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求救
丁果抽回手,餘光卻瞟到剛才還說欣賞她的容總跟錢總心照不宣的笑着。
“來丁特助,喝酒喝酒。”錢總又給她手裏的酒杯加滿,容總順勢過來敬了她一杯。
丁果喝了一口,感覺似乎有人在看她,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只見葉旭林似乎什麼都沒看到,只一心抽着煙打着牌。
她本能地看向邵康求救,邵康卻在跟她對視了之後,又挪開視線。
丁果心裏莫名的很煩躁,不管在場的那些男人到底有幾個是真心的欣賞着她的工作能力,又有幾個是單純把她當成了這樣一個派對上的“娛樂物”,她都很想直接離開。
因着是在場的人不少,那個錢總也只是不時地用眼神在丁果的身上不斷遊走,讓丁果總有種正在被視覺強暴的反感。而邵康更是對她這種遭遇視而不見的默認。
等那些男的都沉溺在一些紙牌喝酒上后,丁果尋着機會走出去。海風吹着她的長發,她靠在游輪的圍欄上,單手握着香檳杯,看着太陽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紅色血球漸漸沉入海中,海水被染成血紅色。
海風帶着些些涼爽讓她遠離身後的浮華喧囂,有種被帶走了一些煩悶的暢快感。只是這樣的暢快感,還沒來得及她細細品味,身後走來的那個女人就直接讓她倒足了胃口。
“丁特助還真是在男人身上的手段,讓我自嘆不如。”蔣妍顏就站在丁果身旁,眼中帶着掩飾不住的嫉妒情緒死死盯着丁果那張姣好的面容。
“你想學嗎?我看你可能學不成。”丁果連轉頭看一眼蔣妍顏的興趣都沒有,只是直視着前方夕陽緩緩沉入海面的景色,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你對我牙尖嘴利沒用,你也不用擺出一副你比我清高的樣子,今天這場面你還沒認清嗎?你跟我,都一樣,就是邵康用來交際公關的工具。我總以為你是個多高貴的,如今看來,你也就是裝的好像自己很清高而已。而且,我甚至可以說,你比我還不如。”蔣妍顏臉上譏諷的表情很清晰,她學着丁果平日裏那副高冷的樣子,扯嘴冷笑:“至少,邵康利用了我,還得給我想要的東西,而你,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得到。你笑我在他身邊沒名沒分,好像你也是半斤八兩。”
丁果沉默着,對於蔣妍顏的這些話,她無法反駁。
蔣妍顏第一次能看到丁果在她面前敗下陣來,心情當然是非常好,哼笑着,離開了。
丁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陪着那一群男人捱過這頓晚餐的,總之她在吃那些看似美味的食物時,如同嚼蠟,匆匆吃了兩口,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想到還有一天一夜的海上生活,丁果就頭疼。她坐在自己的床邊,對着面鏡子慢慢的卸妝,將她精緻到有些刻薄的妝一一溶解,露出她原本就清麗的一張臉。
卸除了妝容后的丁果,覺得自己就像卸掉了一張虛偽的面具,倒頭躺在了床上,深呼一口氣,盡量放鬆了自己,試圖儘快入睡。
隨着船身不斷的搖晃,丁果從噩夢中醒來,那陣陣的海浪聲傳入她耳中,才有些真實感。睜着眼看着外面被月光照得反光發白的海面,她一躍坐起身,發了會兒呆,然後起身準備去外面倒杯水喝一下。
進入二樓船艙,船艙里只亮了幾盞昏暗的小燈,丁果看了一下四周,一片狼藉還沒收拾,酒味也是隱約還能聞見,她猜測,派對應該是剛散不久的。
丁果當然不是海螺姑娘,根本就不想碰那些殘羹冷炙。下午喝得那些酒,又沒有吃東西,導致她現在口乾舌燥的厲害,順手拿了一瓶桌子上尚未開口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正喝着,忽然旁邊竄出一個人影,連拖帶拽的將她人死死摟進懷裏。
丁果嚇得手裏的水瓶掉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之後在海浪聲的掩蓋下一切又恢復平靜。
“你好香啊!這麼晚還出來,是不是在等我?哈哈……”那個肥胖的身軀如同一團黏膩的熟五花,讓她噁心到想吐。
丁果被他從身後攔腰抱住,摔倒沙發上那個肥胖的身軀就順勢壓上去,如同一團黏膩的熟五花,混着酒臭味兒,讓她噁心到想吐。
迎着微弱的燈光丁果看清楚來人,心中大驚:“錢總!你在幹什麼?你就不怕我叫人嗎!”
“叫人?你叫人幹什麼,這種快活事,你當然是叫最好聽啦!”錢總不知是真的喝醉了,還是假借醉意,壓着丁果就是一頓亂摸。
丁果咬着牙,拚命去推開錢總的咸豬手,張口就要喊救命,只是那救命剛發出一聲,就被錢總捂住嘴巴:“小美人,今晚你也看到了不管是葉旭林還是邵康沒一個會救你,你都上船了就應該知道自己的用處,來吧別推遲了,跟誰不是一樣,你跟了我也不吃虧。”
丁果的口鼻里都是咸腥味兒,錢總身上的味道讓她本就火辣辣地胃更加難受,陣陣作嘔。她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只能急得瞎掙扎。心中祈禱着有人路過這裏發現她。
可船艙里除了海浪和船渦輪的聲音就沒有其他的動靜。
丁果絕望了,忽然有些不好的記憶朝她涌過來。
就在她晃神的時候,身上的那坨肉就忽然松塌下來,直接從她的身上滑了下去,躺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丁果驚魂未定的坐起來,慌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竟然是葉旭林。
月光恰巧在這時從窗戶里照進來,他的身影在月光之下,只有着清晰的輪廓,雖然看不清臉,但是丁果就是第一時間分辨出了他。
此時的丁果再也想不出葉旭林過去的那些不好和惡劣,此時她就腳底發虛,只有扶着沙發邊緣才勉強站穩,不至於坐到地上去。
葉旭林一言不發,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抬步走到甲板上,靠着船圍欄抽煙。
葉旭林今晚的煙癮好像特別大,如果她記得沒錯,這是她見到葉旭林抽煙的第四根了。
“大半夜的穿成這樣出來幹什麼?”葉旭林冷冰冰的聲音在這個夜裏,也顯得不那麼刺耳了。
丁果不想跟他爭辯自己就是穿了一件白色睡裙而已,而且這條裙子是T恤款的,長及小腿,甚至比她今天白天穿得那條灰粉色的短褲還要長。
“能給我根煙嗎?”丁果忽然開口。
葉旭林愣了半秒,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包已經只剩下三四根煙盒扔到了她的手中。
丁果拿着那包煙,手還有些哆嗦,抽出一根后,又把煙盒還給了葉旭林。
”葉先生,再借個火。“
葉旭林敏銳的察覺到,丁果沒有再用那種不耐煩和諷刺的語氣稱呼自己為“葉總”,雖然她的語調還是那麼冷離疏遠的似乎和過去沒什麼區別。
葉旭林今天的脾氣很好,接二連三地應了她的請求。
兩個人站在甲板上,看着那黑漆漆的海面,各自抽着煙。
“今天的事,我會記着葉先生的情的。”丁果的嗓子被海風吹得有些乾澀,說話也有些沙啞。
“你隨意。我其實不過就是多管閑事而已,你會遇上這種事,被錢進惦記,也是你自作孽。”葉旭林抽了一口煙說:“你為你那個邵總,不就是什麼事都願意做。明知道今天這裏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你還是願意來。自己不自重,就不要再去怨別人惦記。”
丁果就站在那兒聽他訓話諷刺,半點想要去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她能解釋什麼,其實自己遇到的這些事,又怎麼會是和自己沒有關係的。
葉旭林說的,並不全錯。
“總之還是謝謝葉先生今天的出手相助,不管你是不是後悔幫了我,也還是幫了。葉先生,晚安。”丁果抽掉了手中最後的那一小截煙,然後走到還躺在地上打着呼嚕的錢總,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把煙直接碾滅到他身上,以此泄恨,可最後還是把煙碾滅在了桌上。
葉旭林站在船頭吹着海風,誰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早上,錢總還是被人拍着臉叫醒的。
“錢總還真是開心過頭了,昨天一晚上就直接睡在船艙地板上了。”容總站在那兒笑說。
那錢總一時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一臉的恍惚茫然,惹得一群人發笑。
丁果就站在一邊冷眼看着那個錢總醜態百出,心裏只是惡毒的想,活該你也是個“綠毛怪”。
那錢總醒來后,倒好像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照樣和丁果打招呼,甚至想着再揩點油,只是在葉旭林經過時,又把自己那伸出去的咸豬手給縮了回去。
丁果只看了他這舉動就知道,這王八蛋根本就是記得清清楚楚!心裏就少不得罵他幾句老東西。
可葉旭林呢?他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昨晚他救了她,自然不會什麼都不要。丁果望着正跟別人談笑風生的葉旭林皺了皺眉頭。