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挖墳
離開了晁青峰,李子風就成了一隻沒頭蒼蠅,被人玩的團團轉,他不怕被戲耍,他怕死亡,當李子風躺在盲女床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這一輩子不想再死,至少絕對不能缺失對盲女的記憶!
等李子風養好了傷回到公司之後,枯夜行又找上門了。
每當看到他那張乾枯的臉,以及瘦得像麻桿一樣的身子,李子風就會想起四個字。
陰魂不散。
如今,枯夜行說什麼李子風都不冷不熱,愛答不理,喊他去任何地方,說有新發現,李子風也不想去。
誰都不傻,他點燃一支煙,問:“你不信任我了?”
其實李子風一直都沒怎麼相信他,只是李子風太想找到以前的記憶了,如若不然李子風不會像是一隻沒頭蒼蠅似的,被玩的團團轉。
最開始李子風尋找缺失的記憶或許是為了好奇曾經做過什麼事。但從盲女床上醒來的那一刻,李子風覺得這一生在死之前,得想辦法給盲女一個最大的回報,是什麼還沒想好,所以他不想死。
所以李子風不再相信枯夜行的任何話語。
枯夜行說:“可你的血液變了,你的身體可能也會發生變化,你不想解決這個問題嗎?”
說的好。
李子風從盲女家裏養傷歸來之時,特意去中心醫院抽血化驗,做了十幾項檢查,血液很健康,各項指標都均衡。
李子風想過這個問題:“只要我的血液沒毛病,我管它怎麼變,能活下去就夠了。”
聽完枯夜行說的這番話,李子風更堅信他是想辦法殺自己,如果他死了,可能就重新清洗所有記憶了,只要他保證自己不再受到危險,那枯夜行就沒轍,從枯夜行找李子風的頻率以及相貌變化來看,他快頂不住了。
他膚色本來就黑,骨瘦如柴,現在更是弱不禁風,臉色暗淡,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李子風簡單了事,就說現在對尋找記憶不感興趣了,做個傻蛋也挺好,鄭板橋說過嘛,難得糊塗。
枯夜行不死心,又問:“如果你以前做過一些驚天動地的事呢?”
李子風自嘲的笑笑,說:“就我這種平頭老百姓,還驚天動地呢,以前要是沒殺過人,沒犯過罪,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管枯夜行說什麼,李子風就是不搭理,氣的枯夜行摔門而出。但臨走時撂下一句話:“你等着,我會讓你相信我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
李子風點頭,敷衍道:“行啊,等我再想找記憶的時候,我一定聯繫你。”
不過枯夜行的態度倒是給李子風提了一個醒,之前沒鬧翻,僅僅是因為血液發生了變化,他就派童子面具來殺自己,如今鬧翻了,他絕對得不到李子風的鮮血,估計更會玩什麼陰招。
李子風暫時吃住在公司,可這不是事,兩人一明一暗,李子風拖不起,必須得想辦法。
可縱觀李子風所有認識的人當中,能幫他取回贏屍臂骨的只有兩個。
一是晁青峰。
二是陳伯。
晁青峰這貨,換手機號不說新號,更不打電話聯繫一下,對李子風也太放心了。
只有陳伯能幫李子風了,但李子風糾結到底找不找他?仔細想想:枯夜行他倆互相潑髒水,枯夜行決意幹掉我的話,陳伯應該不會害我吧?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權衡許久,李子風還是決定找陳伯,但要親眼看着他挖出來贏屍臂骨,當著自己的面,他總不能耍花招吧?
李子風給陳伯打了一個電話,約他海底撈吃火鍋,他欣然赴約。
見面后李子風上去就說:“陳伯,上次你救了我,一直想感謝你啊!”
陳伯說:“嗨呀,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太見外了啊。”
李子風擰開茅台,給陳伯滿上,先挑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聊着,正主一會再說。
不過李子風不能什麼都直說,他也得編織一個謊言,不能光讓人家騙自己,自己不能騙別人吧?善意的謊言不過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子風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說:“陳伯,救命之恩湧泉相報,這是一點小意思。”
陳伯一怔,說:“看不起我是吧?”
李子風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陳伯你先別生氣,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爺爺死了,他這個人啊,特別敬愛他爺爺,就想着把他爺爺的屍體弄出來,收藏在家裏。可爹媽不願意呀,只能偷偷挖墳了。”
正往嘴裏塞羊肉的陳伯,差點就給吐出來了,驚詫道:“啥玩意?這什麼狗屁嗜好?把他爺爺做成標本,掛在牆上嗎?”
李子風點頭附和道:“對呀,我也不知道他為啥有這種癖好,後來我說不好辦啊,他說他爺爺老託夢給他,孫兒呀,我的屍體你不挖出來也就不說了,你把我左胳膊帶走,留個念想吧。”
陳伯問:“這是你一個顧客吧?”
李子風恩了一聲,拍拍信封,說:“這三萬塊不是我給你的,是那個顧客給的,原本我不想接這一單生意,但是不接又砸了招牌。後來我一想,陳伯你有本事,能預測旦夕禍福,能斷人陰陽生死,我就想麻煩你一趟了。”
陳伯顯然不吃戴高帽那一套,他說:“我有個屁本事啊,混吃等死的老頭嘛,不過你說的話我懂,年輕人好面子,這個活你幹不了,但又不能不接,所以想到了我,是吧?”
李子風連連點頭,端起茅台酒,再次給陳伯滿上。
酒足飯飽后,陳伯剔着牙說:“行,這個忙我幫了,這筆錢我不能全要,你也有功勞,咱一人一半。”
李子風拗不過他,就取出了一萬五,問陳伯:“啥時候動身?那個顧客說越快越好。”
陳伯說:“這麼著急?那一會就走啊。”
李子風說明了情況,陳伯才知道這個墳不好挖,就說:“那今天先趕過去,晚上再動手。”
這個陳伯確實詭異,他帶着李子風去挖墳,竟然不拿任何工具,就背着一個小布袋子。
為了防止陳伯知道那個新墳是黑魚村大師的,李子風沒帶陳伯進入黑魚村,等天黑之後兩人才步行過去。
離大老遠,他倆裝作看莊稼的農家漢,坐在路邊抽煙,月色下,李子風指着那一座孤零零的新墳,說:“就是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