串串香,之後她也不好再提議做別的,這樣換來換去麻煩不說,方二娘他們定不同意。

所以——一旦她攤位租下來,就只能靠着這個攤子賺夠蓋新房的錢。

秦楚楚正愁着呢,衣角忽然被扯了扯,扭頭看去,一個拿着糖葫蘆的小姑娘笑嘻嘻地看着她。

“姐姐,那邊有哥哥找你。”

“啊?”秦楚楚愣了下,“找我?”

她順着小女孩的手指看去,是一個茶館,窗前站着個人,面向她們。

秦楚楚定睛看去不由吃驚,那是個樣貌異常俊朗的男子,身形挺拔,隨意站着便是惹人注目。

重點是他那張臉有點眼熟,很像那天夜裏潛入她房間的人!

但那時光線不明亮,不過驚鴻一瞥,秦楚楚連他樣子都只看個大概,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認錯了。

“你說的是窗子那人?”秦楚楚低頭問道。

卻發現小姑娘早就舔着糖葫蘆走了。

秦楚楚再看向那茶館,男子並未離開,視線也對準她沒有挪動絲毫,似乎在說:是我找你。

猶豫了下,到底是好奇心戰勝了,她邁步向茶館走去。

敲門進去的時候,男子已經不站在窗前了,而是坐在八仙桌旁,烹水煮茶。

小爐子上的鐵壺水氣裊裊,男子抬頭看她一眼,淺笑道:“姑娘請坐。”

“是你找我?”秦楚楚滿心疑惑。

這人看着舉止不凡,瞧他坐姿端正,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拿起水壺注入茶杯,搭配着那清俊的面容,賞心悅目。

他應該不是壞人吧?

秦楚楚可恥的外貌協會了,在他對面落座,臉上明晃晃的寫滿疑問。

“在下姓殷,特意請姑娘喝茶的。”他擺了個茶杯在她面前,緩緩倒入茶湯。

淺黃色的液體,幽香襲人。

這麼巧又一個姓殷的……秦楚楚內心腹誹,嘴上道:“你好,我姓秦。”

她沒敢喝茶,一來不太渴,二來心裏有基本的防備。

好在這位殷公子並不勸茶,只是看她兩眼,才道:“秦姑娘可有覺得我面熟?”

秦楚楚心裏一個咯噔,果然是那天夜裏的人,這主動提及是幾個意思?

“在此要跟你說聲抱歉,”殷羿丞執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飲而盡,隨後輕輕放下,“我聽聞秦姑娘有方療傷秘葯,不知能否割愛於我?”

“什麼?!”秦楚楚心頭一跳,道:“你從哪知道的?”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他,竭力不讓自己表露出心虛的模樣。

殷羿丞拿出兩枚金錠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歪了歪頭:“拜託了?”

秦楚楚咬着下唇瓣,再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仔細回想,只給銀狼使用過兩次,一次在客棧,一次在她的房間。

客棧那裏門窗緊閉,應該不會被人瞧了去,但是假若隔壁有人偷看她也不會發覺。

而永坪巷那個小院……當時她跟銀狼在窗前,他是夜行俠的話有可能路過看到了??

但是……“誰說我的葯好用了?”

秦楚楚強裝鎮定,她的系統不會被發現的,至於那管膏藥,銀狼口不能言,她打死不承認。

“我也是無法,才來找秦姑娘。”殷羿丞淡淡道。

“我希望殷公子能回答我的問題。”秦楚楚很堅持,她的手心不由自主的攥緊。

殷羿丞狹長的雙目望着她,頗有點高深莫測意味不明。

“我只給銀狼使用過這個葯,你見過它?”

按理說見過也不一定知道那葯好用吧,不過銀狼如此有靈性,時常在這陽安城內出現又消失……

秦楚楚忽然就想通了:“你是銀狼的主人?”

殷羿丞被問住了,稍一愣怔,便順水推舟的承認:“是。”

“那你可真過分!”秦楚楚哼了一聲:“它屢次陷入險境,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殷羿丞輕嘆一聲,似乎帶着無奈,“還沒謝過秦姑娘心善……”

“別謝我,”秦楚楚擺手站起來,道:“我給它治療跟你無關,那個膏藥我本身也沒多少,不會給你的。”

她心想,果然該萬事小心,即便面對一頭狼也不能疏忽大意,看這不就把膏藥給透露出去了。

說起來昨天銀狼出現得蹊蹺,無傷無痛的,忽然就來找她,等到帶回家裏又消失不見。

秦楚楚不得不那樣想:眼前這人指使銀狼過來套近乎,為的就是那管膏藥,把她房間翻得亂七八糟,遍尋不着帶着銀狼逃之夭夭。

這種猜測一出現,秦楚楚就氣得不行,她對銀狼心生喜愛,卻沒成想是引狼入室了!

虧得她以為自己招動物喜歡,為此還興奮自豪小半天。

早知道昨天就該把那銀狼賣給俞子岑,自己拿了錢就跑,讓它被關起來做寵物去!

“秦姑娘請留步,”殷羿丞叫住轉身欲走的她,“你要怎樣才肯賣葯給我?”

“我說了不賣,殷公子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儘快去另尋良方吧。”秦楚楚抬腳離開。

可惜才走出幾步,還沒碰着房門,手腕就被拽住了。

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動作輕巧的把人拉回來,單手制住她兩隻手。

秦楚楚瞪大眼睛,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練家子,沒想到居然對她出手!

果然就不該外貌協會,誰說好看的人就不是壞人了?秦楚楚為自己的理所當然懊悔不已。

“你做什麼?!”

“抱歉……”多麼似曾相識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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