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章 第二十七章 擬定意志
“是的，這種二重身只有川田輝本人能夠控制，他能夠在一瞬間將自身的細胞打碎，在二重身的身體上重組起來，看起來就像是把水從一個容器里倒進另一個容器一樣。”
“意思是川田輝在第二層森林塌陷的時候利用留在天樹這裏的二重身轉移了回來嗎？”沐楓夜稍微理解了所謂二重身的意義，之前就一直覺得自己的力氣要比以往更加大了一些，原來是因為黑曜的緣故。
“不過這種能力感覺非常危險啊。”絲莉娜思考了一小會兒說道。
“是啊，只有自己能看見的第二個自己，怎麼想都感覺很可怕。”高志也出了一身的冷汗，不過這樣就證明川田輝的確在說謊，他擁有的二重身能力大概連高木和吉爾也不知道，想想也對，畢竟沒有人會蠢到把自己用來保命的秘密輕易告訴別人。
“還好這種能力不是每個人都有，要不然絕對已經亂了套了。”沐楓夜嘆了口氣，看來川田輝暫時不會用那個能力去做些什麼，準確的說，他就連穩定控制二重身應該都做不到。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這些天應該會很太平。沐楓，記得每天都去水源那邊，我會在那裏教你使用黑曜的方法。”櫻間疲憊地向前走着，她的步伐很沉重，從來都沒有見她累成今天這個樣子。
“誒？夜已經能用黑曜的武器了嗎？”
“嗯，不過我和高志的黑曜千萬不能被其他人看見，以後也會盡量不去使用。”
“這樣啊。對了，夜的武器是什麼樣子的？和高志差不多嗎？”絲莉娜一臉期望地看着沐楓夜，如果她也能獲得黑曜的武器能力就不用留在這裏了，只要有了武器就一定能幫上什麼忙的。
“一把叫雨切的太刀，用起來倒是挺順手的。”
……
深夜，確認了周圍沒有危險，學生們也終於能夠睡個好覺，缺水的女生們依舊沒有去找新的水源，依舊被櫻間發現的水源也沒有告知她們，恐怕再這樣下去她們也撐不了多久了。
酣睡之中，一股灼心的熱感從手背上傳來，沐楓夜突然驚醒，他的大腦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腦袋探出帳篷向其他方向看去，這個時間段應該不會出現什麼野獸之類的東西，而且他漸漸的能夠感受到那力量的波動，不是很強，而核級的低等生物不具備散發波動的能力，也就是說……
沐楓夜急忙喚出地圖，果然，在這天樹的範圍內，有着一個正在波動着的綠點，那綠點很快就消失，陷入了死寂。
高志和櫻間都很累，這麼晚了應該不會去使用黑曜的武器。
這樣說來，這二十個人中一定有人獲得了武裝能力，到底是誰呢？
只是一瞬間的觸動，沐楓夜幾乎再也沒有睡過去的念頭，不斷地猜想着擁有黑曜武器的人會是誰，如果是絲莉娜和四宮他們倒無所謂，萬一高木他們其中有人覺醒了黑曜的武器，他們一定會利用那東西做些什麼事情的。
“喂，沐楓，你從剛才就一直在念叨什麼啊？”
“嗯？已經早上了嗎？”
感覺上只是過了半個小時似的，但帳篷外的太陽卻告訴他正確的答案。
“你不會一夜都沒睡吧？”高志瞥了一眼沐楓夜，伸了個懶腰離開帳篷。
“大概吧，嗯？那些東西是什麼？”剛剛爬出帳篷，沐楓夜突然看到了一旁堆在地上的樹枝，他這才想起來是昨天委託絲莉娜和四宮幫櫻間收集的箭矢，不過這個數量恐怕……
“怎麼了夜，這些樹枝有問題嗎？”絲莉娜用杯子裏的水奢侈地洗着臉，反正周圍有新的水源，這些天維拉也做了不少的容器，她們帳篷里的水早就足夠用了。
沐楓夜回想着昨天櫻間的戰鬥，她在和太陽級危險種纏鬥時幾乎每一次的射擊都用掉了所有的箭矢，所有才會形成如同劍雨一般的效果阻止太陽級的行動，這些樹枝應該只夠三發那樣的劍雨，對於櫻間來說還遠遠不夠。
“絲莉娜，能拜託你今天和四宮多去收集點樹枝嗎？這些還不夠用。”
“我是沒問題啦，不過四宮昨天在撿樹枝的時候劃破了手指，暈了最起碼半個小時，我怕這種工作她以後做不了了。”絲莉娜汗顏地拉過四宮，她也滿是委屈地低着頭。
“喂喂，這可是很少見的癥狀啊，就算體質再怎麼弱血也太誇張了吧。”高志的醫學常識要比所有人都豐富，這種誇張的形容在他眼中就像是絕症一樣。
“沐楓，我們走了。”
“哦。”
跟上櫻間的腳步，一直穿過森林，人類的原始恐懼感似乎到了這裏就減輕了很多，一些女生開始去四周探索，雖然離開的距離不是很遠，但這也算是她們向前邁出的一步。
“櫻間，四宮的身體沒事吧？”
“為什麼問我？我又不是醫生。”櫻間的回答多半都是沒有感情的，但沐楓夜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冷冰冰的話語。
“我的意思是，那種體質會不會也是黑曜帶給她的。”
“不可能，四之宮七葉從尚在現世時就是這樣了吧，現世的體質帶到這裏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黑曜給我們的只是一些生存和廝殺下去的能力，沒有用的能力是不會被給予的，它們只會被遺忘。”
過了許久，沐楓夜才暗自下定決心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訴櫻間：“昨天晚上，我在天樹發現了波動的綠點，我們之中好像還有什麼人已經獲得了黑曜的武器能力。”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櫻間應的非常淡然，似乎並不是什麼值得糾結的事情。
“你知道是誰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啊，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能觀察得到嗎？不過，你昨天發現的一個綠點顯然不夠細緻。”
“誒？什麼意思？”沐楓夜低頭看向櫻間，臉上頓時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你是說……”
“沒錯，除去你我和高志，學生們之中至少已經有三個人獲得了武器能力，儘快找出他們吧，趁他們還沒用這些武器做出什麼之前。”
“那我們還來這裏幹什麼？”
“放心好了，白天不會出事的，因為惡魔永遠出現在深夜。”
沐楓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前面就是小河，周圍也沒有核級出現的跡象。
“訓練會很難嗎？”
“不會，只要你集中注意力，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櫻間的手中慢慢結成黑色長弓，將箭筒里的箭矢搭在了弦上，“首先要快速召喚，試着做一遍。”
“嗖——”箭矢射中樹榦，在引到沐楓夜的同時，櫻間也不忘自己的訓練。
“哦。”
使出吃奶的勁硬生生地憋了半天，但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昨天的那種感覺，直到滿頭大汗為止，沐楓夜才氣喘吁吁地蹲在了地上，這還沒召喚出雨切就已經累得不成人形，接下來的訓練到底要怎麼做啊？！
此時櫻間已經射出了第六支箭，精準地命中了上一支的尾部，取代了它之後扎向更深的地方。
“已經不行了嗎？”櫻間一臉輕鬆地繼續拿出箭矢，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為什麼我做不到了……”
“我說了要你集中精神，不過這只是第一天，不強迫你什麼了，盡量找回昨天的感覺，只要召喚出你的黑曜再快速收起就行了，反覆十次，這就是今天的訓練。”
沐楓夜平靜下來，試圖挖出記憶深處的片段，昨天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現在完全想不起來？
內心深處的意志，高志的意志是守護，所以他才會奮不顧身地用盾牌擋住太陽級的攻擊，櫻間的意志是野心，所以她才能不斷地用箭矢射殺着獵物，即使無法殺死它們，也要用下一支箭讓它們的傷變得更重。這些就是組成黑曜的關鍵，每個人都應該有着這樣的東西，此刻的內心不應該如此空洞無比，快點回想起來，自己真正的意志究竟是什麼？
“是戰鬥嗎……”沐楓夜輕聲念道，但並沒有任何黑曜凝聚的痕迹，很顯然他的內心深處並不希望着戰鬥，可是那種外形的黑曜怎麼看都是為了戰鬥而生，假如一把刀擁有鋒利的刃，那麼那刀刃會去做些什麼？
“守護……”
也不是這種意志，內心深處從來沒有過強大的保護慾望，自己無法做到像高志一樣挺身而出，一直以來都只是做着逆來順受與漠不關心的事情罷了，這樣的意志無法被稱為守護。
櫻間不經意地瞟了他一眼，這傢伙的確在認真努力地回憶着自己那時模糊不清的意志。
記得當時腦子裏只有三個字：活下去。難道這種意志是生存嗎？
“生存……”
黑曜依然沒有凝聚，看來這一次又猜錯了，不過把剛才的三個字眼組合在一起，戰鬥、守護、生存，如果為了活下去而戰鬥，守護的只是自己的性命，這種意志又是什麼？
“自私。”
黑色結晶快速凝聚，石頭一樣的外殼快速碎裂，綻放出裏面晶黑的太刀，這一次，沐楓夜找對了自己的意志，不過當時的自己，只不過是個自私的傢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