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四世:錯入皇家
?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拔刀斬敵,無論是否受降,皆殺之。一旁的大將軍也沒有說什麼,默認了楊軍下達的命令。
這時,天空一道落雷劈下,整個皇城燃起熊熊大火,久久不滅,楊軍正要下馬跑向梁玉的屍體,卻被那道雷給逼了回來,再睜眼時,她已經不在原地了。
楊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這一世,他還是沒有守住她。
這是一種誅心痛,楊軍站在北齊皇城外,沒有再進去,她誓死守護的地方,他不敢踏足。這時,冥深從楊軍的身後走來,停在了馬前,拜道:“大人,劫數已過,從今往後,大人將飛黃騰達,青雲直上,恭喜大人。”
楊軍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轉過身去問道:“剛剛打在我手上的那塊石頭,是你扔的。”他沒有用問句,而是直截了當地確定了冥深的行為。
冥深沒有否認,他回答道:“是,但就算貧道沒有飛出石頭,那一箭,大人也是要射出去的,收不回了。”
楊軍冷笑道:“你是我的什麼人?我的事也容你過問?即便我與她註定生死分離,也輪不到你來替我做最後的決定!”
冥深握緊了拳頭,沒有說話,他只是道了一聲:“貧道告退。”隨後,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身後,又傳來了楊軍的聲音:“以後,別在出現在我的面前。”
冥深苦笑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桃花林中,冥深朝天怒吼:“為什麼又是那個女人!她拖累師兄,還要留給師兄六世情愁,我好心相勸,為何師兄還怨我怪我?!”
憤懣吼出,震開了無數的花瓣,隨後花瓣又在空中結霜,凝固半空,轉而碎落一地,滿地花痕。
冥深見此,收了收怒氣,道:“您來了。”
陳喬手握冰杖,緩緩向冥深走來,她似乎心情也不太好,聲音也是冰冰的。
“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冥深不滿道:“我是為了師兄好,我做錯什麼了?那個女人本就該死,還有什麼可拖泥帶水的?”
“因為你不懂他心裏的想法,你只顧着用你的想法去約束他,”陳喬冷聲問道,“陸令萱和和士開這兩個人,你沒少在背後挑撥吧?不然梁玉不至於會死在他的手中。”
“是又怎麼樣?”冥深扯開了黑紗,露出了血色的瞳孔,他不甘道,“她本就是一個禍害,女師你不也說了嗎,她會糾纏師兄六世。”
“我是這麼說了,但她又何嘗不無辜呢?”陳喬嘆了口氣,說道,“冥深,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誰嗎?”
冥深疑惑地看向她:“您想說什麼?”
“你現在,就和當初認定你是禍害,且對你施加種種酷刑的那些人一樣,”陳喬看着他,認真地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欲,同樣勿施於人……”
冥深聽后,倒沉默了許久。在陳喬轉身離開之際,他才緩緩開口道:“女師大人對師兄的愛,竟這般偉大,能忍心看他愛上別人……”
陳喬嘴角浮出苦澀的微笑:“我有的是時間等。”
“下一世,我同樣會像今天一樣對那個女人下手,”冥深微微挑眉,“我很好奇,女師大人,就當真不想提前除掉那個女人嗎?”
陳喬回頭,輕輕地一笑:“我殺不了她,你也一樣……”
——
“所以,這個時候,喬喬你就已經知道了晴可是死神了嗎?”林梔子問。
陳喬點了點頭說:“是啊。”
玄空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陸晴可,又看了看眼眶濕潤的顧炎,輕嘆道:“徒兒啊,這也許和你主觀記憶里所看到的不一樣,但是這才是最真實的,顧炎,他其實……”
“我知道,”陸晴可點頭道,“但是,我很想問,我和顧炎的命數,到底是誰定下的。”
玄空一愣,他猜到陸晴可會問與當初一樣的問題,但是他的回答,卻不能跟從前一樣了。
“繼續看吧,”玄空笑道,“為師我要到第六世才出場呢,剩下的答案,你得自己找……”
——第四世
盛唐時期,由於唐玄宗採取了一系列積極的措施,加上廣大人民的辛勤勞動,使得大唐天下大治,經濟迅速發展。此間的唐朝在各方面都達到了極高的水平,國力空前強盛,社會經濟空前繁榮,商業十分發達,國內交通四通八達,城市更為繁華,對外貿易不斷增長,波斯、大食商人紛至沓來,長安、洛陽、廣州等大都市商賈雲集,各種膚色、不同語言的商人身穿不同的服裝來來往往,十分熱鬧。唐朝進入全盛時期,中國封建社會達到頂峰階段。因當時年號為“開元”,史稱“開元盛世”。所謂盛世,天下富足太平、文人廣開言路,才稱為盛世。
唐明皇,顧炎的第四世,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唐玄宗,他其實還算是一個明君,不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後來的種種,史官也毫不留情地記錄下了。
眾人皆知唐明皇最寵愛楊貴妃,而事實上,出了楊貴妃,還有另一個與楊玉環截然不同的女子深受唐明皇喜愛,那就是江采萍,陸晴可的第四世,史稱梅妃。
在楊妃未入宮時,梅妃最受唐明皇的寵愛,梅妃本為江南女子,性格溫柔,詩才造詣極高,后被唐明皇看上入宮為妃,入住上陽宮,當時唐明皇還對梅妃說,想你一日卻不見,便給你一顆珍珠,兩人恩愛甜蜜,直到楊妃入宮。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白居易的長恨歌中,這一段的描寫,其實是非常傳神了。
楊妃入宮后,唐明皇一見如此明媚的女子,心中難免一陣悸動,於是對其施加恩澤,到了後面愈發寵愛,沒過多久,楊妃便升為楊貴妃,皇帝的恩寵還施及其家人,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楊家便是如此。
這樣一來,梅妃便被冷落了,但她生性不爭搶,沒有像其他姐妹一樣成日拈酸吃醋,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上陽宮,跳她的舞,做她的詩,雖說清冷,但也自在。
而這一世,陳喬沒有跟在顧炎身邊,而是選擇了留在陸晴可身邊做一個貼身丫鬟,靜觀其大局之變。而冥深,則附在了安祿山體內,做了顧炎的臣子,討好他與楊貴妃,暗地裏還挑唆楊貴妃陷害梅妃。
楊貴妃本就是一個小肚雞腸極愛吃醋的女人,一日,唐明皇偶然想起梅妃,路過上陽宮時,便去看看她,誰知兩人溫存沒多久,楊貴妃便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唐明皇知道她的性格,如果被她發現自己再度寵幸了梅妃,那梅妃之後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他四處躲藏,但最終還是被楊貴妃揪了出來。
之後沒多久,在楊貴妃和安祿山的酸話中,梅妃被迫遷出上陽宮,被驅逐到了一個冷僻荒涼的宮苑,從此再無人過問。
這一切,陳喬也看在眼裏,她有些憤懣不平道:“這一世,他怎麼那麼孬種?連個女人都怕?”
梅妃苦笑道:“罷了,原本以為,即便他不在此處,也會保我護我,誰曾想,他既如此絕情,棄我於不顧,罷了罷了,我只當此生錯付了,若日後他要再見,我便不肯了。”
陳喬看着梅妃,難免有些心疼,但也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日,安祿山受楊貴妃所託,在宮中辦事,偶經梅妃所住的宮門出時,便停下來,隨意往裏面瞟了一眼,見裏頭凄慘寂寥無比,忍不住得意地一笑,正要離開,迎面便撞上了端着冷水盆的陳喬。冰冷的水直接潑在了安祿山的身上,水盆也打翻在他的腳下。寒冬臘月的,這一潑冷水無疑是格外提神醒腦的。
“哎喲。”安祿山後退了幾步,也不看來人是誰,直接開罵,“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
陳喬沒有上前認錯或者幫忙擦拭,而是冷眼站在一旁,看着罵罵咧咧的安祿山。
安祿山見來人紋絲不動,於是抬頭望去,直對上了陳喬的目光。
“女……女師大人……”安祿山心虛了,此刻他是冥深所附身的安祿山,看到陳喬自然是要驚訝的。
“冥深,你真是好樣的……”陳喬瞪着他,冷聲道,“你現在做的這些,遲早要害了你師兄。”
“不,那個女人才會害師兄,”冥深搖頭道,“她才是師兄成功路上的障礙。”
“梅妃不會,但你會……”陳喬冷笑道,“別自作主張了,我勸你收手,否則,休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冥深一愣,沒有回話。陳喬見此,直接從他的身邊繞回了宮中,“咚”地將宮門關上。
“我是不會害師兄的!”冥深回過神,轉身喊道,“我會永遠忠誠於他!你放心!”
他此刻是安祿山,是唐玄宗和楊貴妃最信賴的寵臣,他會對師兄肝腦塗地,不會有任何謀反之心的。
陳喬靠着門,嘆了口氣:安祿山,接下來的安史之亂,便是你一手造成的。梅妃毀於此,楊妃毀於此,你的師兄,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