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混亂序曲 第七章 決心

白夜想起了前世的鳳華。

那是一次進攻潘薩托克位面的戰鬥，鳳華親自帶隊，攻克了一個大型的魔人部落，並親手斬殺了魔人大酋長。戰後，人們意外的解救了一位魔人的俘虜——人魚女皇，並得到了她的淚水精粹。這是無比珍貴的寶物，能夠大幅度增加生命力和精神力，而最重要的，是能夠讓人青春永駐，這對一個女人來講，是天大的誘惑。

鳳華本是這塊精粹當之無愧的擁有者，然而那時，白夜的愛人恰巧有了身孕。要知道，人類進化之後，受孕的幾率極低，鳳華得知此事後，為了能讓孩子順利降生，毫不猶豫的把精粹送給了白夜。

那時的白夜只是個二階的進化者，而鳳華已經是四階的王者，卻對待白夜如同親人，從那時起，白夜便發誓要為鳳華披肝瀝膽！

然而白夜的孩子終究沒能生下，靈魂撕裂者卡喀里諾拉斯，五階巔峰的魔怪，在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衝進了希望之城，它強大的讓人絕望，鳳華戰死，希望之城毀滅，白夜的戰友無一生還，白夜身受重傷，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最愛的人被魔怪吞噬，從那一刻起，白夜的心就已經死了，他剩餘的生命，就只是為了復仇。

不知不覺間，白夜已經淚流滿面。

“咳”，隨着一聲輕咳，將白夜從回憶拉回了現實，鳳華不知白夜為何看着那奇怪的石頭髮呆，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提醒他。

白夜不着痕迹的抹去淚痕，走到鳳華的面前，用一雙金光閃耀的眼睛打量着她，而鳳華則毫不示弱的與白夜對視，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從這雙眼睛中，她沒有看到敵意，也沒有其他男人眼中常見的帶着慾望的貪婪，而是看到了感激和尊重。

白夜忽然露出微笑，將進化之種扔給鳳華，彷彿那不是能夠引發生命進化本能的進化之種，而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鳳華則下意識的接過，根本不知在這一扔之間，白夜付出的是多大的決心和毅力，那就像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扔出了他手中的包子！

鳳華不解的看着白夜，輕聲問道：“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給我？”

“這是進化之種，吃掉它，你自然就知道它有什麼作用了。”白夜淡淡的說道。

“這東西能吃？”鳳華詫異的看着手中的奇怪石塊。

“當然，你好好看看它，難道你不想吃掉它嗎？”

“我當然……”鳳華下意識地就要回答不想，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進化之種上時，“不想”兩個字卻變的如此艱難，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想要將進化之種吞下，這是生命的本能！於是她說：“想！”

當進化之種被嚼碎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這看起來堅硬的石塊，竟比餅乾還要酥脆，而進化之種內包含着的規則力量，則立刻沖入了她全身的細胞，在無聲無息之間，進化已經完成。

鳳華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那一刻，她彷彿覺得自己成為了神，簡直無所不能，這就是身體進化之後的愉悅和滿足感，而她腿上的傷口，早已回復如初，服下進化之種，就算四肢齊斷亦可重生，何況一個小小傷口。

面對這一切，鳳華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喃喃自語着：“我……我似乎變的不同了，我掌握了……”

“精神力！”白夜接過了她的話：“能夠讓人產生幻覺，並可以將精神力具現成劍與盾，‘精神具現’這個天賦十分強大，恭喜你成為了第一個一階進化者。”

白夜的話再一次震驚了鳳華，但她立刻就冷靜下來，目光卻再也不離開白夜的臉頰，彷彿要將眼前這張臉刻進心裏：“看起來你無所不知，雖然做為被幫助的一方，我沒資格提什麼要求，但如果可能，我想要知道更多。”

“那正是我來這兒的目的。”白夜笑着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好在我們還有點時間。”

“首先，地球即將發生劇變，而我們經歷的，只是前兆。在多元宇宙之中，地球並不是唯一擁有生命和文明的星球，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位面，地球只是諸多位面中非常弱小的一個，在四天之後，無數的位面將連通在一起，而地球將會與其他弱小位面融合，成為——新世界。”

“聽起來非常荒謬”嘴上這麼說，鳳華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

“還有更荒謬的，在位面融合之前的幾天，也就是從現在開始，位面間的距離已經在拉近，在這個過程中，位面的空間法則會相互碰撞，從而產生斷層空間，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這裏面有一個有趣的規則，就是每個跨越空間連結點的靈魂，都會有微弱的幾率被空間法則複製，從而產生進化之靈。”

“剛剛你殺死的那個，就是複製了外面的長嘴怪物？”鳳華恍然大悟，難怪這個紅色怪物與眾不同。

“沒錯，進化之靈會無差別的攻擊一切靈魂生命，對它來說，無論是裂齒怪還是我們，都是它的獵物。進化之靈要比它複製的原生物強的多，但只要殺死了進化之靈，就會得到宇宙規則的具現物——進化之種，吸收了進化之種，生命和靈魂的層次就會進入到一個全新的高級階段，對所有的有靈魂者，這就是終極的誘惑。”

“那為什麼你自己不吃，而要把它給我？”鳳華嚴肅的問道。

這一點恰是白夜無法解釋的，於是他含糊其詞的說：“這個我們以後再說，關於進化之種，我還沒說完。進化之種分七級，非常容易辨認，正對應不同波長的七種光的顏色，紅橙黃綠藍靛紫，每高一級的進化之靈，只能由前一級的進化者複製而來，因此越高級的進化之靈越是稀少，所以如果你遇到橙色的二級進化之靈，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可你卻沒有珍惜這樣的機會，現在我對你真是好奇極了，你一定認識我，但我卻不認識你。”鳳華有些玩味的說道：“難道你暗戀我？你的這份禮物可是超出了獻殷勤的極限了，而我在你的眼中卻感受不到慾望和愛。”

白夜聳聳肩膀：“就當我是為了泡妞，下了血本吧。”

鳳華笑了，又恢復了曾經的優雅：“小弟弟，血本可不是這種下法，做為一個過來人，我鄭重的告誡你，除了母親，沒有女人值得你這樣付出，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你的這份恩情我記住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白夜擺了擺手：“你說的我都理解，不過這顆進化之種本來就是你的，我不過物歸原主罷了，而我有我自己的機緣，你不必擔心。”

“這樣的解釋我可理解不了，算了，不論什麼原因，你都幫了我大忙，我們正式認識一下吧，你很了解我，而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白夜。”

“白夜……我記住了，那麼白夜，你剛才說地球要發生劇變，那時地球會怎樣，我又該做些什麼？”

“地球與其它位面融合，原來的地球將不復存在，所有山川、河流、海洋、城市的位置將被徹底打亂，重新分佈在面積幾百倍於地球的新世界中，而無數的異位面怪物，將如海嘯一般湧入地球，所有的秩序將蕩然無存，那是末世的開啟。記住，四天之後，4月21日8點，末世開啟，這個城市將會陷落，帶上你在乎的人逃出去吧。但不能提前，因為提前踏出這個城市，也許就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所以，鳳華姐，你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強大，再強大，這樣才能讓你和你在乎的人，在末世上生存。而你會做到的，並且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鳳華深深的看了白夜一眼：“那你呢？也會逃走嗎？”

“當然，我有自己的計劃，而撤離一定是第一步，但等我擁有了足夠的力量，我會回來，我相信你也一樣。”白夜這樣說著，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心裏則暗自發下誓言：這一世，我會幫你扛起希望之城的責任，而曾經希望之城的夢魘，卡喀里諾拉斯，當你踏出污染者位面的跨界之門那刻，就是你的死期！

“既然都要走，不如你帶上我？”鳳華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也就立刻說了出來，如果不能跟隨白夜，又何談報答恩情。

白夜詫異的看了鳳華一眼，想了想，說道：“也好，但我需要的是戰士，不要累贅，所以除了你的至親，其餘的人必須擁有起碼的戰鬥能力。”

鳳華莞爾一笑：“放心吧，絕不會拖累你。”

“那就這麼定了，21日7:30，我們在東城的國道路口匯合。”說到這，白夜看了看時間，忽然說道：“斷層空間馬上就會消失，我們要回去了，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回歸的時候，這裏一定被警察圍的水泄不通，我暫時還不想被警察盯上，雖然我也有辦法混出去，但若你用幻術幫我一下，事情就會簡單的多。”

鳳華笑道：“當然沒問題。”隨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嘆道：“我明白了，一開始製造混亂的那個恐怖分子，是你！”

白夜咧嘴一笑，笑容光輝燦爛。

“我替那些得救的人，謝謝你！”鳳華突然肅穆，對白夜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