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陪是你的工作
“繼續說。”邵老點點頭說。
“再有就是,這次邵康說要和CM合作,我雖然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好的辦法,但是可以肯定,如果成了,CM能從邵氏身上剝下來一層皮也是夠疼的了。邵康,不,應該說是邵氏,不可能佔到什麼便宜的。”
丁果如實地說完自己的這些看法,簡單直接,就跟向領導彙報工作一樣。
邵老半天不說話,只是沉思着,有些渾濁的目光看着丁果,隱隱有着讚賞。
他要的,就是一個可以在邵康身邊永遠冷靜理智的幫手,丁果現在已經越來越達到這一目標了。
邵康難得回家一趟,今天如果不是邵老打電話來威脅,他也不會輕易就範。
回來錢他和蔣妍顏小酌了一杯,雖然沒喝多,卻也有些上頭。
一開門便見到郁燕飛那張獻媚的臉。這些年他知道郁燕飛經常在家伺候自己父親,所以他也鮮少回家,懶得見到郁燕飛。
本來自己就因為丁果在工作上的不配合讓他心裏不爽快,這會兒見了郁燕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邵康回來了?快進來,吃飯沒有,我讓阿姨給你熱飯。”郁燕飛自來熟。
“你現在在我家工作伺候老頭兒,一個月拿多少錢?”邵康站在門口玄關那兒嘲諷地問。
“邵康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裏不清楚嗎?你跟我爸一個月拿多少錢。”
郁燕飛勉強笑着說:“你爸爸他……他一個人年紀也大了,你又不常回來,沒人陪着他也會孤單。不收錢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呦,這麼說我還要特意謝謝你這麼大發善心了?伺候我爸也是伺候得方方面面,從飲食到起居,從床上到床下?你說你又不要錢,沒有酬勞,這不是白白浪費了精力了?我都看不過眼了,要不我替我爸給你點兒,也免得你白‘干’?”邵康言語惡毒,郁燕飛臉上是一陣兒白一陣兒紅的,身後的保姆也是看戲一般站在後面一動不動。
“我……我……”
“怎麼?不說話?你以為你現在在我家除了算個廉價保姆,你還能算個什麼?女主人?做什麼春秋大夢呢?你從我上學那會兒就纏上了我爸,可惜到現在,我爸都沒給你一個正式名分,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你就是個玩意兒!不過是老頭子隨手可扔的一個物件!”
邵康看到郁燕飛那備受打擊和羞辱的樣子,就想起跟她長得有七分相似的丁果。
丁果跟郁燕飛完全不一樣,她總是用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說到底她不過是邵老給他養得一條狗,憑什麼她可以用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跟他說話。
他嘴上罵著郁燕飛,滿心裏就覺得舒暢得意,嘴上就更是刻薄尖酸。
漸漸的,樓下的吵嚷的聲音就吸引了樓上書房裏的兩個人。
邵老在丁果地攙扶下,打開了書房門,看着樓下自己那個已經許久不見的兒子正對着郁燕飛肆無忌憚地羞辱,也是氣的不輕。
“逆子!一回來就要鬧得家裏雞犬不寧,我看你是嫌我命太長,恨不得早點送我去見閻王!”
邵老發怒,聲音也還是洪亮無比。郁燕飛一抬頭,看着邵老,就忍不住捂了臉像是沒臉見人一樣,跑進了一樓的衛生間去了。
邵康也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軟,還說:“不過是家裏的一個廉價保姆,我就是看她不會做事,罵了兩句又怎麼樣?爸你可別給我扣個這麼大的帽子,我可吃不起。”
“你郁姨知道你今天回來,特地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菜,你不回來吃飯白費了她的一番心意就算了,還處處刁難羞辱,要是這樣,你不如不回來的好!”邵老怒罵幾句,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咳嗽個不停。
丁果雖然看不上自己媽這麼依賴邵老,但終歸是自己媽,被人這麼指着鼻子罵,她心裏也是不舒服極了,只是不好發作。
她站在邵老身邊,跟邵康對視了幾秒,默默地轉身回到書房,片刻端出一杯茶來送到邵老手邊:“邵老,您別生氣,邵康也不是故意的。”
邵康看着丁果那麼細心地伺候他父親,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很陰沉。
曾經他和丁果也算是同校同學,那時候丁果是學校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他也不能免俗地愛慕過一段時間,知道父親在資助丁果之後,他曾經以為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
直到他發現,自己父親和一個叫郁燕飛的女人糾纏上,而那個女人更是哄得自己父親處處維護她,到後來知道了郁燕飛就是丁果的生母后,他在仇視郁燕飛的同時,也把自己對丁果的愛慕全部丟棄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這是不爭的事實。
“怎麼?丁果這是過來給你打小報告來着了?”邵康抬起頭直逼視着丁果,也是諷刺非常。
“丁果她用得着跟我打你的小報告嗎!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麼德性嗎?給我滾上來,把公司最近的事全都彙報給我!”邵老說完就轉身進了書房。
丁果跟邵老點了點頭,知道這種場合她應該默默退到一邊。邵康大步上樓,在樓梯上撞到丁果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只聽“呯”地一聲書房門被狠狠關上,緊接着就是傳來的隱隱約約地吵鬧聲。
郁燕飛和丁果並排坐在沙發上卻豎起耳朵去聽樓上的動靜。
丁果看着她的動作白了她一眼:“要聽直接上樓去聽。”
“我這是關心他們父子關係。”郁燕飛嘴硬。
“你就是他們父子關係之間的矛盾,真為他們好就不要再來邵家。”丁果說話一針見血。
“我來邵家是為了誰呀,你個死丫頭。”郁燕飛掐了下丁果的腰,咬牙切齒還想說什麼,只聽書房的門咯噠一下打開。
邵康氣沖沖地從裏面出來,低頭看到丁果和郁燕飛齊刷刷地投來目光,冷冷地睹了一眼,轉身甩門而去。
書房裏傳來邵老粗喘着氣大罵:“逆子!逆子!忤逆不孝的敗家子!我看你但是能成什麼氣候!”
丁果相當自己沒看見,可是邵康那眼神。
邵老出現在二樓樓梯口丁果說:“果果,你去幫我看着邵康,別讓他衝動。”
“是。”這種事情這些年丁果做過很多次,也不在乎多這一次,她站起來要走。
邵老又說:“我要親自會一會這個葉旭林。丁果,你最近約一下他。”
丁果點點頭答應了。
等她出門,邵康的車早就揚長而去。丁果上了自己的車,順便撥了邵康的電話,可是那頭卻沒有接起來,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
撥通了蔣妍顏的電話,過了幾秒電話那頭的人接起來:“喂,今兒這吹得什麼風?丁特助居然給我打電話。”
“別廢話,邵康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丁特助找邵康找到我這裏來了?不合適吧。”
蔣妍顏那刺耳的聲音順着電話傳過來,丁果握緊方向盤:“蔣妍顏,你現在最好是知道邵康在哪裏,不然我有本事容你在公司里,也有本事讓你立刻滾蛋。”
“你……”聽到丁果這麼說蔣妍顏心裏也是有些后怕的,“你以為你是誰?我是公司高層,是你說開除就開除的嗎?”
“你可以試試。”丁果的聲音淡淡地。
蔣妍顏卻打了個哆嗦:“健康路231號,他朋友今天有個聚會,具體哪個房間我不知道。”
丁果的車子停在健康路231號,一個叫輕音的私人會所門口。
“小姐,我們這裏沒有預約不能進。”她被攔在門口。
“我找邵康先生,你應該認識吧。”丁果說。
“我認識也沒辦法,如果沒有預約和邀請,我不能放您進去。還麻煩你打電話給邵先生,讓他出來接你一下。”
丁果走到一波撥通邵康的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
葉旭林剛下車,就注意到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如此眼熟。這不是丁果還是誰?
她好像在跟服務員理論什麼。
葉旭林走過去,一把摟住丁果,趁着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往裏帶:“怎麼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走吧。”
“葉先生。”服務員叫住葉旭林,“跟這位小姐認識。”
葉旭林摟着丁果的脖子,低頭臉幾乎貼在她的脖子裏:“我認識誰,還用跟你解釋?”
他話音剛落,丁果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呦,這不是丁果嗎?你怎麼也來了?邵康快來你的心上人來了。”
邵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眼神淡淡地朝着丁果投射過來,注意到葉旭林搭在丁果肩上的那隻手,冷笑了聲:“丁果,你這剛伺候完我家老爺子還不夠,這麼快又勾搭上葉總,你還真是多才多藝。”
丁果也不在意他說的話,甩開葉旭林的手,走到邵康身邊:“邵老讓我看看你,既然你沒事,那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要走,邵康卻在後面叫住她:“等等,既然來了,就一起喝一杯。反正對你來說陪酒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丁果背對着邵康身體抑制不住的太顫抖,一抬頭卻看到葉旭林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着她。她轉身大步走到邵康面前,抬手一揮。
“啪”一巴掌落在邵康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