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賭局
“楚楚別急,”殷羿丞示意她稍安勿躁,“只要幫忙提供原材料就可,報酬很可觀哦~”
能有多可觀?無非就是金銀珠寶這些東西,她……
她還真不嫌多……
只是,“製作鎧甲的原材料是什麼呢?精鐵嗎?”
秦楚楚擺擺手道:“哪怕我很想多賺你一筆,但這麼多金屬憑空冒出來,萬一被人查到源頭,我可是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要是被打上妖孽的名號,一把火給燒死了咋辦。
兩者間性質是差不多的,無端端冒出一批精鐵、或是一批鎧甲,不過是完成品與原材料的區別。
就風險性來說,能差不了多少。
不是秦楚楚畏首畏尾,而是數量過大,他們兩人再怎麼小心,都難以自圓其說。
就說現在運輸米糧一事,時不時單獨外出,他們又沒有隱身斗篷,可以完全避開別人耳目。
那麼多人瞧見了,次數一多,總會惹來一些閑話。
如今因為一男一女的身份,大傢伙見了也只是往風月方向瞎猜,不失為一種掩護。
再者,米糧與鐵塊不同,前者沒啥稀奇的,後者則就令人振奮了。
古時候煉鐵技術沒有那麼完善,器械各方面也不比現代,鐵塊的成本比較高,所以鐵器都是比較貴的。
隨便一座鐵礦的發現,都能引起掌權者注意。
他們若是稀疏平常的拿出許多來,旁人詳細一問,你回答的支支吾吾,那豈不明擺着告訴別人有貓膩嗎?
秦楚楚的拒絕,殷羿丞沒多大反應,彷彿這是在他意料之內的事。
他修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問道:“除了鐵塊,可還有能夠製作鎧甲的東西?”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見過太多次,秦楚楚拿出來的那些稀奇百怪、卻又實用的玩意兒。
“這個嘛……肯定是有的,但要能拿出手,我想一想……”
秦楚楚一手撐在腦門上,閉目沉思。
雖然她對這些東西沒有特別留意過,也不怎麼熟悉,但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吧。
看電視上那些鎧甲,都是較為柔軟的,不像百晉士兵所穿的那種,生硬、悶熱、沉重。
“有了!”
“有個東西叫布甲!它……你這樣盯着我看做什麼?”
秦楚楚一睜開眼,就對上殷羿丞深邃的目光,那樣直溜溜的望着她,一眨不眨的,嚇了她一跳!
殷羿丞挑挑眉,語氣有點無辜:“我在等着楚楚想辦法。”
“……”
秦楚楚皺皺鼻子:“別這樣看着我,讓人怪彆扭的。”
輕咳一聲接着道:“那東西雖然叫做布甲,卻也不全然是布片做的,好像是把棉花一片片壓實了,弄成布狀一層層疊加縫合。”
“給縫得緊實了,在最外面再縫上一塊塊鐵片,以此抵擋那些尖銳利器,不僅更為輕巧,而且還非常節省鐵材料。”
“棉花?這個可行嗎?”殷羿丞頭次聽說,若有所思。
“這個我不敢保證,不過試試就知道了。”
秦楚楚覺得既然有人做過,多半是可行的。
若是真能做出布甲來,原材料不過是棉花和鐵,相對來說廉價多了。
特別是棉花,只要她拿出種子,成片種下去。
讓大家一起參與勞動,共同收穫,最是安全不過。誰還會懷疑她的棉花種子打哪來呢?
殷羿丞點點頭道:“那就讓康遲跟着你吧,有什麼想法可以告訴他,他去弄。”
“可以么?”
聽說知道看出康遲是他的左膀右臂,算是身邊比較得力之人,為人也機靈。
就這樣讓她直接接觸,時間久了,會不會引來對方的疑心呢?
秦楚楚自認不是那種擅長偽裝的。
“無妨,他是可信之人。”
秦楚楚想想也是,若一直瞻前顧後,那她什麼都不必做了,系統里的東西哪一樣不是bug般的存在呢。
兩人商量好事情,明日便可實施試驗,時辰不早了當即往回趕。
才一回去,就碰上正在找人的羊鏢。
這大叔臉上笑嘻嘻的,沒個正經,眨眨眼道:“殷兄弟,楚楚姑娘,你們回來了?”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是很微妙的,哪怕是什麼都沒說,依舊能感受到他話語裏的揶揄。
殷羿丞微一頷首,淡淡道:“有事進屋說。”
“明白,我這就進去。”羊鏢笑笑的先走一步。
“要進院裏坐坐嗎?”殷羿丞回頭望向秦楚楚,彷彿隨口一問。
後者搖搖頭,“殷大哥有事先去忙吧,我也回去了。”
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還有啥好坐的?
面對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哪怕是懷着善意的,依然免不去尷尬。
不過也能理解旁人的看法,不管在任何時代,一男一女走的近了,總會惹來些猜疑。
關係好了才會走的近,男女間除了曖昧還能有啥呢。
大部分人這麼想。
秦楚楚轉身欲走,不料殷羿丞出聲叫住了她。
“如此下去,恐會累及楚楚的閨閣名聲,不若想個萬全之策出來?”
“啊?”秦楚楚沒反應過來,有點愣愣的轉身看他。
一抬眼,便撞進他帶着淺淡笑意的漆黑眼眸之中,不由心裏一個咯噔,這傢伙啥意思?
“孤男寡女,時常獨處總是不便。”
“楚楚好好想想吧。”殷羿丞唇角微揚,跨步進門去了。
噫………………
想什麼想?讓她好好想想?!
秦楚楚彷彿被嚇到了一般,小心肝怦怦跳個不停,第一反應就是四下環顧,唯恐被人撞見了。
好在這裏已經到了殷羿丞的住處,外頭有人把守,不相干的人不會出現在這亂逛。
秦楚楚心虛的表現,猶如受到驚嚇的鳥兒,等到確定安全了,才稍稍鎮定下來。
而此時,殷羿丞早已不見人影,只有她一人在這,不知失措。
他是瘋了嗎?!
要說剛才秦楚楚有些無奈,這會便是頭疼了。
這感覺就好像幼稚園的玩伴,有一天突然一本正經說要娶你。
感覺有些荒誕可笑,如同玩笑話一般,當不得真。
如果殷羿丞不是那個意思,那還故意語焉不詳的,說什麼萬全之策,留下讓她胡亂猜測的餘地。
讓她誤解?
真是……有夠可惡的……
秦楚楚滿懷心事的走回自己屋裏,這是臨時分配的,把她跟閆金嬌安排在一塊。
有女大王在身旁住着,她確實更安心些。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她竟然看見了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身影——俞子岑?
這小少爺被閆金嬌擄獲之後,挺長一段時間被限制自由,如今是開戰了,才得以跟着過來。
一進城閆金嬌就大方的放他回家去了,失去束縛,人還不像脫韁的野馬似的。
一溜煙的跑遠了去,避女大王如蛇蠍。
至少在秦楚楚看來,俞子岑是萬萬不會想要再見閆金嬌的。
更遑論主動過來找人家了。
所以這會兒看到他,差點讓秦楚楚以為閆金嬌故伎重施,又把人給綁回來了。
院子裏正在烹茶呢,秦楚楚溜達着走過去。
閆金嬌明顯是不擅此道,秦楚楚靠近的時候恰好看到她手忙腳亂的模樣。
向來直爽的女大王露出這一面,倒也挺可愛的。
“楚楚,你上哪去了,子岑找你呢。”
閆金嬌發現了她,抬手也給了她一杯茶水。
“找我?”她沒聽錯吧?
怎麼一跟殷羿丞外出,找她的人就變多了,好似瞬間忙碌起來。
秦楚楚不由失笑,在他們對面坐下來,直接問道:“是有什麼事么?”
俞子岑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閆金嬌,道:“大王可否迴避一下?容我與楚楚姑娘說幾句話。”
閆金嬌愣了愣,微笑都僵在臉上,把茶壺往桌上一放,那分明是不開心的表情。
她狐疑的眼神掃過秦楚楚,彷彿這是個要跟她搶男人的小妖精。
秦楚楚已經無語了,她跟俞子岑不熟,不過是有事找她一下,這女人至於這樣草木皆兵嗎?
幸好眼神只是輕飄飄的一掃而過,女大王並不多言。
揮一揮衣袖,帶着自己的茶杯走了。
秦楚楚垂眸看一眼石桌上成套的茶具,缺了一隻杯子。
笑道:“俞少爺找我何事?”
都說吃醋的女人可愛,現在她覺得,是有那麼點意思。
俞子岑收回目光,抿抿嘴道:“還能為些什麼?無非是這場戰爭。”
雖然是來找秦楚楚,但歸根結底為的是殷羿丞。
如今女大王放他自由,縣太爺也已經被處罰,頭顱現在還掛在城牆上呢,俞家上下再沒有被誰管控。
俞老爺有門路,能在這戰亂的世間謀一處安全所在,以躲避戰事。
當初礙於縣太爺的婬威,不得不只送走俞子岑一人。
如今局勢一變,他們一家子大可以一同動身離開,整整齊齊。
俞子岑想問的就是,陽安城能不能守得住,殷羿丞此人又是否信得過?
如果沒有把握,他便想求得一個通行令,舉家搬遷,徹底離開此地。
不過……俞家世代都在這陽安城裏,離開這便沒了根基。
私心裏還是希望陽安城能好好的,他們也省得折騰。
“你來問我是想得到怎樣的答案呢?”秦楚楚攤攤手,“時局變化多端,一個不小心,陽安城可能就全軍覆沒。”
這是一場豪賭,只有少數人有權利選擇賭或不賭,而更多的民眾百姓,只能被動地進入賭局。
贏了就活着,輸了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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